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學生每隔幾年回來看他一次,另外大家都知道他書教得好,也越來越多人想把自己家聰慧的弟子送到他的學堂中學習。
或許他個人的身份地位不算很高,但他的‘人脈網’,卻是相當龐大的。
據說當年範仲奄在杭州任職的時候,也在他麵前執弟子禮。
前段時間楊家搬遷杭州,第一件後便穆大元帥帶著禮物拜會了城裡的一些本地豪強。
當時陸森和楊金花是陪著當背景板的。
全程沒有怎麼說話,也就是打打招呼的程度,也因此和林老夫子算是臉熟。
“可不晚!”林老夫子抬頭示意了下天上的太陽船:“有這神物在,咱杭州就沒有夜深這說法。”
這倒是。
陸森笑笑:“多謝林老夫子相邀,但這喝花酒還是算了吧,某剛從富貴樓出來。”
“要不到我家裡坐坐!”林老夫子意有所指地說道:“我家裡有本珍藏的奇書,似乎與你們修行之人有些乾係。”
哦……這陸森倒是有興趣了。
然後陸森便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林老夫子熟悉地‘點火’,按喇叭轉彎,穩穩地開著車子往城北走。
“陸真人你造的這玩意確實不錯,遮風擋雨不說,裡麵還能冒熱氣和涼氣,寒暑皆不怕。”林老夫子興奮地說道:“可惜就是速度不快,要是能跑得如千裡馬,那就得勁了。”
陸森看著林老夫子清瘦的身形,忍不住笑了:“能跑得快的駕器,我能造得出來,但就怕老夫子你駕禦不住啊。”
“誰說不行啊,前晚還騎了咱杭州城最烈的胭脂馬,也沒有把老頭子我怎麼樣啊。”
陸森這是來到北宋後,第一次有想翻白眼的感覺。
一般來說,秀才學子這些人,都很注禮儀的,林老夫子當年亦是。
但過了六十大壽後,他就開始放飛自我了。
說話變得爽快直白不做作,而在原配走了後,他更是愛上了逛青樓,時不時在青樓裡過夜。
若是六十歲前他這麼玩,市井風評不會好。
但六十歲後便是高壽了,這時候的老人都有特權的,隻要彆真的殺人放火,幾乎什麼事情都能被原諒,或者平常看待。
跑去青樓狎伎,隻是小意思罷了,甚至青樓還不太敢收他的錢。
看著陸森無語的表情,林老夫子笑道:“陸真人,修行這一道上,天下沒有人敢和你比,但在世事經曆上呢,估計能比老夫強的,一掌都夠嗆。我現在是看明白了,所謂的禮樂倫常,說白了不過是枷與鎖,套住世間百姓萬民,如驅牛馬。”
說這話的時候,林老夫子的眼神很怪。
若是其它人被這麼沒頭沒腦地答上一句,多半是要發蒙的。
因為這話在此時看來,是真正的‘大逆不道’之言,但陸森明白林老夫子要表達的意思。
他隻是笑笑,沒有回答。
如果接上話,對方估計便要與他討論哲學方麵的問題了。
內心中,陸森不想和林老夫子討論這些事情。
林老夫子用餘光瞄了陸森一會,見他沒有說話,便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隨後兩人便在車上說了些日常的話。
再過了會,老頭樂在一個大宅前前停下,等門房把門打開後,林老夫子把車開了進去,笑道:“為了能讓這車子進入大門,我可是把自家門檻都給平了的。”
門檻在風水學中,可是很有說法的,什麼聚財氣,擋陰氣等等。
把門檻都給平了,已經說明林老夫子在思想上,已經不太在乎玄門學說之類的了,更注重實際。
陸森笑道:“門檻還是有些用的,比如說能擋擋老鼠。”
林老夫子扭頭看著陸森,笑道:“隻是擋老鼠嗎?”
“那還能做什麼?”
林老夫子似笑非笑,他打開車門下車,陸森也順勢出去。
周圍有兩個男隨仆靠過來,林老夫子揮揮手笑道:“讓琴兒來招待客人。”
這兩個男隨臉色古怪,其中一人勸道:“大老爺,現在夜已深了,再讓大娘子過來,不太好吧。”
“閉嘴,你是家主,還我是家主。”林老夫子不爽地揮揮袖子:“讓她過來,彆廢話那麼多。”
這位男隨無奈地往後院走,當然他也不會真到後院,而是去那裡門口處通知後院的侍女,讓她們負責傳話。
陸森在旁邊說道:“林老夫子不必如此,我隻是來看看奇書的。”
一般來說,大娘子指的都是家主正妻。
比如說楊金花就是陸家的大娘子。
林老夫子的老伴已經走了好幾年了,他又沒有續弦,那麼這些人口中的大娘子,應該是他長子的正妻才對。
讓兒子正妻來陪客人,這是什麼操作?
不像是一個德高望重教書人該做出的事情來。
“那陸真人請隨我來。”林老夫子在前邊帶路。
兩人很快來到一間書房中,一個跟在旁邊的男隨,迅速將房中的蠟燭點亮。
其實不用點也沒事,隻要打開船,空中太陽船的光芒自然會照進來。
不敢說像是白晝那樣明亮,但至少也是傍晚接近昏暗時的那種亮度。
“陸真人請稍等。”林老夫子轉身便去找書。
這時候,之前通知大娘子來招待客人的男隨回來了,他無奈地說道:“老爺,大娘子回話說夜深更靜,不方便與外人男子見麵,也請老爺不要再為難她。”
“這什麼屁話,我為難她?”正在找書的林老夫子似乎有些惱怒,隨後歎氣:“算了算了,她不願意就這樣吧。”
這男隨聞言退了出去。
陸森雖然有些好奇,但沒有說什麼。
這時候,林老夫子把一冊黑色封麵的書,放到陸森的麵前:“陸真人,這就是我收到的奇書,請過目。”
陸森接過,掃了一眼,上麵赫然寫著《祭活煉屍秘術》!:,,.,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