當然,這事和陸森似乎關係不大了。
又過了兩天,聘禮隊伍回返。
出了鬆江地界後,在船上,展昭對著陸森說道:“陸小郎,我在鬆江那裡的探查,其實不止於此。那位符知府,有問題。不過這事不能讓外人知道,包府尹暗中查著呢。”
陸森抖抖眼皮:“哦……他外調出來,鬆江就出了這事,看來那個不知名的勢力,已經把觸須伸到朝堂之中了,也不知道朝堂上,有多少是他們的人。”
“另外還有就是,我還聽到了關於你的事情。”展昭停頓了一下,說道:“據說已經有人給江湖殺手下了價格,若是能生擒你的妻妾,可得白銀千兩,或是能把你迷暈,能得黃金三千兩。”
陸森臉色陰沉下來:“知道有什麼組織接了嗎?”
“聽說鬼樊樓,追命閣等等組織都接了,但會不會動手,則是另外一回事。”展昭說道:“至少在汴京城,現在他們不敢亂來。”
穆大元帥時不時就帶著家兵巡遊,現在無憂洞和鬼樊樓都被壓製得挺厲害,白天都不出來,頂多深夜出來找些吃食。
隻是,這種被人掂記的滋味是很不爽的。
陸森用玉蜂漿懸賞東海蓬萊閣的人頭,對方也用同等的手段反製。
這很正常。
在回京的路上,陸森的表情就沒有好過,等他回到家裡後,立刻便讓楊金花等這段時間不要外出,同時他去了趟雜市,買了很多東西回來。
確實,陸森的係統中,有很多殺傷力極強的配方都造不出來,缺少材料。
但很多時候,數種不同的配方搭配著混用,也能有同等的效果。
鬼樊樓……北宋最強刺客組織,平時藏於汴京城下水道中。
這裡麵四通八達,就是個活脫脫的地下王國,要藏一個刺客組織太簡單了。
七月十七,是鬼樊樓一年一度各大龍頭聚集議事的日子。
八大龍頭,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互相麵對。
桌子上一盞幽幽的黃銅燈亮著,照著眾人的詭異麵具,光暗不定,顯得幽森無比。
“最近江湖中沒有什麼事情,就是陸真人的懸賞鬨了些動靜。”大龍頭後靠著背椅,笑道:“東海蓬萊派這是踢到鐵板了。”
“我們什麼時候去摻一腿?”有龍頭問道。
“還不是時候,東海蓬萊派現在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江湖中人要想到東海去對付他們,光是造船買船,都需要一定的時間。我們再等等。”大龍頭的聲音很低沉,聽著極有磁性,但也分不清大致的年齡,似乎是二十歲,又似乎是四十歲的聲音,飄忽不定。
“說到摻一腿。”有個清脆的女聲響了起來:“我們為什麼要接下對付陸真人的懸賞,這不是自找麻煩?”
“有什麼麻煩的?”有龍頭笑道:“我們藏身於京城之下,誰都找不著我們。陸真人這事,我們吊著就是了,萬一真有機會呢,那豈不是發了?”
大龍頭也哈哈笑道:“既然有人敢發懸賞,我們自然得接,做不做那是另一回事,否則會顯得我們天下第一刺客組織的名頭,不地道!”
“但萬一這事讓陸真人知道了,怎麼辦?”女聲顯得有些擔憂:“他可是真有神通的人,知道我們敢接任務,當場打下來,那可就不妙了。”
“這你就放心,關於陸真人的事情,我們搜集了多少他的情報?”大龍頭無所謂地說道:“他確實是懂神通,但還年輕,學的都自保和救人的本事,龜縮在矮山,無人能傷他分毫,但讓他主動傷人,那就很一般了。據說連五鼠都拿不下來。”
“殺西夏軍十萬,也不過是靠著地勢罷了。”一個相對來說比較矮小點的龍頭,用尖銳的聲音說道。
眾人一陣哈哈大笑。
五鼠確實是挺厲害的,但傷不到五鼠,就說明陸真人的攻擊力,沒有想像中那麼強。
但也能看得出來,這些人,確實是把陸森的情報摸得很深。
戴著紅冠公雞麵具的女龍頭,想了想,便沒有再說話了。
眾龍頭又說了些關於與官員合作洗錢方麵的事情,然後便散了。
女龍頭在下水道中左轉右轉,彎彎折折走了半個多時辰,然後這才從一個窖口爬出來,這裡是個極少人來的小巷中,確認附近沒有人後,女龍頭把臉上的麵具摘了,扔回到下水道中,再把外衣也脫了,亦扔回到下水道裡,然後整個人變成了風情萬種的少婦。
她從小巷裡走出來,然後混入街道的人群中,途中買了些藥材,再回到一處小宅子中,進去後直奔廚房,起火煎藥,自己則去洗澡。
等她洗好後,藥也煎好了,便捧著藥回到臥室。
房裡個麵色蠟黃的男子躺著,她盤起頭發,再攏攏耳邊的散落的烏絲,對著床上的男子笑道:“官人,該喝藥了。”
說罷,也不等男子睜眼,便一勺一勺子地將藥喂入男子的嘴中。
動作看著很溫柔,但實質很蠻橫。
此時男子醒了,喉嚨湧動,不自覺地就把藥給喝了。
隻是他看向女龍頭的眼神,懼怕中藏著深烈的怨恨。
喂了藥後,男子又睡著了,女龍頭到了隔壁房躺下。
等到第二天,女龍頭早早便起來,買了豆子,用院子裡的石磨把豆子磨成漿,過濾,再用鹵水把豆漿點成兩桶豆腐和豆花。
“成色不錯。”
滿意地點點頭,女龍頭用獨輪推車把兩樣東西推到街上,找了個往常的地方開始擺賣。
她這才剛停下來呢,旁邊就又一大群男人圍過來。
有人就當場笑道:“豆腐西施,今天的豆腐白不白啊。”
“白,當然白。”女龍頭笑著說了句。
“我不信,肯定沒有你的身子白。”
“奴家都老了,當然不比豆腐白。”女龍頭微笑著,似乎對這樣的話早已習慣。
“我不信,除非你給我看看。”
“死鬼,我可是有男人的。讓他聽到了,會不開心。”
“你家那個病鬼男人不頂用,扔掉算了,跟我吧,我養你。”
女龍頭心酸地笑了笑。
旁邊又有男人說道:“我不用你拋棄男人,每月可給你一貫錢,你隻要每月陪我三晚就可以了,做不做?”
女龍頭沒有說話,她的視線輕輕瞄向遠處。
那裡,是陸真人的妻子,陸楊氏,正騎著雪犬招搖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