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森離前開,楊金花便將穆桂英請到了矮山裡,並且將臨時訪問權限的時間,設定成了半年。
也就是說,穆桂英在半年內,可以自由出入矮山。
等陸森三人離開後,矮山的事務就交由穆桂英處理了,包括水晶和蜂蜜的產出分配。
這可是很大的權力,沒有足夠的信任是不可能將權力將過去的。
穆桂英早就問過楊金花如何分配了,因此這事難不倒她。
將黑柱和林檎兩人都用上,再加上自己帶過來的三名家裡人,把事情辦得妥妥的,毫無問題。
對穆桂英暫時‘主持’矮山這事,汴京城文武百官和普通民眾們,沒有什麼反對意見。
男女主人都不在家,由親屬長輩暫代管理,並不算是奇怪,常有的事。
唯一覺得有些不忿的,大概就是汝南郡王了。
為什麼把矮山交給穆元帥管理,而不是我?
隻是沒過多少時間,汝南郡王自己也想通了。
誰叫楊金花才是陸森名正言順的‘妻’,而自己的女兒隻是妾。
大婦的臉麵、尊嚴和權力,就體現在類似這種的地方了。
秋意漸深,汴京城的人們已經多加了一兩件衣裳。
弄墨居,聽起來像是書房的名字,但實質上是一間酒樓。
得益於此,來此飲酒的都是些文人騷客。雖然酒樓的名氣不如樊樓,卻也是有不少熟人常客。
晏幾道很喜歡來這酒樓飲酒,同時帶上一群狐朋狗友。
“諸位,明年便又是新的春考了,各有人願與我一道東華門揚名?”
晏幾道舉著酒杯,詢問周圍常一同玩耍的夥伴。
當下有三人舉起酒杯:“同去同去。”
又有幾人搖頭稱自己文氣才情未足,尚不足以去參加科舉。
其中有個年紀更小些的少年,模樣長得挺清秀,正用一種崇拜的目光看著周圍眾人。
他是來自‘鄉下’洛陽城。
其實洛陽也是經濟和交通重鎮,但在京城人看來,除了自己這地兒,其它地方,哪處不是鄉下!
在少年的眼裡,周圍這群比自己稍大兩三年的同輩人,個個全身都閃閃發光,有著洛陽士子沒有的氣迫與驕傲,端是讓人向往。
能和晏幾道這些京城貴子一起出來玩耍的,少年的身份也不低。
當朝信王的兒子之一,趙其,字謙明。
信王的封地在洛陽那邊,所以趙其是在洛陽長大的。
他受父親的影響,對京城極其向往,因此也就對京城的人和事,都天然帶著一層厚厚的濾鏡。
所以能和京城的哥哥們一起玩耍,他非常開心。光是聽這些人吹牛皮,他都覺得自己增長的見識。
趙其聽得正開心的時候,樓下傳來喧嘩的聲音,他側身探頭往下看,見到一群捕快押著個囚服男子,正與一群家丁對峙。
家丁這邊領頭的是個妙齡女子,簇擁在家丁中,指著對麵的捕快大罵。
“爾等區區捕役,居然敢抓我官人,還不速速放開,否則我讓父親參開封府一本。”
這女子說話極是大聲,即使是吵鬨的酒樓也聽得到她的聲音。
而對麵的捕快雙手抱拳,不卑不亢地說道:“這位小娘子,還請讓路,否則就以阻礙公務之名,亦將你抓到開封府中了。”
“你敢!”說話的女子,氣得臉都要歪了。
趙其看得頗是起勁,此時晏幾道等人也聽到聲響,從旁邊聚過來。
等看清下麵的情況後,晏幾道輕笑起來:“原來是清謠縣主,怪不得敢當街咆哮。”
清謠縣主!哦……趙其明白了,和自己一樣,都是皇室中人。
隻是趙其可不敢像她如此,在來京城之前,父親信王三令五申,在京城要低調做人,雖然身為郡王家世子,不怕事,但也不能隨便惹事。
“聽說被押著的男子,是她的夫君,好像叫陳世美。”旁邊有個朋友賣弄著自己的情報:“這清謠縣主荒淫無忌,前段時間陳世美失蹤,她頻頻招麵首入帳闈,不知怎麼的,現在陳世美被開封府抓了,要送入獄。”
在古時候,監、獄是分開‘讀’的,這並不是一個詞。
正常情況下,審官覺得那人有作案的嫌疑,卻沒有證據,要暫時關押,不讓他亂跑或者逃跑,使其等候判決,這叫收監。
而判定對方的罪名,正式結案,則要正式關押,這就叫入獄。
之前陳世美隻是收監,現在要入獄了。罪名則是無故休妻,且隱瞞自己在鄉下已經成親的事實,又與清謠縣主成親,這是犯法的,自然得關起來。
正常情況下,即使是官家,也隻能一妻多妾,皇後隻能一個,更彆說普通人。
所謂的平妻,更多隻是一種‘妾’的高情商叫法。
而陳世美現在有兩個妻子,就是犯了重婚罪,以包拯的性格,不判他入獄,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清謠縣主不這麼看,她指著領頭的捕快怒罵道:“卑賤之人,你可知我是誰!快快放了我家官人。”
“清謠縣主。”領頭的捕快不慌不忙地說道:“請不要再阻礙公務,否則小人等隻好行公務之責了。”
“你!”清謠縣主氣得全身在發抖,好一會才緩過氣來:“小小捕快,居然敢如此猖獗,等著包龍圖扒你一身官衣吧。”
這捕快隻是微笑。
見對方不懼,清謠縣主轉身就走,根本不顧身後陳世美的求助聲。
晏幾道在上麵看得直搖頭:“東平郡王為人仁和,卻有這等女兒,真是家門不幸。”
現在的晏幾道,已經算是‘改邪歸正’了。
他去年和狄詠吵了一架,被當場打暈,又被陸森在臉上踩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