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了這扒著他不放的魂體是祝霄後,一切都變得輕鬆起來,隻需要靜靜等待係統把祝霄的身體修複就行。
唯一讓聞清樂感到煩惱的,就是……
聞清樂站在小溪邊,祝霄的身體要幾天才能恢複,他在這幾天裡當然需要給自己做清潔,這裡就是一個不錯的地方,可——
聞清樂的衣服還沒脫,身後還緊緊的黏著一個人,這個看不見的人拉扯著他的衣服,想要將這礙事的衣物處掉。
聞清樂忍無可忍,將人推開:“你先回避一下,現在的狀態,不合適。”
現在他和祝霄一個是人,一個是魂體,不知道過度親密會造成什麼後果不說,他也還沒有準備好。
祝霄果然沒有再撲過來,按照祝霄往常的性格,這時候祝霄肯定轉過身不再看他。
聞清樂放心的脫掉衣物走下溪水中,正要開始清洗,又被一雙冰冷的手從背後抱住了。那人緊緊的貼著他,中間不留任何縫隙。
聞清樂:“!!!”
大意了,沒想到作為鬼魂的祝霄現在居然完全沒有廉恥和羞愧之心!
眼看著事態發展要不可控,聞清樂連忙喝到:“祝霄,彆鬨,聽話!”
祝霄的動作一頓,聞清樂就感到一隻手托起了他的下顎,同時一股陰風吹進他耳內,祝霄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祝霄是誰?”
聞清樂:“……”
“祝霄是誰?”祝霄再次詢問,聲音中的不滿和醋意多得就要彌漫而出,聞清樂的下巴被捏緊了抬起,“你為什麼要叫這個男人的名字?”
聞清樂:“他是……”
“以後不許再說他。”祝霄冷冷打段聞清樂的話,“你隻能是我的,他要敢來,我便把他撕碎。”
聞清樂:“……”
沒有了記憶之後,連自己的醋都要吃嗎?
聞清樂無話可說,他以祝霄暫時不要動手動腳為條件,答應下來祝霄的要求,這才算安生的洗了個澡。
當晚,聞清樂躺在床上,毫無意外的又被祝霄摟進了懷裡。
這個懷抱冰冷,加上夜裡的低溫,讓聞清樂忍不住抖了抖。緊接著,他發現一直不願撒手的祝霄緩緩鬆了手,給他留出了一個不會讓他太冷的空隙。
沒有了記憶,也會這樣為他考慮嗎?
聞清樂心念一動,輕聲詢問:“你還記不記得我是誰?”
祝霄沒有立刻回話,像是在思索,在聞清樂滿懷期待之時他終於開了口,語氣陰森:“彆想用身份威脅我放手,不管你什麼身份什麼地位,都沒有用,不要妄想著從我身邊離開。”
祝霄說著,一手捏住聞清樂的下巴,陰森森道:“你男人——那個叫祝霄的人,就算來了也救不了你。”
聞清樂:“……”
失憶了,還挺霸道。
聞清樂無言以對,拿掉祝霄的手,翻個身背對祝霄。
一個冰涼的吻落在他的後頸,祝霄的手極富暗示性意味的在他腰上摩挲:“我在等你適應……彆讓我等太久。”
聞清樂沒說話,安撫性的握上那隻手。
*
時間一晃而過,祝霄的身體成功被修複,係統也重新活躍了起來。
【好,現在我就開始了!】係統正經道,【開始之後身體會對魂體產生吸力,等到二者融合,就可以重新活過來了。】
聞清樂屏住呼吸,看著那和之前一模一樣的祝霄的身體微微泛起白光,可等了好一會兒,祝霄的魂體還緊緊地抓著他的手。
聞清樂:【……係統?】
係統哭唧唧的說道:【一般魂體是沒有執念的,會很順利的進入軀體。他執念太深,我沒辦法讓他進入軀體內,宿主您需要勸他主動回去!】
聞清樂沉思片刻,歎一口氣,想伸手拍拍祝霄的肩,卻是摸到了祝霄的臉。
聞清樂放輕力度摸了摸,再靠過去,攬住祝霄的脖子,輕聲道:“你進到那個身體裡麵好不好?這樣你就能活過來了。”
“我憑什麼過去。”祝霄冷冷道,“一看就是陷阱,我現在這樣就很好,你想趕我走也沒辦法。”
聞清樂一愣,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出如何說服祝霄,正冥思苦想間,祝霄又說話了。
“要我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聞清樂的臉被挑起,有冰涼的氣息吹拂在他臉上,“我要你跟我結婚。”
結婚?
聞清樂一陣恍惚,這個詞似乎離他太過遙遠,他以前從來沒有將這個詞代入過自己。
和祝霄結婚?
他和祝霄才剛剛在一起,都還不知道對方是怎樣的一個——
不,不對,實際上,他們對對方的一切品性、一切生活習慣了如指掌,祝霄願意包容遷就他,他很清楚,哪怕再過十年,百年,祝霄也能待他一如往昔。
也許是見他久久不回應,祝霄摟得更緊,冷氣圍繞著聞清樂的四肢百骸,卻沒對他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聞清樂閉了眼,將臉靠上祝霄的肩膀:“好,試一試。”
聞清樂聽見祝霄的呼吸一窒,緊接著,狂熱的吻落下來,冰涼與火熱相觸,許久之後,聞清樂喘.息著推開了祝霄。
“還有,你以後,也再不能和祝霄接觸。”祝霄得寸進尺。
聞清樂:“……”
“行,都行,”聞清樂麵無表情的答應,“再也不和祝霄接觸了。”
祝霄這才鬆開聞清樂的腰,走向對他而言不知是福是禍的身體。
也許這是一個陷阱,但那一個承諾,足以讓他去賭,走向任何一個深淵。
下一秒,狂風吹過,係統修複好的身體上的白光漸漸淡去,而一直黏著聞清樂的祝霄魂體不見了蹤影。
聞清樂急忙向祝霄奔去,一手探上祝霄心臟。
那原本停止的胸膛如今有了起伏,雖然緩慢,卻有力。
祝霄睜開了眼,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眼中還是透露出幾分茫然,很快又轉化為了震驚與詫異。
聞清樂觀察了祝霄的眼神和神態,確定這就是祝霄而不是什麼其他人以後鬆一口氣,起身就要走開。
祝霄坐起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急道:“你去哪裡?”
“不知道。”聞清樂說,“不過我答應了某個人不和祝霄接觸了,所以還是走吧。”
祝霄的表情好不精彩,他似乎想說什麼又很是語塞,最後還是沒能說出話,隻是將聞清樂的手腕抓得更緊,不讓聞清樂離開。
祝霄眼睛又亮起來,裡麵有掩飾不住的期待:“……你答應我的,我們結婚。”
聞清樂挑起一根眉,沒有說話。祝霄身體漸漸繃緊,他站起來拉進了和聞清樂之間的距離,依然沒放開聞清樂的手:“小時候你教我們,一諾千金,不能反悔。哥,你也不能反悔。”
聞清樂看著祝霄半晌,笑起來:“不反悔,走吧,我們回去。”
*
夏倐鳳三人接到來自祝霄的信息,說即將帶著聞清樂回來,頓時疲憊一掃而空。
他們之前就對外發了公告,將聞清樂消失一事解釋為聞清樂身體不適,而那個男人所說內容更是無稽之談,純粹是想要擾亂人心。
如今一知道聞清樂即將回來,他們三個不約而同想到了一個問題——如何將聞清樂不再離開,一直待在他們看得見的地方?
最好的辦法,似乎就是讓聞清樂登上王位,利用責任和地位將聞清樂捆綁。
而他們,便心甘情願的為聞清樂效力,讓他不必為手下人員而憂慮,快快樂樂的度過餘生。
*
即將到達目的地,聞清樂明顯的緊張了起來。
“不用擔心,”祝霄哼一聲,“那幾個家夥一直偽裝跟著你,該感到羞愧的是他們。”
聞清樂:“……?”
一直跟著他是什麼意思,難道說……
祝霄緩緩點了點頭:“他們早就認出你了。”
聞清樂一梗,想到自己曾經在已經知道真相的幾個人麵前演戲,假裝自己不是聞清樂的日子,不由得尷尬得頭皮發麻,當即想要掉頭:“不然還是不回去了,我想靜——”
祝霄沒有讓這句話說完,以吻封住了聞清樂的唇。
婚禮上,那幾個人缺席,終歸還是不好。
他要讓所有人都親眼看著,看著他們結為一對。
*
聞清樂到達原定的地點時,夏倐鳳那三個人已經早早的在那裡等候著,而其他所有無關人員都被清空。
三個在外界令人聞風喪膽的大佬,如今緊張得像是第一天上學的學生,直到親眼看到聞清樂的那一刻,他們頓時眼睛一紅。
不知是誰第一個衝了上去,將人抱在懷裡。另外兩個也不甘示弱,互不相讓的抱住聞清樂,將聞清樂圍得密不透風。
“哥……回來就好,以後就不要走了。”夏倐鳳低頭去蹭聞清樂肩膀的衣服,妄圖將眼淚擦乾淨,不露出異常。
其他三個人也同樣是如此,聞清樂摸摸這個的頭,又摸摸那個,心裡的不安和忐忑逐漸放下。
夏倐鳳擦乾眼淚,從聞清樂肩膀上抬起頭,就見聞清樂的衣服亂了些許,一小塊紅痕出現在原來被衣服擋住的雪白肌膚上。
“這是……”夏倐鳳想要伸手查看,動作又突然的僵硬。
聞清樂低頭一看,頓時呼吸一窒。
那不是什麼普通紅痕,那是祝霄留在他身上的吻痕。
紀文黎和時朗也看見了這個紅痕,他們也和夏倐鳳一樣的動作停滯了。
聞清樂調整了一下表情,假裝若無其事的像衣服重新拉好,嗬嗬一笑:“森林裡麵蟲子太多,被咬了幾口,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啊……啊,是,該死的蟲子,我那有藥,等會給哥塗上。”紀文黎僵硬的笑著推推眼鏡,不著痕跡的移動腳步,遮住了祝霄看向聞清樂的目光。
祝霄跟在聞清樂身邊,這個吻痕會是誰留下的簡直不言而喻。
紀文黎狠狠的咬咬牙,該死的祝霄,他怎麼敢、怎麼敢……
時朗深呼吸幾下,將話題拉回正軌:“既然哥回來了,那登基儀式就準備開始吧,國不可一日無君,哥,大家都等著你,我們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好了。”
聞清樂一愣,想要解釋他其實也沒有這麼想登上那最高的位置,但這幾個人根本不聽他的。揚言如果他不當,那麼他們繼續互相殘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聞清樂無奈,答應下來。
登基大典是全球直播,這四個崽子又要作為他的手下跟著,那麼站位就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你們想怎麼站?”聞清樂猶豫道,“你們自己商量一下?”
夏倐鳳三個人沒有馬上說話,他們之前倒是也想過這個問題,不管哪兩個人站在聞清樂身邊,另外兩個都不會服氣。
但就算是這樣,他們之中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心甘情願的把位置讓出來,恐怕會爭個你死我活。
一片靜謐之中,祝霄開口了。
“你們隨便站哪裡。”祝霄麵無表情道,“反正我站哥旁邊,他旁邊也隻可能有我一個人,那是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