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會兒過來,竟是來同她談正經事的。
也對,今日既然發現了夏使玩手段,自該連夜想好應對之法。可笑她竟還在想些風花雪月之事。
公主殿下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臉色實在精彩。
沈玨這話便似一盆涼水兜頭澆下,讓她掙脫出初初窺見自己少女心事的毛躁情緒裡。元羲冷靜下來,開始思考眼前的局麵。
他來請罪,她卻知此事根本怪不到沈玨身上去。當初夏使來帝都賀壽,身上文書和印章齊全,那時候隻要是個人拿著這些東西,代表的就是夏國的五皇子。
公主殿下歎了口氣,冷靜道:“天下人皆知,一個月之前,在洛邑為我大殷天子賀壽的,正是夏國五皇子。今日你我與夏國左賢王乃是初次見麵。事情便是如此。”
慕容曄根本不重要,她又不是真心與之結交。她需要的隻是一個在夏國說得上話的人而已。皇子和王叔根本沒差,能發揮作用就行。
沈玨點了點頭,這也是他的意思。
兩國正要會談,先前之事
不好執著太過,比起眼前之事,之前出現在大殷國都的人是誰根本不重要。
總算公主殿下沒有氣昏了頭。
其實他過來隻是想看看她,畢竟今日發生了太多事。
想起方才殿上她替他回絕了左賢王的“好意”,雖則以公主殿下的性子,必然是出於防範奸細的考慮,但他卻還是想過來與她說說話。
隻是似乎不是一個好時機。
元羲複又叫了侍女進來道:“九月服侍本宮更衣,四喜去請尹大人過來一趟。”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看著沈玨道:“還是先把沈大人的衣裳烘乾再說。”
沈玨看了她一眼,隨意一振袍,花瓣紛紛墜地,他轉過身進入了裡間。很快四喜拿著火鬥亦跟著走了進來,見沈玨端然坐著,便蹲下|身替他烘烤洇濕的部分。
四喜恍惚間覺得自己已經進入了公主大婚後的日子,她不但要伺候公主,還連帶著要伺候駙馬……這樣想著,心頭一個機靈,手上一抖,差一點便燙上享受駙馬待遇的沈大人。
幸好她反應快。
她偷眼去看沈大人,卻見他默然坐著,應是沒有發現她的失誤。
侍女輕舒了一口氣。
等等,她順著沈玨的目光看過去,一時臉都紅了。
這本是一間房,以白綃紫檀屏風隔出裡外,白綃透光,公主的身影虛虛印在屏風上。
有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那屏上的影子動了起來,應是公主出浴。不著寸縷的身軀躍然屏上,山川起伏,觸目驚心。
四喜身為貼身侍女,服侍公主多年,看到的遠比這多得多。但她不知為何就是覺得尷尬,忙低了頭,眼觀鼻鼻觀心,專注手上活計,再不亂看一眼。
屏風上,綽約多姿的女子微偏了頭,玉臂輕展,脖頸拉長,不知不覺間便顯露出婉轉柔媚的風韻。一旁侍女忙抖開鬆軟的布巾給她披上,待身上水珠被吸乾,複又飛快換上了小兜,穿上裡褲,然後便是羅衣和襦裙。
這一幕幕,都在那屏上活色生香地展開著。
待到元羲來到沈玨麵前時,已是穿戴完畢,隻頭發還濕著。
方沐浴,公主殿下的白玉芙蓉麵被蒸得又粉又潤,銀紅的煙羅覆在她的身上,襯得她越發豔色迫人。
元羲問四喜
:“如何了?”
四喜答道:“快好了。”
元羲轉頭同九月道:“去請尹大人吧。”
九月領命而去,四喜很快做好手上的活計,拿了火鬥便要服侍元羲。
公主頭發還濕著呢。
不想這時沈玨卻道:“方才你用手直接碰了一下火鬥,手上應是有燙傷,我來幫殿下吧。”
原來方才沈大人不是全無察覺。先前她手抖,差一點便要燙到他,情急之下她拿手接了一下火鬥,這事發生不過一瞬,沒想到他看在眼裡。
見公主看過來,四喜忙低頭道:“奴婢沒事。”
那就是確實燙到了,元羲點了點頭道:“你先下去休息會兒吧。”
連個水泡都沒起,她怎好退下。四喜正想陳情表忠,突然反應過來他們或許有話要說,忙放下火鬥福了福身退下了。
四喜一走,元羲卻是後悔了。
早知道就多帶個侍女出門。
公主殿下站在那頭不動,沈玨已是拿起了火鬥輕聲道:“殿下過來吧,尹大人應該很快會到。”
元羲聽了這話,便也不再遲疑,向他走了過去。
公主殿下端莊地坐在銅鏡前,一抬眼便看到了鏡中的自己,以及她身後的沈玨。他自然地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而她的後背幾乎能感受到他身體散發出來的熱氣。
隻這樣看著鏡中的畫麵,兩人實在親密得緊。
元羲看著鏡中,沈玨亦是如此。
兩人在鏡中對視。
元羲莫名有些浮躁,擰了眉,抬了抬下巴道:“趕緊開始吧。”
“下官遵命。”他說。
作者有話要說:修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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