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3 光照(1 / 2)

這個北宋有點怪 翔炎 8816 字 7個月前

同意狄青的分兵計劃,況且將所有的責任都扛在自己身上後,陸森回到自己的營帳裡,準備休息一會。

因為要架設十四架井欄,大多數東西都得他親自建造,以及監督,所以他已經有近十五個小時沒有睡覺了。

雖然說係統出產的水果確實有補充體力的效果,但如果太久沒有睡覺,即使有果子補充體力,係統狀態欄中一樣會出現‘精神不振’這樣的狀態。

會導致‘認知力’的暫時性下降,以及‘邏輯思維’,‘本能反應’等等與大腦相關的能力方麵降低。

而且越久不睡覺,這樣的狀態數值越是‘低下’。

他這才剛眯眼沒有多久,便聽到外麵有人說道:“陸監軍,下官張載,請見。”

陸森打個嗬欠,起身說道:“請進。”

帳篷掀開,張載走了進來,行了個官禮後,盤坐在陸森對麵的毛氈毯子上。

“子厚,可有要事?”陸森問道。

雖然休息的時間不多,但狀態欄裡的負麵數值,都減了不少。

張載點頭,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語言,數息後才說話:“下官有一事不明,為何你要幫狄元帥等人擔下所有責任,若是失敗,以後罵名全在你一人身上。”

陸森笑了笑,反問道:“王介甫瞎指揮,坑害了十數萬的軍卒,你可見又有多少人非議?”

這……張載愣了下。

這確實沒有,倒不如說,這事其實是文官集團一直在按著。龐太師帶的頭,即使是與龐太師對著乾的包拯那一係,也幫著壓製民間輿論。

民間即使有非議,也很快被按了下來。

“所以說,如果這事失敗,我頂多就是除去天章閣直學士之職,或者剝去官身。”陸森笑了笑,繼續說道:“大不了沉寂幾年,又何需介意。”

張載沉默了下,確實如此。

他已經能猜到王安石回京後的‘處罰’,官身降階,去掉平章事這個輔助宰相的實權,然後外放到地方‘曆練’數年,然後就可回京述職了。

王安石都能如此,人脈通天,手握仙家奇物的陸真人,受到的處罰,估計更加微小。

張載又沉默了會,然後才說道:“我隻是想說,陸真不必與將門走得太近,雖然說你妻子是楊家出來的人,但嫁給你了,她便是陸家的人。”

張載對武將沒有特彆反感,但也沒有喜歡,倒不如說,持中立態度多些。

這是立場所決定的,他是文人……天生的立場便在文人這邊。

這是時代的限製,沒辦法的事情。

但陸森不同,他很清楚,如果沒有人保將門,並且任由這樣子下去,等過多幾十年,便有慘事發生。

“我沒有與將門走得近!”陸森語氣淡淡,笑容如清泉潔淨:“我也沒有與文人走得近,因為在我眼裡,文人武將,都是一樣的。”

“都是一樣的?”張載表情有些奇怪。

“對,都是一樣的。”陸森確認地說道:“我之所以更幫楊家和折家多些,是因為他們算是我親戚。除此之外,文人武將,又與我何乾?”

張載愣了好久,隨後訕笑道:“也是,修行之下,眾生皆蟻螻。”

他起身,對著陸森抱抱拳,又說道:“王介甫托我過來,想請陸真人過去一敘。”

陸森擺擺手:“我現在對王介甫此人,沒有多少好感,見著他便有些著惱,暫時還是彆見的好。”

“其實王介甫也隻是一片好心,陸真人懂得幫狄將軍擋災,他的做法亦是。”

“我不管他是不是好心。”陸森擺手說道:“我也不管官家和百官怎麼想,害死十幾萬士卒這事,在我眼裡,就是他王介甫一輩子都洗不乾淨的齷齪事。”

聽到陸森斬釘截鐵的回答,張載歎了口氣,然後失落地走了。

陸森打了個嗬欠,繼續眯眼睡覺。

大軍開撥,不是那麼簡單的,現在至少需要有兩三個時辰進行各種安排,妥當後才會分兵。

趁這段時間,他可以休息一下。

其實他挺想找楊金花了的,但想想有違軍紀,便算了。

而張載回到王安石的營帳裡,盤坐而下。

王安石的視線從書紙上收回,抬頭看了會對麵的朋友,然後哼了聲,說道:“觀子厚失意的模樣,想來陸真人是不願屈尊來我這裡坐坐了。”

張載苦笑了下:“介甫果然聰明。”

“他估計還批判了我一頓吧。”王安石的視線重新回到書紙上,隻是他拿著書紙的手,青筋冒出來不少。

悠悠地歎了口氣,張載說道:“我本以為陸真人也算是我們文人的一份子,但沒有想到,他居然遊離在我們之外,他沒有把我們當自己人。”

王安石輕哼了聲:“陸真人自許修行者,又豈會在乎凡夫俗子的想法。”

“這倒也不是。”張載說道:“陸真人至少沒有為禍人間,也沒有欺侮百姓的惡行,甚至對百姓還極好,並不是無情之人。”

“他確實不算是無情,然卻無義。”王安石手下手中書籍,哼了聲,說道:“修行者逆天而行,與天爭命,凡夫俗子在他眼裡,皆是平等。可這平等,卻將我等苦窗苦讀十幾年的文人,與那些莊稼漢、奸鄙商賈看作是同等的,端是無義。”

張載想了會,歎道:“介甫所言,確實有些道理。”

很多人以為‘無情無義’這個詞,指的是沒有感情,不講義氣。

這樣的解釋,是有一定的道理,但那是千年演化下來,格局‘小’的了關係,才把這成語微妙地曲解了。

實質一開始的無情無義解意,情是指大愛,義是指大仁。

大仁是什麼?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士農工商。各在其位,各司其職;尊卑有序,上行下效。

這一套下來,在儒家書生的眼裡,就是大仁,就是大義所在。

而陸森,根本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他的眼裡,人的身份地位確實是有高低,但人的靈魂,或者說從人的生物本質上來說,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陸森憐惜百姓,也願意為百姓做些事,在很多官員的眼裡,這是‘情’的表現。

但義嘛……他們看不到。

其實王安石並不是第一個這麼評價陸森的人,私下裡,包拯和龐太師都有過類似的評價。

但這並不妨礙他們認為陸森是個好人。

‘情’與‘義’,如果不是立場的關係,情大過義,這點是所有人都認同的。

況且陸森確實是修行者,不是儒家的人,他不認同儒家的義,並不是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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