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感,那色澤,做成手帕光是拿在手上,就已經讓人愛不釋手了,要是用丈半紅綢,做件外衣穿在身上,那感覺……想想都覺得美。
這種幾乎不似人間能造出來的玩意,絲綢相關產業者,全部驚為天人,甚至覺得人力不可及。
既然人力不可及,就隻能把猜測往鬼神之力上靠。
這天下,能真正有法術的,除了陸真人還有誰?
在得知這虹綢可能與陸真人有關後,呂惠卿即使是百忙之中,也得抽時間過來看看。
因為朝廷一年前就下了公文,所有地方上的官員,但凡聽到陸真人的消息,都有確認的職責,若是見著真人,必須立刻上報進行,遂即要挽留陸真人,並且懇請他回京。
這令公文不但有官家的詔印,還有中書門下各位大佬的印章,所以身為地方官,呂惠卿聽到疑似陸真人出現的消息,當然得過來查看。
“陸真人消失的這一年多來,倒是讓很多人牽掛不已。”襄陽王趙玨搖著扇子,笑道:“隻是京城的官爺們,有很多不懂感恩,以前吃著陸真人的仙果和蜂蜜,都把人當猴子一樣耍,現在沒有供給了,先是慌了一陣,然後有很多人甚至埋怨起來。換作我是陸真人,我也得歸隱山林,懶得管這世間的齷齪事。”
呂惠卿雙眼微動,隨後笑道:“襄陽王倒是能與陸真人共情,隻是這地方人多嘴雜,萬一讓就京城裡的貴人們聽到,那可就不太好了。”
“我一個外封的王爺,隻要不鑄甲藏甲,我愛說什麼就說什麼,由他們參去,反正又不會掉一塊皮。”趙玨一邊說話,一邊快速搖著扇子,看著好不瀟灑。
襄陽王在民間的名聲還是不錯的,就是他的三兒子,實在是……有些拉胯,活脫脫的街溜子。
呂惠卿笑笑,順著對方的話說道:“這倒也是,這天下是趙。”
“也是你們書生的。”襄陽王對著窗外的天際拱拱手說道:“趙家與士丈夫共天下,這可是祖宗的法令。”
呂惠卿輕笑幾聲,神情頗是得意。
在宋朝,做人最開心的是什麼?
自己是書生,又能科舉成名,未來就是坦途,無非就是官能做到什麼程度罷了。
兩人聊了一會,拍賣會開始了。
碧天閣的張員外挺著胖胖的身子,說道:“現在場中貴人極多,所以我們就當了個規矩,前六十匹虹貫,底價一貫錢,最高不超過十貫錢。後四十匹虹綢,拍賣價不設上限。”
聽到這裡,襄陽王笑道:“這張員外倒是會做人。”
前六十匹說白了,就是送給杭州城大人物的。就看哪位貴人願開尊口了。
呂惠卿也笑道:“汝南郡王家的門人,自然是不差的。”
聽到汝南郡王這詞,襄陽王笑容淡了些,雖然不明顯,可呂惠卿還是發現了。
隨後虹綢起拍,第一匹襄陽王直接叫了滿價十貫,沒有人敢和他爭。
呂惠卿也以十貫拿到了第二匹。
之後的爭奪也不算激烈,前六十匹幾乎都是在互相謙讓中拍出去的。
從六十一匹開始,那些坐在一樓正廳的商人們,立刻就撕開了剛才溫文爾雅的麵紗,開始臉紅耳赤地叫價。
期間還互相對罵,比家世,戳彆人的痛處等等情況發生。
拍賣的時間很長,足足有四個時辰,期間換的茶水和甜羹都不止五道了。
等拍賣完後,碧天閣張員外又站了出來,笑道:“多謝各位貴人,各位同行給麵子,小人感激不儘。現在拍賣已經完了,我來複述一下主人要說的話。”
聽到這裡,幾乎所有人都是神情一凜。
而襄陽王和呂惠卿對視了一眼,都覺得不枉自己多等了三個時辰。
主人?
是汝南郡王,還是陸真人?
或者說,都算?
呂惠卿微微眯起了眼睛。
張員外用手帕擦擦自己額頭,接著說道:“主人說了,虹綢雖然不防利器,然水火不侵,用來做衣服確實是好。但這並不是虹綢的真正用途,這玩意,確實是絲綢,但其實是這東西是用來吃的。”
吃的?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襄陽王和呂惠卿兩人的表情很是同步,一愣之後,立刻就想到了陸森的身上
張員外雙手向下一壓,說道:“一匹虹綢十丈,水煮一丈食之,可加三月陽壽,然神物有靈,每個人最多隻能食十丈,也就是一匹,再多就無效了。”
這話一出來,底下就炸開鍋了。
所有人議論紛紛,語氣瘋狂。
要是以前有人說,絲綢能吃,吃了還能漲陽壽,不被人打成豬頭才怪。
但現在,他們願意信。
因為陸森陸真人,這世界確實是有神仙的。
“這東西便是三年陽壽?”襄陽王輕輕撫摸著手中的虹綢,臉上滿是開心,隨後又歎氣道:“可惜隻能食用一匹,可惜可歎。”
呂惠卿沒有那麼大的感觸,因為他還年輕,不像襄陽王已經接近老邁了。
此時張員外拿出一個小鑼,重重敲了一下。
刺耳的鑼聲驚醒了一樓正廳裡所有的客人,然後他繼續說道:“主人還說,他會不定期拍賣一些特彆的物體,具體情況,請時刻關注我們碧天閣門口的告示牌子。”
整個碧天閣再一次吵鬨起來。
呂惠卿歎道:“看來確實是陸真人的無疑了。”
襄陽王表情則怪異得多,神色時明時暗。
而遠在百裡之外的深山洞府中,陸森正結束了與楊金花的雙修,後者躺在他的臂灣裡,說道:“可惜那麼多的虹綢就換成銀子了,那東西對我們一點用都沒有。”
“沒事,也算是資源。總有用上的時候。”陸森笑笑:“況且要讓整個天下按我的想法‘動’起來,不扔出些誘餌,誰願意為我衝鋒陷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