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麗雲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是她占了人家的身體,她原本應該死了的,三個孩子也是原主的,並不是她的。她糾結了好半天,終於還是艱難道:“你是不是要回來啊?那你回來吧,我……我把三個孩子……還給你……反正她們本來……”
她看見還跪著不肯起來的原主搖了搖頭。
隻還不等原主說什麼,她耳邊就響起了哭聲:“不!媽,你不要把我們給彆人!嗚嗚嗚不要,媽,不要!!”
是陳舒的哭聲。
那是一種淒慘無助的哭聲,響在耳邊,刺得她心疼。
陳麗雲猛地一下睜開眼,就看見蒙蒙亮的屋裡,陳舒端著個茶缸子,本是要給她喂水的,但現在隻知道咧著嘴哭了。她忙坐起來樓了陳舒:“怎麼了?怎麼哭了?”
陳舒還在哭:“媽,你不要把我們給彆人!!”
陳麗雲後知後覺的,這才想起剛剛的夢。
剛剛竟是夢嗎?
她在屋裡環視一圈,哪裡有原主的身影啊。有的隻是陳舒在哭,然後引哭了陳暢,最後連睡在她裡側的阿寶也嗷嗷哭叫了起來。
顧不得想太多,她隻能先哄陳舒:“沒有的事,你們是媽的閨女,媽怎麼會把你們給彆人?快彆哭了,暢暢和阿寶也都哭了呢,你趕緊去哄哄暢暢,媽來看看阿寶。”
陳舒是個聽話的小孩,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要走,走了兩步卻又回來,把茶缸遞給了陳麗雲:“媽,你身上燙的厲害,好像是發燒了。三姨說要多喝點熱水的。”
陳麗雲一摸額頭,發現果然燙得很,她接了茶缸試試溫度,緊著喝了兩口便放在一邊了:“好了,喝過了,你彆亂想,快點兒去看暢暢吧。”
陳舒點頭,卻是一步三回頭的走到另一邊,把躺在床上哭的陳暢往床邊拉了拉,輕輕拍哄著去了。
陳麗雲則一邊哄阿寶,一邊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心裡默默跟原主道:“你是不是不會回來了?”
你若是不回來,那也彆擔心,你的孩子,我會給你照顧好的。就像是我親生的孩子一樣,便是我沒得吃了,也一定會給她們吃,給她們喝,讓她們健健康康長大,每個孩子都幸福快樂。
屋裡還是空蕩蕩的,就好像她剛剛真的隻是做了個夢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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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這段時間吃得好,又或者是陳麗雲心情好,反正她這感冒不過兩天功夫就好差不多了。如今地裡的活不用她操心,三個孩子便是最大的陳舒都還沒上學,她每天除了打理一日三餐和自留菜地,便是照看孩子和做繡活了。
陳舒當真是個小幫手,才七歲的小姑娘,不管是幫著燒火做飯還是照看妹妹,她都做得好樣的。就是有時候陳麗雲忙起來沒顧得上,她還會搶了衣服去洗,小姑娘還很會講道理,除了媽媽的衣服大難洗一些外,她和妹妹的都是小衣服,好洗的很。
陳麗雲雖然有些舍不得,但如今畢竟不是前世那樣有很多人伺候,她能忙過來的時候還好,若是有事兒耽擱了,這家裡的確需要一個小幫手。因此有些陳舒能做的活她便放手叫她做了,隻不過卻也跟她說了,有遇到陳暢能小小幫忙的,就帶著陳暢一起乾。
同樣都是她的女兒,她不希望養成了陳舒這個做姐姐的一味付出的習慣,那樣對陳舒不公平不說,就怕以後養成了底下兩個妹妹理所應當的心理。
如今做了母親,養孩子並不是光吃飽穿暖就行的,有些道理關乎她們姐妹仨的感情,關乎她們長大的一生,陳麗雲跌跌撞撞的,除了和陳麗紅討論,便也隻能自己琢磨了。
當然,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吃飽穿暖。
買了好的布料,回來了她自然尋著時間就裁布做繡活,但等到三天後的另一次趕集,她還是早早就選了紅豆和綠豆出來,做了些紅豆糕和綠豆糕。
這是前世裡她做姑娘時就學會的手藝,她們定國公府的廚上有個從宮裡出來的老禦廚,一手點心做的格外好,其中最拿手的就是綠豆糕。陳麗雲當初作為庶出老爺生的嫡女,因著身份原因,是被爹娘逼著去廚上學過的。
前世裡齊鴻貴為皇子,後來又做了皇帝,他的嘴那麼叼,但吃起她做的綠豆糕,卻依然是讚不絕口。前幾日她去和齊鴻偉離婚,在鎮上的街上轉了一圈,並沒瞧見賣這種糕點的,倒是瞧見有賣許多小吃的,而她看著竟好似都還賣得不錯的模樣。因此今兒個趕集,她便少少做了些,想著拿去鎮上,說不定也能給家裡添補些。
給陳舒陳暢留了些吃,叮囑她們關好門在家彆亂跑,陳麗雲就挎著半竹籃的糕點出了門。倒也是巧,才出門就看見了王鳳英,因著糧食的事兒,王鳳英如今待她很是親熱,笑著就上來道:“大嫂,去哪啊?趕集嗎?”
陳麗雲便也淡淡笑道:“是,去趕集。孩子她二嬸,以後你就叫我名字吧,我離婚證已經拿回來了。”
這三天陳麗雲因為感冒沒怎麼出門,但王鳳英卻早從婆婆齊老娘那得知這消息了。今兒個她過來,甚至還是想給這前大嫂說媒的。她立刻就改了口:“那我叫你麗雲姐吧?麗雲姐,我也是去趕集的,咱們倆一道。”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