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不立。”陸森看完後,微微搖頭說道:“於情於理都不能留著這些人,砍掉他們,能讓定州歸心的速度快上至少一半的時間。而且能鏟除未來的後患。”
隨後,陸森點了一支留在城中的軍隊,讓狄青手下的某位大將,率領三千多人,按照陸森定下的目標,一路殺過去。
在不遠處的小樓中,呂惠卿站在窗口邊,看著那些出城的士兵,他輕輕歎了口氣:“陸真人殺性還是這麼重,換我可做不來。”
這便是呂惠卿的聰明之處,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承擔得起再次殺戮的重責和反噬。
無論是那位文臣過來,在城中殺一茬,然後在城外周圍又殺一茬,血流成河,都會被千夫所指,說他冷酷無情,毫無人性。
可陸森來做,便沒有這問題了。
半仙……有情無情也不就那樣,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等大軍出城後,第二天,呂惠卿便神清氣爽地過來接任政事了。
陸森離開府衙前,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吉甫啊,你很聰明,但聰明過頭了。”
呂惠卿愣了一下,隨後露出訕訕的表情。
他明白陸森看清楚了自己的小心思。
“做人做官,都是要有擔當的。”陸森繼續說道:“彆總想著把責任甩一邊。朝中大臣,無論是包拯,還是龐太師,他們雖然也會審時度勢,可真要做事的時候,從來不會故意逃避。”
呂惠卿把頭放低,聆聽陸森的教訓。
“你知道為什麼朝中大公們,更喜歡王介甫,而不是你嗎?”
呂惠卿猛地抬頭,眼神灼灼。
他一直把王安石當作是自己的畢生大敵。
“雖然王介甫脾氣衝,認定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不喜歡聽彆人勸導,可他有個很受他人讚賞的地方,就是他從不逃避自己該負的責任。”陸森歎氣道:“不管他是真不逃避,還是假不逃避,至少他都能做出這番態度,而你就逃了。”
說罷,陸森離開了。
呂惠卿的神色一陣紅一陣青。
之後定州的日子如常,有陸森坐鎮此地,一切的牛鬼蛇神都仿佛消失了似的,從定州府衙發出的政令文書,再一次變得暢行無阻。
特彆是某支大軍在外麵走了一圈,帶回了百來個人頭之後。
定州後方的穩定,反饋到前線,便是軍隊的士氣更加旺盛。
後方穩不穩,其實前線的士兵們很清楚的。
軍械物資,糧草等什麼時候來,一次來多少等等,都能說明後方的一些情況。
而後方穩定了,前線的士卒們才敢放心打,放心殺敵。
狄青站在沙丘上,看著前方遠方黑壓壓的一條地平線,微笑道:“白馬強鎮軍司也不過如此。這才不到兩個月,便已被我軍打得士氣崩滑,再過數天,估計就要潰敗了。”
旁邊的副將立刻前來拍馬屁道:“這都是狄將軍你用兵如神的緣故。”
狄青使勁搖頭:“外人看來是如此,但實質上你我都明白,我們能打得這麼順,全虧了陸真人的緣故。”
首先是狄青的親衛軍,已經換上了陸森這出產的‘寶刀’,而且後勤物資充足,甚至沒有監軍約束,他想怎麼打就打,這發揮自然就好。
還有一個原因是陸森還安排了穆桂英帶著另一支軍隊,在側翼騷擾白馬強鎮軍司。
穆桂英打仗也是一把好手,雖然比不上狄青那樣即能大開大合用兵,也能詭兵頻出,讓人防不防勝。
可她在戰場上對調兵遣將的敏銳直覺,也不差於狄青的。
兩個人一正一奇打配合,白馬強鎮司感覺自己像是被包圍了一樣,十分難受。
這才想衝鋒呢,側翼或者後翼就被穆桂英帶人咬了一口,剛把兵調回來吧,前線就被狄青啃下一塊。
所以現在白馬強鎮軍司的大軍,正在想法後撤。
“若是明日看到穆大元帥的軍隊出現在敵人的後方,我們就全軍總鋒壓上。屆時,西夏的國運,又會被斷掉一層。”說到這裡,狄青的表情極是快意。
終於看到西夏人覆滅的跡象了,他當然開心之極。
狄青與白馬強鎮軍司開戰的消息,早已傳了出去。
北宋的朝廷對此沒有太大的意外,倒不如說,他們早看透了,陸森作主官的話,不繼續打下去才是怪事。
畢竟這位所謂的半仙,殺起蠻狄來,真不會手軟。
而真正覺得麻煩的,是契丹人。
耶律洪基已經感覺到了頭痛,案牘上的情報一直在刺激著他的神經。
原本蕭家這支叛軍就已讓他心神俱憊,現在看到狄青北方強壓西夏北邊主力,更是讓他愁得不行。
“蕭家小兒明不明白,這世間唯有三足鼎立,方能互相牽製。”他揉著自己的腦門,喃喃自語道:“若等宋人把西夏滅了,接下來就是我們。屆時宋人得了賀蘭山,隻要經營烽年便能兵強馬壯,而我們兩龍相爭,隻會讓契丹越來越虛弱,那時,我們如何抵抗來自宋人的進攻!”
雖然北宋一直以來,表現都挺慫的,但實質他明白,隻要有機會,宋人總會想著在北上收複故土的。
收複西夏後,不出五年,契丹也必定要遭殃。
“給蕭家小兒發份國書,就說議和。”說完這句話後,他長長歎了口氣,癱坐在椅子上,緩緩失神。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好一陣子後,他搖晃著站起來,說道:“擺駕蕭府,朕要去見皇後。”
約半個時辰後,耶律洪基出現在蕭容容的‘小仙境’中。
貴婦人見皇上過來,都已經離開了。
現在隻有蕭容容還在服侍著他。
事實上,耶律洪基也不需要蕭容容的服侍,他進到小仙境中後,立刻就進到小木屋裡,把木床一占,便呼呼大睡。
從中午睡到傍晚,然後他才起來。
伸了個懶腰,他從小木屋中出來,來到了草地上走了幾圈,最後坐到蕭容容的對麵。
兩人的中間,隔著一張椅子。
“果然還是來皇後這裡,朕才能安心入睡。”耶律洪基歎氣道:“可惜朕身為這世間最尊貴的人之一,卻無法擁有哪怕是寸方這樣的樂土。”
蕭容容越來越漂亮了,精神氣爽,甚至隱隱有股靈氣在身,她笑起來的時候,還隱約有點狐媚感:“契丹的一切,都是皇上的。皇上何出此言?”
“也包括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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