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回家啊。”陸森有些驚訝地看著對方:“難道你不想走?”
楊文廣很為難,他回頭看了看床上的妻兒。
而床上的女子,一直在注意著兩人的交談,現在她看到丈夫的這表情,頓時就揪心起來。
這名叫紮娜的西夏女子不笨……相反很聰明,她一聽兩人說話的聲音,便知道是丈夫那邊的人找過來了。
而西夏和大宋的關係,她是清楚的。
同時也清楚,大宋對他們西夏人,向來是看不起,當成野蠻人的。
丈夫要走,她有資格跟著回去?
楊文廣思考了一會後,說道:“妹夫,你就當沒有找到過我吧。”
“為他們兩人留下來?”陸森輕抬下巴,示意了下床上的女子和嬰兒。
“是的。”同時楊文廣往左站了一步,擋住了陸森的視線。
作為曾經的宋人將領,他很清楚西夏對宋人有多殘忍,但也明白,宋人對西夏人有多看不起。
易地而處,如果他處於陸森的位置,得知自己的大舅子在蠻夷之地與夷女成親生子,不當場把夷女殺了,把人強行帶走才怪。
他是這麼想的,所以理所當然地也認為,陸森會有可能這麼做。
更重要的是,陸森有這麼做的能力。
看著有點緊張的楊文廣,陸森明白了對方的想法,他苦笑了下,說道:“我剛才都說了,你們楊家的媳婦,什麼樣的沒有,現在再多個夷女又如何!怕我動手殺她?”
被說中了心事,楊文廣糗得不行。
“你不信任我,我很失望啊。”陸森開起了玩笑。
楊文廣更糗了:“誤會了妹夫,我向你賠罪。”
“口頭上賠罪有什麼用,再嫁個妹妹給我唄。”陸森繼續開著玩笑,都是同齡同輩人,說話沒有什麼顧忌。
楊文廣差點憋著一口氣,他無奈地說道:“那得看母親能不能再生個妹妹出來了。”
嘶!
陸森深吸了口氣。大舅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穆大元帥已經寡居了,若是再生育……不敢想下去了。
看著陸森震驚的神色,楊文廣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猛地打了自己一巴掌臉。
旁邊的紮娜驚呼一聲,從床上跳起來,抱著嬰兒擋在了楊文廣的麵前,惡狠狠地盯著陸森。
陸森看著她這動作,流暢且有速度感,明顯是練過的,忍不住歎道:“不愧是楊家的媳婦,又是個奇葩女子。”
再說一次,奇葩是中性詞,甚至是偏向褒義的。
陸森站起來說道:“你們能出城嗎?”
楊文廣搖頭:“不能,我們隻是賤民,不能隨意出城的。”
那你們後邊,可有安靜且寬大點的空地。
“這當然有。”
“準備一下,我這就帶你們兩人走,最好輕裝簡行。”
楊文廣立刻點頭表示明白。
他很清楚自己這個妹夫的能耐,說能帶自己一家人走,就絕對是能做到的。
當下他轉身,和身後的妻子交流起來,兩人用的都是西夏語。
紮娜的表情一開始是震驚的,隨後又變得堅毅起來。
陸森此時才真正打量起紮娜。
這是個全身都……黑著的女子,身上包著一層黑灰,似乎有很久沒有洗澡的樣子。
但看得出來,這似乎是特意為之,因為這紮娜的臉型,其實是挺漂亮的,一雙眼睛也很靈魂。
估計是種保護自己不受其它男人騷擾的小措施。
對麵兩口子急促地聊了一會,然後便開始收拾東西,速度很快,隻要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便包起了一個藍色的布袋子。
陸森剛才看著他兩收拾,這布袋子裡放的都嬰兒用品,他們兩個大人的東西,是一件都沒有。
“妹夫,收拾完了。”楊文廣拉著妻子的手,站在了陸森的麵前。
“帶路。”
隨後三人出門,楊家兩口子走在前邊,左右繞了下,便來到處空地。
這裡真沒有什麼人,吸是一片荒廢的沙地罷了。
陸森從係統背包中掏出飛行器,驚得紮娜快瞪掉了眼睛。
之後陸森帶著兩人飛上了天,離開了西涼城,找到了外邊樹林裡等待的兩個東瀛巫女。
老實說,若是沒有她們兩人一路上的‘推算’,陸森是真沒有辦法那麼快找到楊文廣的。
隻是現在一彙合,便有五個人了。
飛行器擠擠坐三個人沒有問題,坐五個人……空間不夠不說,載重量也超標了。
不得已,陸森隻得再合成了一架飛行器,然後給了出雲阿國使用。
出雲阿國很聰明,很快就學會了飛行器的操縱方法。
然後三個女人坐一台,陸森和楊文廣坐一台,飛回杭州城。
與此同時,瓊州海邊。
正午的陽光毒辣之極,常人站在烈日下,不到一柱香時間必定會被曬脫皮,兩柱香時間就得脫水,三柱香多半得趟地上了。
當然,這隻是對中原人而言,本地人戴著寬大的葉織帽子,在岸邊拉扯著漁網,哈哈大笑著,渾身汗水也毫不在意。
王安石抱著個椰子啜了口,躲在在陰影中,一幅快要死掉的模樣。
此時的他已經很黑很瘦了。
不複一年前,風度翩翩的模樣。
旁邊有個穿著吏服的矮黑本地人,低頭用很不標準的宋話說道:“郡守,你喚我有事?”
“韓相怎麼樣了?”
“體熱還是沒有退下去,甚至還在竄稀,從早到現在,換了六身衣服了和席子了。”矮黑的吏官無奈地說道:“巫醫說,若他能頂過三天,便能活,頂不過就……”
王安石歎了口氣:“都是命啊。我和韓相,當有此劫。我是熬過來了,不知道韓相又如何!”
其實王安石不太看好韓琦,他能熬過來,是自己年輕,才二十多歲,身體相對來說比較好。
韓琦呢,已經五十出頭了。
估計是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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