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裡靠近河,聞清樂就去抓了幾條魚,他看到紀文黎也弄了些果子和肉回來。
聞清樂試圖把魚分給紀文黎一些,紀文黎沒有接受,自己開始生火烤肉。還是時朗搶了幾條魚塞給紀文黎才算完事。
時朗勸道:“你就把他當工具人,拿點工具人的東西彆有太大心理負擔,你越介意那不就越容易上心?”
聞·工具人·清樂:“……”
他都聽得到的,當著他的麵說真的好嗎?
紀文黎雖然收下了魚,但也沒打算給聞清樂做東西吃,聞清樂隻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聞清樂沒有著急,他暫時的恢複自由身,站在紀文黎旁邊,有一句沒一句的嘗試和紀文黎搭話:“這個肉是這麼處理的嗎?”“我覺得那雞爪擺在旁邊比較好看,就擺在頭那裡,搭著眼睛,精致。”
夏日的陽光,這個人的語調身影,就連說話方式,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讓紀文黎仿佛回到了過去。
聞清樂也總喜歡在他做菜的時候瞎出主意,那時候的他總會很開心,會儘量滿足聞清樂各種奇奇怪怪的要求。
紀文黎認為自己已經足夠警惕,可仍然在這一瞬間走了神,切著肉的刀就要切到他自己的手指上。
紀文黎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那把刀就被另一隻手拉住了。
紀文黎下意識的抬眼看過去,就見那個白發男人皺著眉,臉色是被他們抓來以後根本沒出現過的嚴肅,眼中還帶著指責與關心:“做菜要小心啊,走神怎麼行。你是不是太累了,累了就去休息,逞什麼強,我幫你。”
紀文黎呆呆的看了片刻,猛地一推眼鏡,伸手指向遠處的空地:“過去,少在這裡裝好人,彆讓我再聽到你說話,否則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等白發男人離開,紀文黎依然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厲害,實在是厲害,不愧是能收服祝霄和夏焂鳳兩個人的男人,實力果然不容小覷,不能給他哪怕一點點的機會!
否則,就會被那極度相似所吸引,萬劫不複。
聞清樂被趕到一邊處理食材,在他處理食物的時候,紀文黎和時朗全程沒有向他看上一眼。
他們現在終於切身體會到了這個人的可怕之處,充分的吸取夏焂鳳被蠱惑時的經驗教訓,絕不給這個人偽裝成聞清樂迷惑他們的任何一點機會。隨便這個人怎麼做,隻要他們不看不信,就永遠是無懈可擊的。
聞清樂沒有調料,隻能簡單的把魚烤熟。他邊吃邊把注意力放到了兩個崽身上。
他記得紀文黎做菜那是相當好吃,堪比五星級大廚,就算手上沒有任何調料也能把東西做的美味無比。現在他做的東西沒滋沒味,隻能看看他們的食物解解饞了。
然而當聞清樂看過去時,頓時一愣。
那在紀文黎手上的東西渾身黑漆漆的,看起來讓人毫無食欲,製作它們的人顯然對口味毫不在意,隻是單純的想要把他們弄熟。
……簡而言之,那看起來可真是難吃的要命。
聞清樂珍惜的握緊了自己的烤魚,看來紀文黎位高權重的日子太久了,已經忘記怎麼做東西吃了,這手藝還不如他呢!
紀文黎將烤熟的肉拿起來,麵無表情的吹了吹。
縱然身懷精心學習的廚藝,可沒有品嘗它的人,那就沒有任何顯露的必要。
能夠讓他滿懷期待的打起精神來做菜的人不在這裡,至於時朗這家夥,吃不死就行了。
“隨便選。”紀文黎對時朗幽幽的說道。
時朗:“……嗬嗬,你可真大方。”
時朗麵對一排沒有最差隻有更差的食物沒有發表任何意見,拿起一個默默的吃了起來。
解決完溫飽問題,他們繼續上路。
這一次,紀文黎總算是順利把他們帶到了目的地——一個臨時休息場所。
這裡是位於紀文黎所管轄國家境內的一個地方,因為綁架聞清樂的地方和這裡的首都實在距離太遠,所以便居中設立了一個休息點,讓他們能在這裡補充能量,稍作休息。
有一隊的人前來迎接,為首的是一個三角眼,頭發都幾乎要擋住眼睛的男人,他目光陰沉,在看到聞清樂時一頓,眼底露出幾分驚豔與勢在必得。
聞清樂對這樣的目光已經不知見過多少次,當即後退一步,躲在時朗身後。
“老大,紀首領。”那個人走上前行禮問好,隨後又自以為隱蔽的看了一眼聞清樂所在的方向,“那位貴客,我帶下去休息吧?”
時朗也察覺到了什麼,點了另外一個長相憨厚的手下:“你去。”
說完,時朗對那頭發長過眼睛的人說道:“你下去待命。”
那人停頓一下,沒有說話,退了下去。
負責看管聞清樂的小兵喜從天降,屏住呼吸請示道:“老大,這個人帶去哪裡?”
時朗皺著眉道:“關進最差的那個房間,彆讓他出來。”
手下一臉的譴責與不認同,但又不好反對時朗的話,他帶著聞清樂離開,遠遠的,時朗還能聽見那個手下問聞清樂要不要吃零食,他可以從私人物品櫃裡拿給他吃。
時朗:“……”
哼,不愧是征服了祝霄和夏焂鳳的人,確實有兩把刷子。不過在他們這裡,這家夥也隻能征服最底層的士兵了,是絕對沒辦法征服他的!
另一邊,婉拒了士兵零食贈禮的聞清樂進房間坐下,伸進個懶腰。
有了獨處空間和時間,聞清樂想得也開始變多,他從見到兩個崽的興奮中脫離,思考起他被抓過來的目的:【係統,你說他們把我抓過來做人質,肯定是想從夏焂鳳那裡拿到什麼好處吧?】
係統:【那是當然啦,沒有好處誰願意費這個功夫,估計是要換領土吧。】
“哎。”聞清樂歎氣。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聞清樂卻有些受不了。
【是我太理想化了……但我還是希望他們兄弟之間的交情不要因為這一點利益而改變。】聞清樂皺著眉,【他們從小一塊長大的兄弟情,這麼沒了未免太可惜。】
係統:【有時候理想化也不是什麼壞事,你可以把它當成一種動力。等到你統一了四國,他們都變成你的手下,那不又可以繼續聯係情誼了嗎?就算他們不願意當您的手下,聯合起來反抗您也是一種建立友誼的方法呢。】
聞清樂想了想:【聯合起來反抗我就不用了吧,那還不如繼續破裂呢。不過讓他們和平共處的為我一起做事……這個倒是可以考慮,我努力一下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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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文黎和時朗在大廳裡商量著接下來的對策,等到祝霄把東西送到,他們一手交人一手交貨,接下來又該怎麼辦。
“他被搶了東西,後麵必定會惱羞成怒的打過來,到時候你打算怎麼樣?”時朗問,“躲到哪裡去?”
是的,他知道紀文黎一定會找個地方遠離這場紛爭,因為他也是這個想法。隻要聞清樂的東西到手就行,其他的管他亂七八糟的,祝霄要翻天覆地也跟他沒有關係。
“這個時候來打探我的行蹤,未免太不地道了吧。”紀文黎幽幽的問道,“那你又打算躲在哪裡?”
時朗沉默片刻,兩個人嗬嗬一笑,喝下一口茶。
他們兩個之間爭奪聞清樂遺物的鬥爭還不知道誰輸誰贏,傻子才會把自己的藏身之地說出來。
茶一入口,紀文黎和時朗迅速發現了不對勁。
這茶裡有毒。
是誰下的毒?
兩人對視一眼,假裝疼痛難忍的趴到桌麵上,慢慢閉上眼。
紀文黎在心裡冷笑,對這個毒嗤之以鼻。
他,祝霄,夏焂鳳,紀文黎四個人,從小過的是什麼日子,除了他們自己,現在根本沒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