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曾經也是大家閨秀,沒想到一夜之間就這樣落敗了。手裡無權無銀,在府裡說句話都沒人聽,大家看碟下菜,自然就落不得什麼好。
齊容來到後找了由頭,狠狠的發落了這些人。有賣身契的全都再轉賣出去,再不就攆到彆的地方。
齊容在府裡地位再不高也是個二老爺,而且手裡還握著這麼些個人的賣身契。
那些奴才求了不少人來講情都沒用。
而大嬤嬤,她更過分點,偷偷的盜主子財物出來賣,讓她把東西吐出來都是輕的,差一點就押送到衙門。
還是她告到老太太處,老太太還訓誡了他幾句。
齊容不與老太太爭論,來到跪倒就是幾個響頭,然後就開始一連串的請罪,把老太太可嚇了個不輕。
齊容拿出現實世界裡做律師的本事說的有條有理,證據確鑿,大嬤嬤幾條罪證明明白白的放在眼前。
老太太一時也無話可說,糾纏下去也說不過,隻得按照齊容說的讓大嬤嬤把吃進去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進去看看你母親。”齊容指了指房門。
趙雲珊呆呆的點了點頭,齊容看了看好感度,30,速度很快。
之前一進門就能聞到的藥味變得清淡了許多。半扇菱窗開著,從這能看到窗外盛開的丁香和刺槐,鮮豔的薔薇半吐花蕊,從這裡可以看見一片花園的縮景。
“花開的真好。”王氏躺在榻上,嘴唇仍然是灰白色。隻不過看起來比前段時間的青白色要好得多。她從榻上正好能看見那滿園春色。
趙雲珊也是數日未見母親,看到她這樣略微放鬆了心情。
她知道祖母嫌棄母親久病,怕過了病氣給她,已經儘可能的不去探望母親,恐怕招了祖母的厭煩。
說起來,若不是父親將她帶過來,倒是過很長時間才能找到機會過來探望娘呢。
坐在榻前的繡凳上,握住王氏瘦骨嶙峋的手,開始和她說話。
知道換了個好大夫來給她看病,知道換人的緣由。雖然不知道自己父親到底是在做什麼,但是看著娘臉上輕快的表情,她還是揚起笑臉,討論窗外枝椏上盛開的一朵花。
……………………
齊容在外間泡了一壺好茶,體味來著茶葉翻湧間的醇香滋味。
這樣好的凍頂烏龍,除了在做段博的時候還能喝到水平差不多的,做他自己或者是做方程的時候都是喝不到的。
不說這極品茶葉昂貴的價格,就說古代清新的水土,一代匠人的祖傳的炒製條件,也就隻能夠是統治階級才能享受到了吧。
輕輕歎一口氣,齊容輕輕飲一口,心中的浮塵掠去,留下一片明台。在這樣難得靜謐的時候,他會不自覺的的陷入思考。
又想到今天莫名增加的任務,疼愛孩子。
倒是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兩種趙雲珊,就準備兩套應對的方法。
一個在威遠侯府裡是個小可憐,需要關懷,疼愛,撐腰。
一個是帶著仇恨而來的複仇者,消弭仇恨的難度太大,還不如說讓這個重生過來的趙雲珊不能殺他。
重生而來的趙雲珊利益為先,有反社會性人格,把所有的一切衡量都帶著值不值的幾個標準。讓她覺得殺了他遠遠沒有留著他價值更大,這個死局就自然破掉了。
至於在一開始就不讓趙雲珊往上爬?
這個世界是以重生後嗯趙雲珊為主角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以她的意願為主。如果她不願意放棄入宮的想法,就算他破壞了一次,劇情世界也會自動補全,在下一個時間節點讓一切重新回到原來的軌跡。
齊容不願意做白用功,所以這樣的事他不會做。
目前看來,一切都是好的,他的任務節點非常好。來到的時候正好是這個趙雲珊並沒有重生的時候。
隻要把這個的好感度刷滿,到最後及格線是可能過了的。
坐了半晌,門外有幾個女子嬌笑的聲音,他身邊的仆從一路小跑著進來。
是原身的幾個小妾來了,柳氏和李氏。
其中最美的一個是柳氏還是王氏身邊得力的丫頭,想往上爬。正好趙子賦貪花好色,垂涎柳氏的美貌已久,平日裡兩人也是眉來眼去。在王氏病重的時候還把這個柳氏歡天喜地的納到了房裡。
平時裡也是頗得趙子賦得喜歡,沒少爬在王氏的頭上作威作福。趙子賦就算是看見了必定也是毫不過問的,久而久之,兩個人的心也越來越大,膽子也越來越大。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報應的原因,趙子賦除了和王氏生的兩個孩子外,所有和他歡/愛過的人,彆說一男半女,就連個屁都沒放出來。
齊容低斂眉眼,輕輕的抿了下唇,輕輕拂去茶碗裡的浮葉,喝了一口清茶。
水霧上浮,朦朧間耶看不清齊容的表情。
醇香的味道滑過舌尖,進入喉嚨,進入五臟,閉上眼睛細細品味了一會兒這美妙。這才睜開眼睛,帶著被打擾的不耐,起身斂袍,準備去看看這兩個女人來到這是來做什麼。
“老爺~”柳氏人如其名,身子單薄,如弱柳扶風,一步三搖,眉宇之間有淡淡清愁。看起來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一般。可惜也是欲壑難平的凡夫俗子。
而李氏容貌偏清淡,粉色儒裙,嬌俏可人。看起來堪堪比趙雲珊大那麼三歲左右。可也是如柳氏一般的人物,與柳氏狼狽為奸。
罪惡罪惡,齊容默念,這趙子賦還真是個禽獸。
又在心底默默的哀悼,你們也死的挺慘的。趙雲珊重生後可是一個都沒放過,勸你們現在趕緊警醒些,可彆以後再到趙雲珊麵前晃。扯出些什麼幺蛾子出來就不怪他沒有提醒了。
齊容的麵上卻也仍然是一片雲淡風輕,冷淡著麵孔,問到:“你們幾個到夫人這裡來做什麼?”
這兩個人沒有在齊容臉上看到溫柔笑意,隻看到滿臉冷凝,這兩個可是慣會察言觀色的人,也想到要維持好形象。
於是便紛紛曲膝施禮,聲音嬌俏如婉轉鶯啼,:“聽說夫人身體不大好,特此過來看望夫人。”
算了吧。齊容心裡想說,想到自己的任務,到底是不能對她們太過留情。
隨便罰人反倒顯得他不善,作為律師的齊容慣愛用證據說話。
他眼珠一轉,正好看見柳氏身上的織雲錦,還有劉氏頭上的那支石榴血玉簪子。
因為數量少而更加珍貴,這些都是正妻份例裡才有的好東西。
除了趙子賦賞的他也不知道這種東西她們能從哪裡獲得。
但是記憶裡卻沒有這一段,看來是底下的人抱大腿往上獻的,也不論什麼高低貴賤,尊卑什麼的。在他們的瀾逸堂裡,趙子賦寵愛誰,誰就當家。
齊容可抓到把柄了,他廣袖一甩,對著二人冷冷一笑。
“成什麼體統,這個料子,那個簪子,都是誰給你們的?可真是好大的膽子。”齊容麵目嚴肅,眉頭緊皺,眉尾飛揚,整張臉一副凶相,加上嘴角緊抿,更加顯得嚴肅冰冷。
兩個人膝蓋一軟,齊齊跪地,美人泣露,美麗動人。可惜了她們對麵是一個不對美色所動的人。
再美麗對於齊容來說都是沒用的。
最後齊容也就是讓她們禁足,好好的在院子裡呆著沒有他的話不能出來。反正自己在這個世界裡是對趙雲珊完全負責的,其他人他都可以不必理會。
聽到動靜的趙雲珊從房間裡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齊容眼看著趙雲珊頭頂上的好感度由30降到10又因為聽到他的話而緩慢回升,最後穩定在35。
大概就是路上一個看起來不討厭的路人的好感度吧。
見齊容頭一次收拾了他的兩塊心頭肉,趙雲珊有點高興的情緒,她回去的時候卻沒有提起。
因為距離還是有些遠的,王氏並沒有聽清,問的時候趙雲珊輕輕笑了笑:“不過是兩個奴才在討打。”
她知道自己母親一直被這兩個小妾壓製著,翻不了身,抬不起頭。
那現在,父親當著所有人的麵懲罰了這兩個小妾,父親是想乾什麼呢?
……………………
齊容回去再想有關問題,自己的話也是經過一段時間才是真正的在這一方小院管用的。
這些人的賣身契都捏在你的手裡,反而聯合起來,蒙騙主子,占主子的便宜。
就像大嬤嬤事件,隻要有一個老太太在中間橫著,這件事情辦下來就不如人意。
老太太敢管他大哥的事情嗎?
不敢,也不會?
她大兒子說什麼老太太就信什麼,為什麼,因為他是翰林院編修,官職比他大,名聲比他好。未來是繼承威遠侯府地位的唯一人。
而他趙子賦不過就是占了一個次子的名頭,就連從五品典禮官的補缺還都是靠祖輩蒙陰得到的。
兩者沒法比。
所以,他勢必要想出一個好方法讓自己出人頭地才行。
這樣,自己的利用價值才會無限製的上漲啊。
……………………
自從當日花園一彆,他也很久沒有見過老太太了。
老太太派人來叫過幾次趙雲珊,但是都讓齊容給擋下來了。理由基本上都是王氏身體不好,讓趙雲珊多多儘儘孝道。
這老太太也不能擋著人家孝順母親,連續請了她幾次都沒來成之後,就把齊容叫過去罵幾句。
齊容對待這個老太太的宗旨是,立馬認錯,認錯就磕頭,憑老太太的愛麵子勁,她是絕對不可能讓自己背著一個不慈的名聲的。
所以這樣的方法在短時間內對待老太太算是百試百靈。
趙雲珊就在瀾逸堂安靜的住下了,她來的時候就帶了一個丫鬟。
她的其他幾個丫鬟都留在老太太那裡不願過來,這幾個丫鬟本就是老太太給的,賣身契也都在老太太那裡。雖然氣惱,但是她拿她們算是一分辦法沒有。
住下的第二天,齊容就把這幾個教導好的丫鬟交到了趙雲珊手裡,帶著賣身契。
然後齊容就看到了趙雲珊頭頂的好感度一路飛漲,停留在了45,大概是熟悉的陌生人的程度。
在瀾逸堂裡,齊容儘量給她嫡出小姐的待遇。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給她最好的,儘力地達到趙雲珊心中的疼愛孩子的條件。
窗外鳥鳴聲脆脆,然後又是鳥兒振翅呼啦啦的飛走。趙雲珊睜開眼睛,知道這又是父親為了不讓鳥兒打擾她睡覺讓人把鳥兒趕走。
在以前,哪能夠想到還是可以睡足再起,自己跟隨老太太,老太太起了,她便要起。而老人家,通常都是醒的比較早的。
想到這裡,趙雲珊嘴角微勾,輕輕笑了笑。
“小姐心情真好。”聽到她醒來的聲音,幾個丫鬟魚貫而入,給她打上簾子,給她穿上衣服。
淨麵什麼的她都不需要動手。心靈手巧的丫鬟給她挽了頭發。粉珍珠攢成的釵環讓她顯得更加的嬌俏,鮮嫩飄逸的儒裙給她提亮三分。
這幫被調/教好的丫鬟倒是比她那幾個憊懶的要勤快十倍。
“先生今日過來嗎?”她問道,因為知道趙雲瑤請了女先生,所以自己父親也給自己請了女先生。
雖不如姐姐的知識淵博,但是卻也是個才女。
教習一些知識是完全足夠的,讓她了解這個世界也是足夠的。
趙雲珊看著銅鏡裡麵帶微笑的自己,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臉頰。想到這些天的生活,真的就像是一場夢境一樣。
自己的父親,像是一夜之間轉了性子一樣,雖然疑惑,但是從心底深處她更想要這樣的父親。
難道是她默默的許願成了真?滿天神佛,如果真是如此,小女再次乞求,希望這樣的日子再久一點。
………………………
齊容派人打聽了臨近水邊的商品情況。
搜羅出了不少有趣的玩意,齊容看著這種極具西方特色的商品,一個瘋狂的計劃在腦海裡翻湧。
等到他偶然遇上了一個來著海濱的商人,從閒談中知道了一些了不得的東西,他的這個瘋狂的想法才漸漸有了一點點的雛形。
他目前所在的朝代的律法中,是沒有海禁這一條的。
想到海的另一端就有無窮無儘的市場,齊容坐不住了。
他秘密的拿出自己所有積蓄,雇了一艘大船和上百個水手,帶上一船的本土產品,與這個富商簽訂協約,浩浩蕩蕩的在富商真正造訪過對岸大陸的人的帶領下駛向遠方。
齊容跟這個富商簽訂了合同,他們對彼此不能完全信任,但是因為齊容所在的身份是威遠侯府的二老爺。
士農工商,古代社會來自身份上的天然壓製。
如果交易破解,他損失的不過是一點錢,而這個富商,自己也絕對不會讓他好過的。
趙家族學不是一個學習的好地方。經過多少年的積累,趙家越來越大,眾多人魚龍混雜,好的壞的香的臭的,全部都堆到一起去了。
他大哥家的孩子也都是不往趙家族學送的,自己專門請了先生教導,不然就這樣在族學裡混幾年出來全都是不成器的東西。
以他在城裡壞透了的名聲,他不覺得自己真的去請大儒,大儒就真的會收下趙思晟。
現在隻是暫時把他從那種環境中移出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