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1 章(1 / 2)

不做炮灰二[綜] 外鄉人 21727 字 3個月前

第四十七章

冬日天亮的晚,林琳與晏季牽著手去正院時, 還能看到滿天的星辰。

在後世很少能夠看到那麼明亮純粹的星星, 林琳由晏季牽著, 時不時的抬頭看看天空。

三十是沒有月亮的夜晚, 不然再有一個時辰, 太陽東升之時, 天空的另一側還有一輪明月。

日月同空, 是北方冬日裡最常見的美景。

腳下的花盆底踩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收回視線, 林琳小聲與晏季說話。

到了正院,發現四爺的格格們都已經到了。

林琳笑著與她們點頭道‘過年好’, 晏季倒是沒什麼反應,一副大阿哥的矜持。

一時弘昀弘時還有四爺的四個閨女或是自己走來,或是由人抱來, 總之是都到了。

人到齊了, 眾人按著身份上前給四爺和四福晉拜年。

四爺和四福晉分彆給了紅封, 格格們便都自動退了下去,之後府裡有頭有臉的下人也過來給四爺倆口子拜年。

等這一波結束, 四爺和四福晉帶著林琳晏季以及大格格和弘昀小哥倆一起用了早膳。

弘時一副沒睡醒,抓著大格格衣袖耍賴的樣子,看得四爺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四爺鐵了心不叫閨女撫蒙, 因此今年仍舊給大格格請了病假。用過早膳,四爺留下弘時,又帶著其他人進宮了。

帶著老婆孩子進宮, 第一站永遠都是德妃的永和宮。

德妃精神不錯,昨夜喝了那麼多酒,今早起來一點都沒有宿醉的跡像。不但沒有,今日看著氣色還比昨日好了不少。

旁人隻以為德妃昨夜贏了,倒是沒人發現林琳昨天給德妃喂了顆補氣養神的藥。

人睡不好,精神就不好,精神不好,氣色就會變差,脾氣也不會有多好。這兩天跟著德妃混,德妃心裡還壓著十四阿哥那樁破事,林琳可不想掃到台風尾。

過年最忌諱說不吉利的話,眾人便圍著德妃專挑她喜歡聽的說。

四爺和十三爺帶著孩子們坐在一側,時不時的聽著女人們說各種他們不感興趣的話,時不時的低頭說兩句。

林琳昨天進宮的時候,德妃還誇了林琳指甲好看。於是今兒進宮林琳便帶了一套美甲的工具來。

美甲在後世是美容的一項,林琳臘月在屋裡裝病,閒著沒事倒是將美甲撿起來玩了。

後來大格格來看林琳,也學了一陣回去玩了。再之後整個貝勒府除了四福晉沒參與進來,倒是都玩了起來。

哦,鈕鈷祿爺們也沒玩。

那位連指甲都沒留,說是娘裡娘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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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進宮早,這會兒還不到去給太後請安的時辰。於是一邊閒聊,林琳便一邊給德妃做美甲。

“書中記載,唐人最喜貼花黃。《木蘭辭》中就有‘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黃’之句”,看著兒媳婦拿著極精細的小鑷子將一朵金珀做成的小花粘在德妃指甲上,四爺神色輕鬆的說道,“額娘今日不妨將護甲取下。”

德妃聞言伸出手看了看,精美的護甲確實會擋住她剛剛做好的美甲,讓人視線不知不覺的都落在護甲上。最後聽了四爺的話,將護甲取了下來。

摘了護甲後,德妃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十根手指。想著今天又有東西可以炫了,心情美美噠。

四爺見德妃真的將護甲摘下來了,壓了壓上揚的唇角。

後宮的主子們都喜歡在手指上帶又長又尖的護甲套,四爺一直不知道這種玩意到底有什麼美感。

幼年在宮裡玩,他曾親眼看見帶著護甲的宮嬪將一個貌美的小宮女撓成了漁網。隨後還彈了彈了手指,將護甲上塞進去的碎肉彈出去......

所以時至今日也沒人知道四爺對護甲這玩意其實是帶著幾分恐懼和厭惡的。

林琳帶了全套的美甲工具,做好的各種形狀的貼甲卡片,還有美甲筆,各種顏色的美甲油,碎寶石,米粒大小的半顆珍珠......

給德妃做完美甲,德妃又叫林琳給四福晉做一個。四福晉看了四爺一眼,見四爺微點頭,便笑著伸出手叫林琳折騰。

等林琳折騰完四福晉一隻手後,德妃看了喜歡,推開林琳直接給兒媳婦做起了美甲。

十三福晉也有幸被德妃侍候了一回,至於其他人可沒那個身份了。等十三福晉的做完,德妃又拉著林琳和舉著手晾指甲的四福晉,十三福晉又研究起了各種美甲花樣。

李氏早在大格格玩美甲的時候就美上了,這會兒見德妃四人說話,還能插上幾句嘴,至於十三阿哥的側福晉就沒這個待遇了。

一時,女人舉著手在那裡叨叨,男人們見不需要他們說話逗趣了,便自己說自己的。

十三阿哥今天沒帶娃進宮,因此整個永和宮也就隻有弘輝和弘昀兩個半大不少的少年。

兄弟倆倒也安靜,全都認真的聽著四爺和十三阿哥說著朝中之事。

弘昀聽得一知半解,晏季卻是聽得津津有味。

去歲浙江一帶受了旱災,康熙下旨諭戶部,四十八年,也就是今年,除漕糧外,將江南地丁銀四百七十五萬餘兩,浙江地丁銀二百五十七萬餘兩全行蠲免。

這部分稅銀加到一起就是七百三十多萬兩,四爺與十三商量的便是擔心有政令下達不下去,再有人以朝廷的名義私自斂財。

幾年前晏季就跟四爺說過,再好的政令,也要看執行的力度。若是執行不下去或是稍有偏差,那都沒有任何意義。

此話四爺記在了心裡,此後行事也總會將執行情況當成大事。

十四雖然眼界心胸都不行,但勝在膽子大,天生就敢撩虎須。以前這樣的事都是十四查帳的時候順帶腳的跑一回,現在十四出了事,倒是要另擇人選了。

倆人小聲嘀咕了一番後,十三又說起了件事,“四哥,十四留在各處的外室是不是派人接回京來?”

十四花花腸子不少,去各地查帳的時候,也沒虧了自己,正經還養了幾個外室。不過自去年九月份從熱河回來便被關在府裡,這都四個來月了,之後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若是有了孩子總不能叫皇家血脈流落在外。

而且十四若真不好了,人在京城外,真有什麼事他們也鞭長莫及。

四爺聽了呼吸一頓,看一眼還在討論美甲的德妃壓了壓上湧的火氣,“將人接回來,送他府上去。”轉了轉手指上的扳指,沉聲吩咐,“這事你來辦吧。”

“嗯,放心吧,四哥。”

四爺點頭沒有言語。

晏季挑了挑眉,也覺得十四乾的這事於特彆自律的四爺來說,有些接受不能。

在四爺看來皇子阿哥有幾個女人不算事,可這種置外室上窯子的行為在四爺眼裡就不一樣了。

喜歡就娶回來,養在外麵算怎麼回事?

還各省都置了個小家,真特麼夠能耐的。

轉過頭,晏季就對一邊旁聽的弘昀‘小聲’說道,“老二,你記得,咱們爺們想要乾正經事,就要嚴於律已,在女色上就要對自己狠一點。女人不在多,夠用就行。上能侍候公婆,教養弟妹,下能管家應酬生娃就得了。美不美的,就那回事吧。”

“哦。”弘昀眨巴幾下眼睛,特乖的對他那一肚子壞水的親哥點頭。

“最近你嫂子管家,哥隨手掃了一眼咱們府上的帳本。嘖嘖,朝堂為什麼那麼多的貪官汙吏,還是家裡要養的人實在太多了......”

然後晏季就坐在四爺和十三阿哥身後拉著他弟‘普及’了一下戶部,內務府的各項成本支出,那些宗室,上了玉碟的女眷們每年每月有多少開銷。

大略算了一下,一年到頭,五個爺們都沒一個女人花的多。

所以說,少養幾個女人真能省不少銀子。

剛剛四爺就被十四各處養外室的事氣著了,這會兒再聽晏季帶著一點風涼話的科普,四爺眼前開始一陣陣發黑,拳頭握了又鬆開,就連腳腕都扭了好幾回。

十三摸了摸鼻子,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嫡福晉和側福晉,然後又低頭看了看他自己的。

旁的不說,剛他側福晉身上那套首飾和衣袍用掉的銀子就能給他按著現在身上的行頭置辦三四身。

他身上除了發墜和一枚戒指好像還真沒什麼值錢的物件。

可話又說回來,不能為了省錢就刻薄自已的女人吧。

大家都穿得貴氣十足,就他家女人穿的寒酸...不嫌丟人跌份呀。

四爺本來也在生氣,不過見到十三阿哥的樣子,也不由打量了一下四福晉和李氏。

至於旁人,哪怕是從小看到大的兒媳婦,四爺也規矩的回避了一下。

半晌,四爺不得不承認,以前看慣了的事。現在再看,確實挺靡費。

想到去歲江南糟了旱災,四爺就在心裡換算了一下這些銀子能買多少糧食賑災。

算著算著,四爺發現不對勁了。

猛的回頭,恨恨的瞪了一眼晏季。

這個臭小子,一肚子鬼心眼。

晏季歪頭看四爺,學著他媳婦裝可愛,然後又得了四爺一個狠狠的瞪視這才一本正經的低下頭。

四爺:......

轉頭看了一眼一旁滿臉懵懂的弘昀,四爺又被晏季氣笑了。

往年初一這天,康熙也會在太後的寧壽宮裡,今年也不例外。眼瞧著時辰差不多了,德妃看著手上的美甲,又回內室重新換了套首飾和旗袍,也沒用林琳和四福晉等人扶她,而是叫了個嬤嬤舉著玉如意,將手搭在玉如意上美美噠的帶著兒孫□□,哦不,是給太後和康熙請安去了。

相較於德妃的的好氣色,宿醉的其他妃子臉色都不太好,厚厚的粉都蓋不住憔悴。

看一眼皮膚白裡透紅,精神奕奕的德妃,再看德妃那拿腔做勢的調調,宜妃等人都不禁在心裡咆哮了一大串的精彩國罵。

德妃為了讓眾人發現她的手指,小動作可多了,果然宜妃等人沒多大會兒便發現了德妃一行人的指甲極不一樣。

宜妃明豔動人,到了她這個年紀,但架不住心不服老呀。

這會兒看了德妃的指甲,心裡彆提多眼饞了。

她也算看明白了,這德妃得勢時還能裝個賢惠風度。一但有了什麼事,就跟個刺蝟似的,難纏極了。

不過想到德妃能從一乾包衣宮女中脫穎而出,還混到了四妃的位置,這樣的心性也就能理想了。

在這後宮沒點韌性,是走不長遠的。

大年初一,除了一些習俗外,就是拜年說吉祥話。熱鬨了一會兒,又用了午膳,男女分了區域開始聽戲。

一共四座聽戲樓圍著一個戲台子。

康熙領著一群親近的人坐一樓,太後再領著一群坐一樓,左右兩樓又分彆坐了朝中重臣和遠一些的宗室。

晏季帶著弘昀老老實實的跟在四爺身後聽著咿咿呀呀的京戲,視線不由穿過戲台子看向對麵的女眷。

練武後晏季的視線極好,再加上這年代沒有手機,電腦對眼睛的傷害,晏季很容易就在一群女眷中找到了他媳婦。

見他媳婦笑著轉頭與身邊的人說話,晏季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收回視線。

說不上來是什麼心情,就是很滿足的感覺。

“你過年有十三歲了,四嬸給你安排屋裡人了吧?”弘晳不知道怎麼坐到了晏季身邊,見晏季將視線從對麵的聽戲樓收回來,笑著聊了一句家常。

晏季笑笑,不願意接這個話茬,笑著反問弘晳,“也就那麼回事吧。對了,今年又要選秀了,二哥怕是要有嫡福晉了吧?”說完抓了一把瓜子給了弘晳一半,自己又留了一半,一邊磕瓜子一邊笑著跟弘晳說道,“這陣子貓冬,骨頭都僵了。這幾天又要上學了,真是膩味極了。我還想等出了正月,出城打獵活動活動。年前莊子上送了一對好熊掌,用冰糖燉了,真入味......”

東扯一句,西扯一句,聽著竟是比弘晳的話還要家常。弘晳哪是晏季的對手,被晏季這麼忽悠,早就忘了他來這裡的目的。

弘晳昨日回去便將除夕宮宴上發生的事跟太子說了。太子沉默了半晌,便製定下了拉攏四爺的計劃。

現在時局還不明朗,太子便讓弘晳去拉攏晏季。本來弘晳還在想著如何拉近關係,洽巧看到晏季朝對麵戲樓看,便想著要送晏季兩個女人。

晏季能不知道弘晳他們慣常玩的套路?直接將話題轉了出來。

從女人說起課業,然後又說起打獵,熊掌,最後直接朝著八大菜係狂奔而去。看著是挺熱絡,可實際上一句正經話都沒有。

晏季心眼多,說話的時候還會扯上旁人。等兩折戲唱完,晏季身邊已經圍了不少人。

康熙往這邊掃了一眼,李德全知機,連忙去打聽了一番。等李德全探到消息的時候,晏季都說到佛跳牆和讓宋仁宗念念不忘的燒羊肉。

在太子複立前的關鍵時刻,說什麼都危險,還不如說吃食。

但為了不給人留下好吃的印象,晏季還得時不時的說說民俗和典故。整個人就像天橋下說單口相聲的。

康熙聽了一耳朵,聽說了是這些事便也沒放在心上。繼續帶著兒孫宗室和幾個親近的重臣一邊看戲一邊閒聊。

這一天因為有戲聽,不願意說話或是不知道說什麼的人就都一臉的戲迷樣。等用了晚膳離開皇宮時,大家都長長的舒出一口氣來。

這特麼哪是過年呀。

跟上刑也差不到哪裡去了。

男人這邊不敢提政事,女人那邊更不能提政事。昨日將宜妃等人乾趴下了,今日德妃又一臉得意的對著女眷們普及了美甲。

美甲其實是一個很容易上癮的遊戲,閒來無事的時候當遊戲來玩其實還真能打發時間。

深宮後院的女人算計來算計去,其實大多都是閒出來的毛病。

這年頭真正讀書識字的女人不多,看得懂,或者說看得進去書的女人就更不多了。

這個時代的話本子還是那種文縐縐,沒啥激情的,看個幾本發現套路都一樣便也沒什麼意思了。

前一陣子有個箍碗的玩法,現在又有了美甲,正經能讓人新鮮一陣。

今兒剛開始美甲的德妃傳授技藝時還似模似樣的,一群女眷都顧不上看戲了,全都想要觀摩一下德妃的美甲工具。

德妃也不藏私,特意讓宮人回永和宮將東西取來。狼多肉少,女眷們都眼饞的時候,還是林琳說前門大街就有一家鋪子賣這東西,順勢給自家鋪子打了個廣告。

昨日從宮裡一出來,林琳便想著如果德妃做了美甲說不定會引起京城的美甲熱潮,於是不管不顧,半夜三更的派人出去將鋪子的管事折騰起來了。

年假彆休了,麻溜加班去吧。

將人叫起來,林琳就不管這事了。今天打了這一波廣告,整個正月裡她能賺個翻。

等出了正月,美甲雖然還會火熱,不過倒盜的東西估計也會陸續上市。

林琳的嫁妝收入不少,每個月都會買上一些糙米陳糧粗鹽,粗布送到養生堂去。

她做這些事情除了晏季知道,就隻有眼線極多的四爺知曉了。

於林琳來說,她空間裡家底豐厚跟本不在乎這些收入。於晏季來說,將來他媳婦富有大清,那三瓜兩棗真沒必要計較。

不過自打知道空間會一直伴隨著他,並且知道空間裡的那個係統可以幫助他找到媳婦,晏季便已經暗搓搓的計劃在他和媳婦的空間裡裝些‘家底’了。

但現在...一個貝勒家的阿哥,能有什麼好東西?隻等將來就是了......

說起這個,晏季已經決定要長長久久的留著他九叔的命了。

他九叔忒會斂財,有他九叔在,不動用國庫的情況下,他想要多少沒有呢。

等他登基,就先去扶桑挖了他們那裡的銀礦,再讓他們也嘗嘗什麼是真正的亡國奴。

對了,除了扶桑,還有高麗這個三姓家奴,也不能叫他們好過。

“還有當初火燒圓明園的幾路土匪。距離太遠,但咱們也能給他們添添堵。”林琳在一旁給晏季掰著指頭算明細帳,一點都沒覺得他們這麼搞有什麼錯。

“對了,我記得我好像收藏不少武.器製作圖,將來有機會拿出來吧。”軍事強大,武器先進,才能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嗯。”晏季還算計著海外的海島呢。

就算時空有問題,但那些海島上的礦產資源應該還會有。

大清出人出力,他們倆口子出武器圖紙和具體消息,將來就算是五五分成,也是一項不錯的買賣。

晏季想到媳婦那個小空間便有些遺憾,要是能裝下一個海島就好了。

林琳躺在炕頭聽他這麼感慨時,心裡還真有些意動。

穿越那麼多世,她都能自己製作儲物空間了,為啥就沒想到裝個海島進空間呢?

真是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