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在這方麵自然也不差。
陸森夾起碗子雞肉,咀嚼幾口後吞下,問道:“呂郡守,我們可以邊吃邊聊,現在你可以說說,這次請我吃飯,是為了什麼事情吧。”
呂惠卿喝了口酒,鎮定一下心神,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太大的事情,就是想請陸真人指點下迷津。”
嗯?
看著陸森有些不太明白的表情,呂惠卿解釋了一番。
原來這次宴請陸森的人,幾乎全是‘陸商’,而碧天閣那邊的南山會裡,幾乎全是海商。
在這個時代,商人間也是很講究‘人脈’的。
你想做生意沒有問題,沒有人理你。但要想做強做大,就必須得先證明自己的實力,進入某個圈子,先付出一定的‘人情費’,然後才能互相‘幫襯’著做生意。
也就是所謂的圈子。
陸商有陸商的圈子,海商有海商的圈子,彼此間不太來往。
因為打聽彆人的賺錢‘方式’,本身就是種忌諱。
而將這一‘圈子特性’發揚光大的,就是後世**不一的‘晉商’。
這是北宋之後的事情了,暫且不談。
而這時候,陸商們明顯眼熱了。
之前陸商們有自己的賺錢方子,甚至賺得要比海商更安逸,更輕鬆。
特彆是鹽商,那真是豪商中的豪商。
但現在有了香料群島,情況便不一樣了。
鹽確實是必須品,但架不住香料賣得‘貴’啊,同樣重量的香料,價格是鹽的五十倍以上,有些稀缺點的香料,甚至能賣到上百倍。
之前香料獲取成本是比較高的,但現在有了航線,並且隨著來回航線上的海船多了,彼此之間互相‘通氣’,那條航線上的水文特征,氣候變化都被摸得比較清楚了。
而且那裡有適合落腳休整的小港口,也弄得清清楚楚。
去香料群島運一大批香料回來,並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了,成本直線下降。
所以現在賣鹽……真的比不上賣香料來得錢快。
這些陸商看得眼紅,也想摻一腿,隻是他們找不到插手的機會,現在南山會成立後,海商幾乎就是鐵板一塊,極度排外,他們根本插手不進去。
想來硬的也不敢,畢竟香料群島的事情是陸真人‘透露’出來的,若是貿然亂來,會不會衝撞到陸真人?
這都是他們得考慮的事情。
呂惠卿說著便完後便笑道:“所以呢,這些人找到了我,希望我做個飯局,請陸真人過來聊聊。成與不成,都沒有關係。”
陸森先看向右手邊的下方大廳,一群商人盯著陸森,個個雙目中帶著渴望。
陸森回過頭,再看向呂惠卿,問道:“那這些商人許了呂郡守何種好處?”
“若是我能請到陸真人,他們便捐一大批糧食,食鹽給朝廷。”呂惠卿頗是得意地笑道:“若是談成了,他們願意支付兩倍的量。”
“量很大嗎?”
“很大。”呂惠卿想了想,說道:“就算事情沒成,他們捐來的鹽糧,也足夠西安城與西夏人再對峙五年的供給。”
這確實很多了,怪不得呂惠卿如此驕傲的人,也願意給這些商人們牽線搭橋。
然後陸森再一細想,便覺得有些悵然。
這隻是商人們隨意‘捐’出來的糧食,便能足夠三十萬人以上數年的糧草,若是真計算這些人的身家,估計他們能撐起整個北境邊疆糧草三十年以上的時間。
可想而知這些商人有多富。
怪得不後世說,南北兩宋時期,擁有萌芽資本主義社會的土壤。
這些人實在是太富有了。
“既然他們這麼有錢了,為什麼還要來打我給他們指明路?”陸森歎氣道:“錢沒有賺夠嗎?”
怎麼可能賺夠?這是在場所有商人內心的想法。
可沒有人敢說出來。
呂惠卿也不關鍵,反正他已經把陸森請過來了,商人們允諾的鹽糧必須得給。
他已經拿到‘保底’了,自然不慌。
但那些坐在下麵大廳中的商人們很慌。
他們眼巴巴地看著陸森,希望能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陸森慢悠悠地吃著酒水和佳肴,沒有人敢催他。
柳青青在一旁看著,看到那些她之前得小心翼翼就會的豪商們,在陸森的麵前如同嘍羅。
看著杭州城的‘天’,自己之前敬若神明的呂郡守,執下屬之禮。
然後她便迷醉了,眼神火熱地看著陸森的側臉。
一個極度好看,又有極大權勢的男人,沒有幾個女人能不芳心蕩漾。
陸森喝了一會酒後,慢悠悠說道:“就算我知道哪裡有錢賺,但他們敢去嗎?”
呂惠卿問道:“有危險?”
“要做大生意,哪有不危險的。”陸森笑道:“第一次去香料群島,海商們也是抱著命提著褲腰帶上,錢虧了更是無所謂的態度去的,頗是豪壯。之後去多幾次,熟門熟路之後,這才慢慢感覺沒有了多大的危險。不過出海總是會有風險的,都是看天吃飯,在大風大浪之前,沒有幾個人敢說自己一定能回得來。”
眾商人們議論紛紛,有的人覺得陸森說得有道理,也有的人覺得……海商們隻要與天鬥,與海鬥就行了。
哪像他們,得與人鬥,誰都不清楚,在外行商時,會遇到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事情。
人心可比意外之災難以捉摸得多了。
當下就有人喊道:“陸真人,我們不怕。”
旁邊應和者極多。
呂惠卿嘴角出現微微冷笑……笑話這些商人們的重利而不惜身。
不過與他無關了……拿到那麼多的捐款,隻要往朝廷一報,又是份大功。
陸森笑道:“我確實是知道還有些地方可以賺錢,但是……告訴你們,我能得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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