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安話音一落,席上頓時安靜下來,打仗,為了保家衛國拋頭顱灑熱血,聽著熱血沸騰,可隻有親身上過戰場的人才知道,打仗究竟是一件多麼殘酷的事。
馬氏和張氏尤其的緊張,一旦打仗,夏時明和夏時安肯定會出戰,下次還回不回得來,誰又說得清楚。
夏老將軍聽了一頓,道:“大赤一直狼子野心,滅我大齊之心從未死過,他們遲早會與大齊再開戰。正因為如此,我才一直沒有放鬆軍隊的訓練。”
“打仗就打仗,怕什麼,隻要有祖父和夏家軍在,大赤就絕不會得逞。”不同於長輩,夏廷文他們倒有些躍躍欲試,夏廷平更是大聲道。以前他們隻跟著夏老將軍打過極小的幾次戰役,都覺得不過癮,這次大赤若和大齊開戰,正好讓他們一顯伸手。
“混賬,哪裡來的夏家軍!所有軍隊都是皇上的!出去跑著,我不叫不準停下來。”夏老將軍聽了,忽然變臉,厲聲對夏廷平喝道。
夏廷平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夏老將軍時常對他們耳提命麵的話,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懨懨的放下碗筷直接去了演武場。
“父親....”,夏時明還要再說,被夏老將軍截住:“一會兒書房再議。”
夏唯看了夏老將軍一眼,這位老將軍剛才的情緒變化波動比較大,說不出的沉重。
吃完了飯,夏老將軍將夏時明和夏時安叫去了書房,至於夏時昭,他從來不參與關於軍中的事。他一直認為夏老將軍頑固不通,做武將不但隱隱矮了文臣一頭,而且因為夏老將軍被奉為大齊的戰神,在軍中的威信無可比擬,皇上因此一直很忌憚夏家。
所以他從不沾惹武事,還拚命結交文臣。
他不關心,夏唯倒有幾分興趣,她走到花園裡,放出神識,延伸到了夏老將軍的書房處。
“大赤為了這場戰爭已經準備了許久,不是今年就是明年,這場仗不可避免,皇上一直忌憚我在軍中的威信,也許這次皇上並不會派我出戰。”夏老將軍坐在書桌後,麵色沉重道。
“父親,您為大齊立下多少汗馬功勞,好幾次邊關差點被攻破,都是您力挽狂瀾。還有一次敵軍都打到京城城外了,也是您將外敵驅逐了出去。皇上這是準備鳥儘弓藏了嗎!”夏時安憤恨道,不,鳥還沒儘呢,皇上就想折了他們這把弓了。
夏時明也道:“父親,既然如此,那咱們索性就不管。我們一心效忠皇家,皇上卻處處提防我們。照我說軍中的操練您也可以放手不管了,不然我們儘心儘力的為大齊練軍,反倒被皇上認為是貪念軍權,有不臣之心。”夏時明沉默了一會兒,接著夏時安的話道。
夏老將軍歎口氣:“哪有你們說的這麼簡單,從來都是伴君如伴虎,無論換了誰做皇帝都一樣。皮將不存毛將焉附!若有後起之秀的將才,我自然可以放手不管。可你們看看,現在大齊重文抑武,朝廷哪裡有懂得練軍的人,軍中現在也逐漸有了歪風邪氣,若我再撒手不管,大齊的軍隊隻怕真的要爛了。若這時敵軍來犯,大齊拿什麼抵抗?為父想著,就算皇上忌憚我,不讓我領軍上戰場,但至少我為大齊保留了軍隊的戰鬥力。”
“父親....”
“不要再說了,如何決定還要看皇上,聖意如何,我們便照辦就是。”夏時明還要再說話,被夏老將軍擺手製止。
夏唯收回神識,指尖敲擊著石桌,回想著剛剛夏老將軍的話。
雖然修煉界家國的概念較少,但門派之間,甚至宇宙中的種族之間,不是你滅就是我亡,其實和這裡國家之間的戰爭是一樣道理。
有人將守衛自己的門派,自己的種族當作自己全部的信仰。夏唯雖然不認同這種觀念,但至少佩服這樣的人,大愛無疆,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
隻可惜,如此忠心的夏老將軍並沒有碰到一個值得他效忠的君王。
“姐姐。”夏唯剛想起身,便見夏沂朝著她款款而來。
夏唯看著她。似笑非笑道:“怎麼,現在敢往我麵前湊了?”
夏沂一滯,隨後恢複自然:“姐姐說笑了,我們是嫡親的姐妹,我為什麼不敢到姐姐麵前來。”說罷她自己坐到夏唯對麵。
夏沂臉上帶著自得的笑:“姐姐,你想不想治好你的臉?”
“不想。”
夏沂臉一僵,“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