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難得,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摩拉克斯窘迫的樣子。
溫迪本意隻是打趣一下少女心事,她如此坦蕩的態度,反倒讓自己也變得窘迫起來。
談星說起自己的喜歡,完全沒有遮掩的意思,她繼續道:“隻可惜某人並不喜歡我。”
溫迪看著她突然變得落寞的神情,欲言又止。在他看來,那位摩拉克斯未必無意,隻不過,作為還未被接納的陌生人,他還是不要隨便發表評價為好。
倒是談星很快又重新打起了精神,認真道:“所以我正在努力中。”
少女的聲音十分清脆,風聲中也十分明朗。
隔了一整條溪河,摩拉克斯的手突然一重,原本正在清洗的野豬,猝然被破開了兩半,一半還在他手中,另一半咚的一聲,落進了滿是浮冰的水下。
他神色如常地繼續撿起來清洗,一旁安靜了老半天的馬克修斯突然攔住了他的手:“咳咳,不如這個先交給我吧。”
再讓他洗下去,肉都快揉碎了。
“這裡有我和馬克修斯就夠了,要不然,你先回去?”歸終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可惜的是,摩拉克斯卻並沒有要走的意思,他搖搖頭,突然道:“我去旁邊抓幾條魚。”
這時候逃避有什麼用處嗎,請問。
見他獨自一人往上遊去了,馬克修斯吐出舌頭鬆了一口氣,一張熊臉變得十分滑稽。
作為掌管爐灶權能的魔神,他對待食物都格外珍惜。
成功把豬肉從某人手下拯救出來,他的成就感不言而喻。
歸終卻比他想的更多。之前層岩發生的那一次,肯定不是談星第一次見摩拉克斯。結合她今天說的喜歡,歸終難免腦補了一些更複雜的故事。
難不成,在她們不知道的時間中,曾經跟這位人類女孩有過其他的接觸?
當時層岩所見的憤怒做的不得假,如今的喜歡也不似偽造。
歸終有些頭疼,卻也忍不住想,說不定這會是一個好機會。讓這位人類少女,對璃月產生更多的歸屬感。
*
等了許久的飯點終於到了。
談星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馬克修斯,十分熱烈地,盯著他手下的食物。
經過早上的奔波,她難免有些餓,好似已經完全忘了自己此前大言不慚發出的暴論。
而暴論的另一中心人物,摩拉克斯也顯得十分平靜。
坦然坐在談星對麵,同樣目光定定地,看著馬克修斯手下待分割的食物。
於是,最緊張的人,變成了大汗淋漓的馬克修斯,以及坐臥難安的溫迪。
溫迪一邊咽口水,心裡一邊埋怨自己的多嘴。
他現在隻是坐在談星身邊,都感覺如芒在背,十分想立馬結束這場聚餐。
而真正的罪魁禍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仿佛分毫不受影響。甚至,沒有向她口中的愛慕對象,投出一絲多餘目光。
“好了!”馬克修斯幾乎是逃難般迅速分好烤得外焦裡嫩的豬排,然後分給等待已久的眾人。
談星毫不猶豫地伸出手接過,細嫩的紅肉在嘴裡爆汁的瞬間,她露出了十分滿足的笑容,並且毫不猶豫地大加誇讚:“如果能一輩子都吃到馬克修斯先生做的飯就好了,我會天天為此祈禱的!”
馬克修斯愣了愣,那張熊臉上旋即也出現了羞澀的笑容,突然想到什麼,那笑容又變得有些尷尬。
如果依照談星小姐的說法,恐怕不止要給她做飯,還得再加上一個人。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又道:“其實摩拉克斯的廚藝也很不錯。”他眨了眨眼睛,很有幾分俏皮。
氣氛卻突然凝滯。
談星的視線終於分了些許給對麵的人,又很快移開。或許是下冷水捉魚的緣故,他的手掌泛著不正常的紅,在蒼白的肌理中,顯得格外明顯。
她要很努力,才能打消腦子裡的一些廢料。
“那下次可一定不能放過。”談星咧開嘴巴,機警地開始設套:“就是不知道我們有沒有這個口福。”
摩拉克斯慢條斯理地分食完手裡的食物,也笑道:“比不上馬克修斯。”
是拒絕的意思?
但他接著又道:“回璃月之後,會有機會的。”
*
掌管風暴之城的魔神,迭卡拉庇安,是個比談星嚴重十倍的被迫害妄想症。
以保護子民的名義,他將所有城民都困在了高塔之下。
名為保護,實則監管。
談星絲毫不意外,反抗的勢力從未停止過。
她不動神色地看了眼不遠處的溫迪,在這之前的無數次攻略中,他可從來沒有表現出要離開風暴之城遠走高飛的意思。反而十分積極,幾乎把自己的生命都投進了反抗事業的磚瓦之中。
談星難免有些好奇,是這段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才導致他改變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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