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也心疼兒子,這每日裡跟著京兆尹早出晚歸的,實在是受苦受累。但這次是很好的鍛煉機會,也叫他漸漸接觸政事,畢竟是未來的儲君,不可太過嬌養。
這一年,便在這亂糟糟的局勢下,邁向了年尾。自臘月二十七開始,各衙門便都開始封印,準備過年。
因了年末這場雪災,這過年過得也低調了很多,宮裡宴也不好大擺,隻意思意思,便都散了。
翻了年,因有雪災,天子便改年號天佑。
天佑元年的春節,大雪終是停歇了幾日,元羲憐顧幼澄前一陣子辛苦,自己也想放鬆一番,便陪著她一道叫顧禕帶著去跑馬。先前顧禕答應了顧幼澄病好之後帶她騎馬,結果後來天氣一直不好,大雪連天,又有諸多事宜,此事便也作罷。顧幼澄嘴裡時常念叨著,這一回便叫她如願。
難得雪停,又是年節,顧禕便也沒有拒絕。元羲把他倆帶到了皇家馬場。這是專供皇室宗親所用的馬場,裡頭馬兒都是訓練有素的,場子又大,跑起來十分暢意。
元羲和顧幼澄的馬術不過稀鬆平常,顧禕帶著她倆跑了兩圈,元羲興
致起來了,一個人騎了匹紅馬便拍馬而去,把顧幼澄唬了一跳。
“幼澄,你先在旁邊休息一陣,我去看著她。”顧禕說完便揚鞭趕了上去。
黑色的駿馬很快追上了前麵紅色的馬匹,結果紅色的身影一甩馬鞭,那紅馬吃痛,向前猛的竄上一段,立刻又與後麵的黑馬拉開了距離。
顧禕心一沉,亦揮鞭趕上,這回隻錯一個身位,便這麼綴著,直到元羲的馬漸漸緩了下來。而後他趕上去,與她一道並肩而行。
兩人沉默地騎在馬上走了大半圈,元羲才道:“跑一跑馬,心裡果真暢快多了。”
顧禕問道:“你是在為九川先生之事煩心?”
元羲看向遠方,道:“老譚設這一局,其實並不高明,起碼在皇上那兒,他已失了聖眷,現在還留著集賢殿大學士的名頭給他,也是做給天下人看。我隻是在想,他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的明君。”
老譚在大理寺待了幾日,年底害了風寒,差一點便要駕鶴西去,元羲便生出這許多感慨來。
那一局,她幾乎沒有任何的動作,避嫌避得徹徹底底。隻因如今的她,是不好明著悖逆君父失去聖眷的。
她不是那些讀聖賢書受聖人教誨的讀書人,她是受寵的公主,自是選擇明哲保身。
顧禕聽了搖頭道:“你這話當著他的麵說,隻怕會叫他與你翻臉。”
元羲聽了,樂道:“可不是,聽著像在咒他早死。”
顧禕也道:“九川先生自己便是大夫,必是長壽之人。他曆經兩朝,在官場多年,不是全無城府之人,他一定等得到真正欣賞他的明君。”
元羲回過頭來看著他,笑道:“表哥倒是信心十足。”
顧禕看著她,道:“我自然有信心,隻是不知殿下是否有此信心?”
元羲笑了笑,道:“自然。”
風吹起了她鬢發,元羲笑語嫣然,明媚嬌豔,她挺直了脊背端坐在馬上,如同威風凜凜的戰士。
顧禕見此,又道:“且說起來,這一回借著此事退下來,也許並非全無好處。”
元羲聽了,歎道:“也許吧,隻能這般開解著,鮮花著錦烈火烹油於他並非是好事。然則這些總歸是自我安慰之語。”
顧禕不欲與她在這個話題
上多做糾纏,轉了話題道:“你的生辰快到了,從前天天盼著長大,如今又要大上一歲,已長成了能夠握住更多東西的大人了,該高興才是。”
元羲聽了眉頭一舒,神采飛揚道:“表哥所言甚是。”
她看著遠處的顧幼澄,笑道:“隻是今年過生辰,不但沒有進賬,隻怕還要散財。到時候澄兒又要心痛了。”
顧禕聽了亦笑了起來,道:“千金散去還複來。”
元羲聽了這話,同他相視一笑,兩人禦馬,緩緩走向顧幼澄。
前麵那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已儘在不言中。
作者有話要說:潤色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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