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他的手剛伸出去,心底深處就會有個聲音嘲笑的說:去啊,怕什麼,拿起那刀,想往哪割就往哪割,隻要你不怕一刀下去,這輩子都跟妍妍沒機會的話,你就趕緊的,痛快的割下去啊!
然後秦厲就不敢動了。
他是個商人,知道放長線釣大魚,也知道耐心等待,最後的結果有多美好。
就剩一兩個月了,他不能做傻事。
可理智是回來了,始終見不到妍妍的折磨卻還是有啊。
秦厲閉上眼睛,眼淚悄無聲息的從眼角滑落,蔓延進發絲裡。
這幾個月他生活的人不人鬼不鬼,對自己的個人形象更是完全沒有心思打理,這時候一出門,簡直跟野獸沒什麼兩樣了。
遮住脖子的長發,越來越滄桑的胡渣,還有赤紅充血的眼睛,狼狽的樣子,連他的顏值都拯救不了他了。
就連被秦厲這模樣嚇到無數次的鐘點工都有些不忍直視,更彆提一開始就是被秦厲的顏值欺騙了的李妍了。
如果李妍看見,隻會說一句話:醜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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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秦厲現在想不了那麼多。
他隻想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經,讓腦子裡不要再去想妍妍了,多想點其他的事情。
比如……
“喂,您好,這是秦家。”鐘點工接了座機的電話,聽完後一陣驚訝,“李小姐生了?”
秦厲一個鯉魚打挺,連酒瓶都沒來得及扔,披頭散發,跟個好幾百年沒吃到過飯突然見到一袋大米的野人一樣衝過去,一把搶過了鐘點工阿姨手裡的電話,聲音輕輕發抖,卻是阿姨從沒有聽過的溫和:“妍妍在哪個醫院?”
阿姨:“……”神情宛如見鬼了。
“好,”秦厲還在那裝溫和有禮的紳士,“我馬上過去,謝謝媽。”
媽?
阿姨更驚了。
她雖然是鐘點工,但因為做事乾脆利索,在秦家做了也有五六年了,之前有聽到過一次,秦厲的父母早就去世了。
他哪來的媽?
阿姨正疑惑著呢,秦厲已經掛了電話,看過來了。
阿姨背脊一陣涼意,連忙轉身,快步走到一旁擦桌子,被秦厲那亮的跟什麼似的眼睛嚇到心臟病都快出來了,再也不敢多管閒事。
反正也不關她的事,隨便他管誰叫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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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厲幾乎是跑上樓的。
其實他聽到消息的那一瞬間,第一反應杯是迫不及待的想掛電話,衝到妍妍所在的醫院裡陪著她。
然而,僅有的一絲理智提醒著秦厲,如果他這個形象去醫院,李妍醒過來第一件事,絕對會是要打死他。
秦厲以一種近乎瘋狂的速度跑到了二樓洗手間,對著鏡子三下五除二的刮了胡子,洗了把臉,頭發隨手拿個皮筋紮了,實在不想浪費時間洗澡,隨便換了套運動服,就著急忙慌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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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產房外。
秦厲一臉焦急的衝到李父李母麵前:“爸,媽,妍妍進去多久了,什麼時候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