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波町在此時的東瀛國來說,算得上是第二大城,畢竟在幾百年前,這裡還是國都的,隻是後來遷都奈良城,又稱平安城。
難波全城上下,估摸著三十萬出頭的人口,雖然沒有辦法和北宋的幾個大城相比,但在這個世界,其實也算是相當繁華的城市了。
而上朝宋國來了個仙師的傳聞,也在這座城市傳開。
很多人想來朝拜,但都被在原大郎率人給擋住了。
於是這些平民們,便在外圍朝著陸森所在的方向祭拜。
也得益於此,原來還有點心思去逛街的龐梅兒就待在家裡了,畢竟他們現在去到哪裡,哪裡就是一片跪拜的人頭。
玩著一點也不爽的。
而也是在這樣的氣氛中,在原良美時不時出入陸森臨時建起來的係統家園。
一方麵想辦法打聽陸森的情報,另一方麵是想著‘誘惑’陸森。
她之前去杭州,也是為了借種。
和普通的東瀛女子不同,她原的目標是宋國的大人物。
比如說最近兩三年科舉出來的天才,比如說有對蘇家兄弟聽說就很有才華,若是能懷上他們中任意一人的孩子,也算是極大地優化了在原家的血統。
隻是計劃不如變化,這還沒有到杭州呢,就碰到了真正讓她感覺興趣的人。
或者說是未來注定要成仙的人。
這樣尊貴的人,她不奢望對方會娶自己,與自己相守一生,她的目標一直很明確,就要是孩子。
隻是誘惑計劃一直不太順利。
一來是陸森和她相處的時間並不多,時間不多,男女之間就很難發展出感覺和機會。
而另一個方麵,便是陸森旁邊的妾室,龐梅兒。
一個比她還要漂亮許多的女子。
對方氣質容貌學識,全麵碾壓,唯一的劣勢,便是身材不是很好。
經過一翻思考後,在原良美決定改變手法,將自己突出的優點表現出來。
然而還是沒有用!
即使把那道溝壑若隱若現地放出來,陸森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這就讓在原良美覺得很是失敗。
這天,她在山城裡換上最後一件黑色長裙,這是她作為‘姬’身份時穿的貴衣。
上麵紋有金色的大蝶,幾乎遍布整背衣服。
然後插上金步扔,再梳了個公主切的發型,這才帶著婢女,去找陸森。
但很意外地,換上這套衣服後,陸森倒是多看了她兩三眼。
這讓在原良美明白了一點,原來陸真人更喜歡正經點的女子。
隻是再明白也已經遲了,橘左近帶著一隊馬車以及隨從,回到了難波城。
這隊人馬進到難波城後,並沒有直接去找陸森,而是在旁邊的山城裡住了下來。
休整兩天後,這才由一個臉上塗滿白粉,手持黑色直板,穿著白服黑方高帽的男子,帶著幾個侍女,來到陸森的柵欄外。
“下官平津原,拜見陸天章。”
這是極其標準的宋話,而且手持直板這點,也和趙宋的朝官習慣很像。
正常情況下,東瀛朝官在宋官麵前,都會自稱下官的。
他們認為自己是趙宋的子國。
陸森從裡麵走了出來,抱拳笑道:“幸會,我已經沒有官身了,不需要再叫我陸天章,喚我姓名或者道號即可。”
“陸天章的官職,宋皇可沒有收回去。”
“請進。”陸森作了個手勢。
這滿臉白粉的中年男子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走了進來。
他雖然視線主落點是在陸森的身上,但餘光卻在打量著周圍的物件和風景。
陸森將他引到大廳中,請他坐下後,讓龐梅兒端了些果蔬來招待客人。
“看來你們對我似乎有點了解?”陸森有些好奇地問道。
這平津源緩緩俯身,說道:“上宋乃父國,我等自然得知道父國的一些要事,就是時間上有些延遲,大約差個一年半載的。”
這很正常,畢竟現時信息流通極慢。
兩國之間又隔著一片汪洋大海。
而且也隻有皇室比較關注宋朝的官員任免變動,普通的貴族世家更在乎趙宋的軟文化實力。
比如說最近上朝流行些什麼啊,某某名人又出了什麼傳唱度極高的詩詞之類的。
“那我就不多作介紹了。”陸森請對方喝蜂蜜水,說道:“倒是平學士,你在平安京中,身居何要職?”
但凡讀書人,都能叫做學士。
對方一口宋話說得直溜,談吞間頗有宋人學士的味道,一看就是被漢人典籍熏陶出來的人才。
叫聲學士不折辱對方。
“鄙人是天皇陛下的弟弟,現居‘大納言’之職。”平津源微笑道。
“原來是王爺,而且這官職聽起來,倒是有點我們那邊禦史的味道。”
平津源再次微微俯下身子:“自聖德太子起,我們便稱上國為父國,遇著父國貴人,我等身份自降一階。不敢在陸真人麵前稱王爺。”
他說的確實是肺腑之言,而且他來之前,天皇已交待他了,必定要好好款待上國使者,切不可讓他不滿。
陸森表麵笑笑,心裡卻沒有太在意對方的‘熱情’。
東瀛國就這樣,誰強他就舔誰。
北宋在軍事上其實也很強,就是敗仗多些罷了。
而在軟實力方麵,北宋說自己第二,同時代無人敢稱第一。
即使契丹(遼國)如何如何打壓北宋,他們的內政製度,不一樣幾乎照抄北宋,而且官方文字用的還是漢語。
這是典型的‘黑粉’,一邊爆錘北宋,一邊大喊:趙爺,我是你的粉絲啊!
而東瀛國現在就是舔北宋舔得最起勁的。
陸森放下杯子,說道:“平大納言,這次我來東瀛,是有些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