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裡爾一手接過紅色易拉罐,一手把掃把遞給艾伯特。
他站在牆邊,有意無意地打量著正在對遊客炫耀深淵裡的不可思議之事的查理,對艾伯特的提議做出了回應“要怎麼做掉他?”
艾伯特平靜道“你動手,我負責指揮。”
西裡爾問“責任算誰的?”
艾伯特握著掃帚清掃地上的羽毛“當然算你的。”
西裡爾“……”
他現在比較想做掉這個白翅膀的。
和遊客愉快攀談的查理忽然覺得一陣冰冷的惡意躥上脊骨,他回過頭看了看挨在牆邊喝可樂掃地的“天使”和“墮天使”,似乎是察覺到了不妙,他腳底抹油溜了。
艾伯特沒有理會逃走的查理,他把羽毛掃在一起,裝進袋子裡
“這些羽毛要銷毀掉吧?落到有心人手裡會很麻煩吧?”
“交給主人就好。”
西裡爾喝了一口可樂,彆過頭去,說道,
“她可能會拿這些羽毛做被子或者枕頭什麼的。”
艾伯特看了看手裡的羽毛“你的羽毛又冷又硬,不管做被子還是做枕頭,都不會舒服吧?”
西裡爾一把抓住了艾伯特的翅膀,又暖又絨的觸感從手掌傳遞回來,他冷漠道
“你的羽毛倒是很適合做被子,我想多拔一點下來。”
※
和奧術塔的客人洽談過後,雲羽回到了住宅區。
她坐在屋頂上,有些呆滯地望著夜空。
艾伯特落在了屋頂上,問她情況“談判順利嗎?”
他先前在會客室那裡給雲羽寫了紙條,紙條上寫的是[奧術塔的消息很靈通]。
雲羽回答道“挺順利的……”
雲羽借此判斷出了奧術塔知道她在桑格利火山的大事跡,奧術塔在這種世界劇變的關頭來到她的深淵,用意一定不會是買一批水晶球這樣簡單,而且還是校長親自前來。
她由此入手,拿下了談判的主動權。
艾伯特在她麵前半蹲下來,問道“那您怎麼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雲羽頭頂上落滿黑線,表情陰鬱,繼續說自己在談判中的收獲
“能容納許多東西的背包沒有給出去,水晶球不打折全價出售,奧術塔會派駐導師,還會給我錢……”
艾伯特“……”
……大獲全勝?
但是這樣的結果是不是有哪裡不太對?這也贏的太多了?
艾伯特問“代價呢?”
“他們想研究我。”
雲羽捂住臉,說道,
“我沒有答應……但是奧術塔的校長說不能研究我也沒關係,能近距離看一看也會有所收獲的。”
“……”
艾伯特感慨道,
“是那種瘋狂學術派的作風啊。”
隻是靠雲羽的敘述,他就能想象到當時會客室裡的畫麵了——
奧術塔的那兩人滿臉興奮,自說自話地做下了令黑發少女頭疼的決定。黑發少女手足無措,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雲羽點了點頭。
“您覺得被冒犯了嗎?”
他站起身來,平靜地說道,
“我去解決一下這件事。”
“不用了,我能應對得過來。”
雲羽拽住了艾伯特的翅膀,搖了搖頭,
“而且現在我很需要奧術塔,他們對我抱有足夠的好奇心的話,就會派最厲害的導師過來了。”
艾伯特“……”
開始以利益至上的角度來思考事情了呢……
雲羽看向艾伯特的羽翼“說起來,你的翅膀怎麼了?”
大多數時候,這位大祭司都很在意自己的形象,他頭發順滑,羽毛齊整,衣服也不能有褶皺。而現在,他的羽毛亂糟糟的,甚至還有幾根隻剩下一半的,看起來就像是剛剛經曆了狂風暴雨的野草。
艾伯特回答道“被醜陋的嫉妒刺傷了。”
雲羽“……?”
這是什麼似是而非的答案?
雲羽抓了抓羽毛,感慨道“好軟啊……”
西裡爾的羽毛是冷冰冰的,像是金屬一樣。
這樣的比喻並非誇張,有些時候,他的羽毛可以變得比金屬更鋒利——他常常把羽毛當成飛刀來使用,它們可以輕易地嵌進黑暗生物的喉管裡。
艾伯特不一樣,他的羽毛是柔軟的、溫暖的,觸摸的時候就好像把手塞進了天鵝的腋下,能體驗到極致的舒適。
艾伯特沒有躲閃,任憑雲羽揉搓他的翅膀。
“全盛時期的時候,我的羽毛比現在要硬一些。”
他看了看自己的翅膀,說道,
“我的羽翼以前也是有著能輕易把人打到顱骨骨折的力量的……現在也有,因為翼骨還是很有力氣,不過羽毛已經軟到能用來做羽毛被了。”
雲羽“……”
她知道艾伯特的力量很強大。
但是說到把人打骨折……她總是會腦補出來巴掌大小的肥啾用短短的翅膀毆打人類的畫麵。
說不定還會站在人類的頭頂,用小嘴巴薅人類的頭發、叨人類的頭皮,不過,那樣圓滾滾的沒脖子小鳥,真的能低下腦袋啄人嗎?能啄到嗎?
雲羽“……噗。”
艾伯特“您笑什麼?”
雲羽搖了搖頭“沒有沒有。”
艾伯特不相信“您剛剛是不是在想什麼很失禮的事情?”
“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