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0shu ,最快更新這個北宋有點怪最新章節!
林家的靈堂設在杭州城牆外的民屋中,花了大價錢租用的。
畢竟用彆人的宅子停屍設靈堂,本身就是件晦氣的事情,沒有足夠的補償,誰願意。
陸森來到靈堂的時候,隻有寥寥幾人在靈堂前忙活著,倒是有個負責白事的班子,在旁邊跳唱敲打,給寂寥的老宅子,添加了些沉重的氣氛。
陸森來的時候,自然是沒有人通知的。
林員外跪在棺前,穿著喪服,神色恍惚。
有個老太婆在旁邊哭得很傷心,聲音都啞了,依然呀呀呀的哭喊著。
陸森走到跟前,林員外才發現。
他抬頭看著陸森,眼中布滿紅絲,語氣淡然地說道:“陸真人這是來吊唁的?”
陸森點點頭。
林員外表情這才多了些,微微動容的樣子,他勉強扯出一絲笑容:“若是家父知道,天下聞名,尊貴不凡的陸真人前來看望自己,地下有靈的話,應當會很歡喜,畢竟他這人極好麵子。”
陸森向棺材彎腰拜祭了三下,然後轉身說道:“事情我也聽說了,林員外請節哀。”
“讓陸真人見笑了。”林員外臉色恢複之前的模樣,悲痛中帶著三分茫然:“小人在想,是不是自己害了父親,若不是帶他來此處……”
說罷,林員外抹了抹雙眼。
陸森緩緩說道:“我以為你多多少少會有點埋怨我。”
“豈會。小人並非如此不通世事之人。”林員外歎道:“虹綢是天下難得的奇物,雄風丸亦是好物,既然都是好物,但父親卻出事了,這就說明,問題出在父親的身上,而非陸真人你這邊。”
陸森盯了會這林員外,發現他說的都真話,沒有虛偽的感覺。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陸森問道。
“先停靈七日,再送父親回的靈棺回去。”林員外神情有些迷茫:“至於之後的事情,看情況吧。”
“你不打算出海了?”陸森有些不解地問道:“難得把南山會的框架立起來,你這一走,不是便宜了其它人?”
林員外緩緩抬頭看著陸森,有些驚訝:“陸真人對我們這些商賈有興趣?”
“有的。”陸森想了會,說道:“因為我在你們的身上,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或者說,你們可能擁有不一樣的東西。”
“我們,商賈?”林員外有些發愣,隨後他想到了些東西,眼中猛地閃著精光:“難道讓我們向海外通商,是陸真人故意為之?你看重的並不是寶石,那隻是愰子,你讓我們海商越走越遠,定有原由,香料群島如此,現在讓我們從海路去天竺,亦是此。”
不愧是儒商,畢竟是讀過書的,這嗅覺就和普通商人不一樣。
陸森笑道:“林員外果然聰明絕頂,我確實是有緣由的,如果你守靈結束後,還願意成為海商開拓市場的話,可以去碧天閣,托張員外通知我,屆時,我會與你說說,什麼是資本。”
說完話後,陸森就離開了。
林員外跪在靈堂前,陷入了深思。
林員外的事情,對於陸森而言,隻是興起而為,隻是在自己的計劃中,加入了個新的棋子罷了。
並不是那麼的重要,但他還是依然希望,這個棋子能給自己的棋局,帶來新的棋路。
而他覺得,契丹那邊的棋局,應該要開始了。
回到洞府中後,便讓家將們把關於契丹的消息給呈了上來。
他看了看後,輕笑了起來。
確實就和他預料的那樣,契丹那邊,雖然表麵上還算平靜,但海麵之下,已經暗流湧動,似乎有火山準備在噴發一樣。
皇後蕭觀音此時正坐在椒房中,長長歎了口氣。
她已經有五天沒有出門了,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不敢……主要是為了避嫌。
就在幾天前,搶了青陽客天道鐵券的蕭小將軍,帶著一部分的私軍,逃到了西北的方向,並且順利地占據了西京不遠處的一座小城,稱王。
更為離譜的是,那座小城囤有士兵三萬,而蕭小將軍帶著三千人就打了下來,並且……招降一萬餘人。
這完全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三千打三萬,還是攻城,贏了不說,甚至還多得了一萬的精兵,這事說出去,誰敢信!
但它就是現在的事實。
蕭小將軍真名蕭申,因為是申時出生,因此而得名。
老實說,蕭申之前並無驚豔之處,平時的表現,就和普通的紈絝子弟差不多,蕭家不缺這樣的人。
作為真正意義上的大世家,蕭家主脈支脈加起來數百口人,多幾個紈絝子弟不是什麼出奇的事情。
但出了能人……那就邪門了。
畢竟自從一百多年前以來,蕭家出的最多的,便是皇後和太後。
打下這小城後,蕭小將軍據說又開始向旁邊的西京進軍。
蕭容容聽到這消息的時候,腦袋都是在發蒙的。
這怎麼敢啊……那可是西京。
而蕭容容父親,就是西院大王!
當然隻是個虛職,西京大同府實際上是由雲州撫慰使管理。
可蕭家的老家就在那裡,雖然留守的人已經不是很多了,但對於蕭家來說,還是有特彆意義的。
但現在,蕭申居然帶兵攻打西京大同府,這是把整個蕭家放在火上烤啊。
蕭容容歎了口氣,她放手下中的刺繡,無奈之極。
雖然都是支脈,但蕭容容一這脈和蕭申那一脈並不算熟稔,平時回老家祭祖,也就是互相聊幾句,串串門例行節日公事的程度。
然而他反了……帝王才不會理那麼多,在他的眼裡,現在所有姓蕭的,似乎頭上都頂著個‘反’字。
即使是皇後也不例外。
好在此時的耶律洪基還是比較有理知的,知道蕭家確實掌握了極多的權力兵權,貿然把整個蕭家都打成反賊,實為不智。
因此現在隻是宣布了蕭申那一脈為反賊,其它蕭家似乎沒有入他的眼。
但……沒有人會這麼認為。
皇後自囚於椒房,就是想表明自家與蕭申不是一路的。
同時還有一些蕭家成員,哭喊著要見皇上,要為皇上除去蕭家大害。
在禦書房中,耶律洪基剛把一個蕭家老人勸離,他的臉色漸漸變得陰冷起來。
“蕭家,怎麼敢如此!”
隻是沒有等他開始處理公文,便有太監急急走進來,有些驚駭趴在地上,說道:“皇上,有緊急軍情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