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2 / 2)

不做炮灰二[綜] 外鄉人 21260 字 4個月前

接待人員點頭,一臉關懷,“那你們先扶林大夫回去休息,再讓其他的大夫給林大夫看一眼。”

幾人聞言連忙應下,抬著那個被稱為林大夫的年輕男子離開了。

“林琅是我們這裡最優秀的大夫之一,是中西醫結合的全能型才人,醫術十分精湛。”接待人員笑著跟大家說了一句,又指了一處領著大家離開這裡。

林琳收回視線,跟著考察團的人繼續走著,心裡卻開始扒拉原主的記憶。

那人應該是原主大伯家的大堂哥林琅。

小時候常見麵,哪怕是後來林爹去了黃龍府,逢年過年也會帶著老婆孩回林家老宅。

聽林爹和林祖父經常說這位大堂哥天資過人,是難得的學醫料子。被當成了小一輩裡的第一人,林氏一族的希望。

後來這位大堂哥學了家傳的中醫後,便出國留學,學習西醫去了。為這事林大伯差點打斷大堂哥的腿,不過林祖父卻極力讚成。

當然,他讚成的理由並不值得一提就是了。

自倭匪攻陷北三省,與林大伯和林三叔一家都失去了聯係。如今在這裡看到大堂哥,也不知道其他林家人如何了。是不是也在這裡?

晏季倒罷了,若是讓旁人知道她在這裡還有親戚,怕是對林祥清他們都不是好事。

現在暫時點了林琅的睡穴,可等醒來的時候,若不提前將話說清楚,到底還是個麻煩事。

掃了一眼晏季,林琳抿了下唇。

真不夠鬨心的!

晏季那裡在聽到護士和傷員喊‘林大夫’的時候,便對這人與林琳的關係有了模糊的猜測。

晏季曾經好幾次‘不經意’叫過林琳的名字,林琳每一次的反應都讓晏季肯定林琳的名字就是她自己的。

林琳的身份,還有那個大夫也姓林,叫林琅。

林琳,林琅,大夫,驅蟲的藥粉......

上午參觀了醫院,用過午飯,午間休息後,下午又去參觀了婦女聯會那邊的工作。

這裡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婦,紡線的,織布的,做衣服,納鞋底的,看到考察團來了先還緊張了一下,之後在接待人員的笑意說明後,又都低頭忙了起來。

外國記者很好奇紡線架子,一連聲的說神奇。對於織布機,外國人卻沒完沒了的說什麼太落後,效率太低的話。

最讓他們好奇的是納鞋底這個活,問他們為什麼不用膠底的鞋。

聽到這裡林琳都不好意思替他們翻譯了。

要是條件允許,誰特麼會放著好日子不過沒事折騰自己呀。

等這一圈轉下來,雪就更大了。

看著仿佛要下個沒完沒了的雪,刮個沒完沒了的風,工黨這邊也都頭疼了。

一是擔心這些考察團的人會生病,二一個就是預期的安排可能要出現變化。

天冷的時候,呆在溫暖的窯洞絕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將火炕燒得熱熱的,再將臉盆打滿水放在靠近炕洞的地方,屋裡立時就不乾了。

他們今天每人還得了兩個蘋果一個桔子的供應,晏季沒吃都給了林琳。林琳剝了個桔子倆人分著吃了,又將桔子皮丟到了炕洞裡,屋裡一瞬間便全是桔子的清香。

負責接待他們的人,還給送了些延州自產的核桃和大棗,林琳和晏季直接將這些當了零嘴。

核桃是生核桃,倆個躲在窯洞裡沒事乾的家夥還用小火爐烤著吃。

端的是悠然自得,逍遙自在。

外麵那麼大的雪,草場的舞會也沒了。今兒晚上,工黨那邊組織了一個談話組,分彆與考察團裡的人談話聊天。

談星星,談月亮,談談那草蛋的倭匪啥時候集體切腹,再談談他們對共同抗倭的期待。

說理想,說未來,連帶著跟資黨這邊的人說說跳槽的可能性。

因為都是小組談話,談了什麼大家也都不甚清楚。不過林琳相信工黨這邊人的談話能力,絕對會讓考察團的人‘不枉此行’......

林琳一直在想著如何去見林琅。晚飯後,知道工黨這邊做了這樣的安排,林琳眼前就是一亮。

林琳和晏季明麵上都是翻譯,可實際上怎麼回事,工黨這邊心裡都清楚。

晏季跟著工黨這邊的翻譯與幾個外國人和工黨的幾位首長在一處。

林琳跟著外國記者去老首長的住處采訪老首長。

到了地方,林琳小聲與早前帶著自己來見首長的人說了林琅的事,隨後這邊便悄悄的安排林琳去見林琅了。

林琅是中西藥全都能拿得起的大夫,再加上他還要照顧殘疾的堂弟林玨,因此他單獨住了一間宿舍。

林琳到的時候,兩人也正在說著林琳。

回想當年,林家四代同堂,何等枝繁葉茂。如今說多了都是眼淚。

看著這哥倆,林琳也是感慨萬千。先與帶她過來的人說了謝謝,這才關上窯洞的門走進去。

三人見麵,先是抱頭痛哭,然後才敘起了彆後之事。

亂世之中,家人走散,至少還能有份期待。心裡還能想著他們也許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好好的活著。

林家這一代兄弟姐妹不少,算上前幾年剛出生的堂妹,一共十二三個。

大難發生時,三房離得近直接帶著全家老小回了老宅與大房守望護助。

可正因為這樣,大房和三房才都折在了一起。

如今除了大伯家的大堂哥林琅,三叔家的堂哥林玨,就隻活了林琳一個。

洽巧是林家三房,一家一個。

林爹沒納妾,二房就隻有原主一個孩子。林家二房本來在林家就有些個人丁單薄,尤其是沒有兒子這一點,最讓林爹受同情。

早年的時候,也曾想過繼個兒子,後來到是不了了之了。如今就是想要過繼也沒了。

林琅和林玨之所以會在延州縣,還是因為當時出事時,工黨這邊一位重要領導人受傷頗重,需要個好大夫,而林琅帶著剛剛做了截肢手術的林玨正好需要人家保護和照顧,於是便一路跟著那位重要領導回了延州縣。

後來林琅在這裡的醫院做了外科大夫,林玨截肢的傷口痊愈後便坐在特製的輪椅上幫著林琅配藥。

這會兒子,對於林家來說,彆說兒子了,就是個姑娘那都是寶貝。

林琅和林玨說完他們的事,林琳又說了原主的。

先是聽到林爹倆口子已經過世的消息,然後又聽到林琳隱晦的說了些現在不方便相認的話後,大堂哥做為林家的大家長,又替林琳操上心了。

林琳今天跟著考察團一起出現,大堂哥醒來的時候便跟人打聽了林琳的身份。

考察團裡就林琳一個花國妹子,想要打聽林琳的身份很容易。這會兒又聽說林琳不方便相認的話,早非吳下阿蒙的大堂哥便知道了林琳的身份怕是不能公開的那種。

妻子為了保護自己,懷著孩子慘死在自己麵前,林琅的心都跟著去了。堂弟林玨又傷成這樣,將來怕也不會有子嗣。若是小堂妹再有什麼危險,他們林家就真的斷了傳承。

張嘴想要勸堂妹,可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覆巢之下無完卵。此時國難當頭,一個家族興衰必須為國家讓道。

長歎了一口氣,大堂哥隻得叮囑小堂妹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如果有了孩子不妨托人送回來,他來養。

中醫講究的就是望聞問切,大堂哥那醫術和眼光,自是看得出來林琳已經‘懂事了’。

林琳被大堂哥這話逗笑了,不管他說什麼都點頭應下來了。“那行,將來我負責生,哥你就負責養。”

林琳這麼不害臊的話,直接得來大堂哥一個白眼。不過兄妹間的生疏也少了許多。

林家人都學醫,林琳也沒掩藏自己的醫術,給林玨把了脈後,林琳眼底閃過一抹異色。

林玨當時是膝蓋往下的地方都被倭匪的炮彈給炸壞了,最後不得不在膝蓋以上截肢。這種傷放在現代都治不好,更何況是這會兒了。

不過林琳有生骨藥水。

隻是生骨藥水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喝下藥水那一瞬間,藥水從嘴裡一路燃燒下去,五臟六腑像刀割一樣,還帶著鑽頭的刺癢難耐。

骨頭斷了,碎了,可以先用魔咒將破損的骨頭抽出來,然後再服用生骨藥水,藥效過去,人便沒事了。而林玨這種情況還有些不同,生骨藥水隻能找好他缺失的骨頭。

俗話說有骨頭不怕不長肉,隻要用生骨藥水將林玨被截肢的腿骨修複上,假以時日長出了肉,再續了筋,差不多就能痊愈。

但長肉的過程也存在著很大的危險和痛苦。與此同時,還要每天不停的為林玨伸筋。

將原本缺了一段的腿筋拉長伸展,疼死個人能......

等到真的徹底痊愈,至少要花費兩三年的時間。而她不能留在這裡,這裡也沒有無菌條件讓林玨複原。

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林玨肯不肯跟她走。

而且就算林玨肯跟她走,她又能將林玨安排在哪呢?

看來隻有空間了。

“琅堂哥,我知道一位非常有名的大夫,他醫術很好,隻是如今上了年紀,不再救病治人了。早年他曾教導過我一些時日,玨堂哥這樣的症狀,我曾聽他說起過。我想帶玨堂哥去求醫。不過,以前聽他提過一兩句,治療過程非常痛苦......”

“什麼?”

“真的?”

“嗯。”林琳對著震驚到不可思議的兩人點頭,“我肯定他能治,也會為我破這一回例,不過以玨堂哥的傷,估計沒個兩三年無法像正常人那樣行走。時間有些長,過程真的很痛苦。”

長不長的不是事,若真的能如常人一樣行走,那再長的時間,再多的痛苦都值了。

“妹呀,你現在的身份,能帶阿玨走嗎?”

當然不能。

“這件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若是讓人知道了那位老大夫的下落,怕是會給人家添麻煩。而且離開的時間太長,對外必須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林琳看一眼林玨,直接提議詐死離開。

聽了林琳的話,兄弟倆對視一眼,覺得這也是個辦法。聽到門外已經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林琳就知道這裡不能多呆了。

跟二人商量好如何帶林玨離開後,那會兒送林琳過來的人也正好輕輕的敲響了這邊的窯洞門。

兄妹仨人互視一眼,各自道了一聲珍重。林琳轉身離開,又停了下來。

“這兩個是我爹親手刻的祈福牌子,琅堂哥和玨堂哥貼身戴著。那麼多的兄弟姐妹,如今就隻剩下咱們了。咱們兄妹一彆,將來還不知道有無再見之日。將來,好歹留個念想。”

那是兩個門鑰匙,是林琳閒來無事時刻的。

主鑰匙在林琳這裡,隻要他們不將這個門鑰匙遺失,林琳總能借著這門鑰匙找到他們。

其實,林琳給門鑰匙,主要還是為了林琅。畢竟林玨她帶走後,等將來真的康複了還不一定會不會送他回這裡呢。

再次抬腳離開,林琳沒回頭,身後的哽咽歎息一直走了許久仿佛還在心裡徘徊。

先去老領導那裡等外國記者,然後和外國記者一道回宿舍。

回到窯洞,晏季正在用飯盒給她煮粥。

沒什麼胃口,也沒什麼精神,勉強吃了一碗粥,林琳便洗洗睡下了。

這一晚,晏季隻抱著林琳什麼事都沒做。他憐惜的親了親林琳的發頂,什麼都沒問。

笠日一早,林琳有些低落的心情又恢複了明媚,看著外麵已經下得今夕不知何夕的雪,連早飯都不想出去吃了。

這一天仍舊是談話,談政策,談理念。帶著一種你問我答,沙鍋問到底的精神,眾人一談就是一天。

工黨這邊給出了最後的底線,若是資黨這邊真的不想聯合抗倭,那沒關係,他們自己來。不過也希望資黨彆再背後放冷箭。

你們不打倭匪我們打,可你們若是還來打我們,這跟與倭匪同流合汙有什麼區彆?

我們物資匱乏,也能自給自足。我們武.器落後,也不會退縮。哪怕是手撕牙咬也不會叫倭匪在花國的土地作威作福。

我們要讓世界知道,花國人不是孬種,不是隻知內戰,不讓開槍反抗的糊塗蟲。

明晃晃的的將這種想法理所當然的說出來,資黨高官和心中傾資的一些考察團團員臉上都有些不好。林琳看一眼工黨那邊的翻譯,將這個翻譯的機會留給了他們。

微微側頭看一眼臉色同樣不好的晏季,林琳抿著嘴不讓嘴角上揚。

活該,打臉了。

當晚,可能是林琳白天的興災樂禍刺激到了晏季,也可能是昨晚休息的好,養精蓄銳的晏季早早就拉著林琳玩妖精打架。

晏季已經找到如何讓林琳‘乖巧’的竅門,弄了三兩下,林琳直接睜著一雙迷蒙的水潤雙眸任由晏季施為。

林琳這會兒子還沒發現她對晏季有多縱容,隻以為她隻是簡單的口是心非。

也許這個時候她心裡已經考慮到,兩人以後可能會分開的結局。所以淺意識裡做了一個決定。

跟晏季在一起的日子讓彼此開心,沒有遺憾。

床頭的蠟燭都燃儘了,晏季才抱著林琳躺在炕上平複呼吸。

晏季終於發現窯洞有個最大的妙處。那就是有個怎麼折騰都不會發出一點聲響的炕。

等回了山城,他就找人給臥室也用個這樣‘實用’的火炕來。

親吻林琳眼角留下的淚,晏季考慮再來一次還是不來了直接給懷裡的人清理時,安靜的夜晚出現了喧嘩聲。

晏季皺了下眉,拉過一旁的被子將林琳蓋住,這才從炕上下來。

什麼都沒穿的走到門聽了聽,晏季低聲咒罵了一句就走了回來,一邊穿衣服,一邊跟還在迷糊的林琳小聲說了一句。

他們考察團裡有人發燒了。

倒黴催的,還是他們資黨高官之一。

林琳眨巴了幾下眼睛,慢半拍的‘哦’了一聲。

看著林琳這可愛的反應,晏季都不想離開了。

他又不會看病,就算是病死了也不用他埋。

(→_→)

給林琳蓋好被子讓林琳先睡,晏季這才穿上工黨這邊發的棉大衣開門出去了。

出去之前晏季還想著這大半夜的,長官到底是怎麼被人發現發燒的。

等看到另一位長官大半夜竟然穿得極單薄的出現在這裡時,晏季直接眯了眯眼睛。

臥草,這也忒不仗義了。

這兩天的事情,晏季看在眼裡,對於資工聯合抗倭就算是迫於輿論壓力,江先生也必然會給工黨一個他們想要的答案。

考察團三十人,除了他們四人,包括林琳在內的二十六人,傾資派到底是少數。而且哪怕是傾資派,在工黨這一番安排遊說下,哪怕心裡一直對工黨存在偏見和鄙夷,在大是大非麵前,也明白資工聯合抗倭的重要性。

白天,工黨遺憾又傷心的說著北三省的資軍一槍未鳴,將大片國土拱手相送。隨後又氣憤的說出寧城那裡指揮不利,指揮官隻顧自己逃跑害得寧城駐軍直接潰敗的結局。又說那些寧城駐軍最後又如何在看到倭匪肆虐後,舍身取義的殺回來與倭匪同歸於儘。

這些話一說出來,甭說旁人,晏季都覺得臉上跟火燒似的。

還有就是江先生一定不知道他當初想要讓考察團吃苦的行為,最後卻成全了工黨。

這倆位長官明顯是商量好了理由準備提前躲責任。看一眼白簡,白簡回視晏季時,露出一抹苦笑來。

這事若是處理不好,仕途是彆想了。

晏季收回視線,看著想要禍水東引的兩位長官,心裡不斷的冒著壞水。

也不打聽打聽,還真當他晏四是吃素的?

作者有話要說:  生骨藥水那段,不要考究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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