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玨笑道:“有是有,不過比不過你就是了。”
恩科學子出身不足,能讀書識字已是十分難得,吃穿頗為寒酸,麵黃肌瘦的多,白淨俊逸的少。蘇靜倒是有個花旦親媽,臉長得不錯,隻是略瘦了些,氣勢上差了那麼一點。
裴忌頗為臭美,聽了眉開眼笑,蹬鼻子上臉道:“有本少七八成,便夠他們攀附豪門了。”
沈玨聽了無奈搖頭。
裴忌高高興興道:“我給你留了最好的包廂,明日你過來,鬆乏鬆乏。”
沈玨想了想,道:“再看吧。”
元羲接了天子傳來的詔令,稍稍把自己收拾一番便上了鸞車直入紫微宮。
見了君父,當先行禮,禮才行了一半,便被天子叫起道:“這是此次恩科錄取的學子,你先看看。”
元羲遵命,打開案上的名錄,第一眼便看到了蘇靜的名字。她一目十行看過去,這回總共錄取了二十三人,除了蘇靜她認識之外,其他是一個也不認得。
畢竟是第一屆恩科,錄取人數是少了些。
她看過之後,放下道:“做學問兒臣不懂,這既然是九川先生都審閱過的,大抵應是沒什麼問題。看著人數是少了些,但想來都是有真材實料的。比起濫竽充數招個幾十人,這樣反而好一些,還能為朝廷省許多銀子。”
她說得倒是頭頭是道,天子聽完笑了笑道:“這蘇靜是第一名,你難道沒什麼想說的?”
元羲便大義凜然道:“先前父皇已開了金
口,給了他機會證明自己,這回他證明了自己。便容兒臣先同父皇請個罪。”
天子似乎沒想到她會突然請罪,愣了愣道:“你何罪之有?”
元羲立馬跪下道:“那一回兒臣在驛站遇上學子議論兒臣與沈玨之事是不假,但這蘇靜是唯一出聲製止之人。兒臣投桃報李,又惜他才華,上回在父皇麵前說的怨懟之言,乃是假話。還請父皇降罪!”
天子目光複雜地看著元羲,方才她說的事,實則他已叫人查過了,今日叫她來,便是試探於她。先前沈玨提起恩科改製的事,他便對這蘇靜的舊事未及深想。這回看他拿了恩科第一名,這才找人又查了他的舊事。方才知曉元羲上一回,乃是故作姿態。且不查不知道,一查方知那出《玉錦春》的大戲,就這樣這蘇靜還能安然無恙走進考場,元羲倒是真心籠絡他。
天子聽罷元羲的請罪之詞後,慢悠悠道:“你欺君不說,還自作聰明揣摩上意。元羲,你可知罪?”
說到這最後一句,聲音陡然轉厲,似金剛伏魔,威壓自上位者降了下來。
元羲這被伏的小妖便老老實實道:“兒臣知罪。請父皇嚴懲。”
這女兒今日來認罪,態度倒十分誠懇,且到底還用著她,天子便小懲大誡道:“雖則你是好心,為朝廷延攬人才,但你不該欺騙父皇。朕便罰你半年俸祿,你可有怨言?”
元羲受封不過半年,俸祿倒是被罰了一年了,竟是叫她倒貼了半年。
被罰了的公主抬頭道:“女兒無怨,女兒的一切都是父皇給的,如今犯了錯,被父皇罰,也是應當。”
天子喜歡這句“女兒的一切都是父皇給的”。她作為公主的寵遇,都是君父所賜。
所謂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元羲倒是領悟得不錯。總算她還懂些事,君王這樣想著。
然則元羲是以荊州歸順顧家稱臣為代價換回來的女兒,天子恐怕是忘了,元羲的身份和寵遇,不止是因為她是他的女兒,其背後有特殊的政|治意義。
天子伸手扶起元羲,緩了臉色道:“明日放榜,三日後朕會在集賢殿設宴請這二十三人,恩科是由你倡議,朕便允你出席此宴。”
這是正式把她擺到台麵上了,算是打
了一巴掌之後給的甜棗。
這棍棒加大棗的法子,是□□奴才的手法,君父倒是用得甚為順手,元羲心裡一聲冷笑,麵上卻是一派感動,俯首謝了恩。
兩年前她擅闖瓊林宴,得罪了一群讀書人,名聲敗壞殆儘,招來天下人的非議。這一回,她卻是正式被邀請進去的。
很好。她心想。
昭寧公主自熙寧三年開始,活躍在了大殷的曆史舞台上,開啟了她的弄權之路。在她的身邊,圍繞著一群黨羽,史稱“公主黨”。
“公主黨”成分複雜,上至勳貴,下至賤民,稍有利用價值,便被這公主殿下網羅門下。這般魚龍混雜泥沙俱下,頗受某些清高之人的鄙夷。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8-07 00:35:30~2020-08-08 01:59: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快樂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網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