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之城現在的城內氛圍，終於貼合了它的名字，風雨欲來，風暴將至。
談星走過之前路過的攤販口，生存的必需品已經看不到影子了，大多數交換出售的都是一些暫時用不著的大件，甚至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具。
在封閉的高塔裡，這種東西向來稀缺，但攤主出得很急，隻要一小袋子穀子。
很有清倉大甩賣的意思。
即使是這樣，依舊門可羅雀。
談星停住腳步，觀察了一會，向那個麵色灰暗的女人走了過去：“怎麼買？”
她從收拾得很齊整的木板上隨手拿起了一個雕刻得很精致的小石像。
看不出刻得什麼，隻有一張臉五官端正，垂下的耳朵，多出的四條手臂，再加上一隻短短的尾巴，讓這隻石像擁有了古怪的外形。
拋開彆的不談，臉還是很好看的。
“隻要半袋穀子。”好半天才迎來第一個客人，這位憔悴的女人忐忑地將價格往下降了一半。
談星隨口道：“我沒有穀子。”
對麵那張臉迅速灰了下去，她囁嚅兩聲，明顯正在思考怎麼拒絕這位不打算交易的客人。
“但我有一袋小米。”她比劃了一下大小，問道：“能買下這些嗎？”
又是幾隻形狀古怪的石像被她拿了起來。
“真的嗎，這麼多？”那女人眼神很快亮了起來，又不免壓低了聲音：“如果您說的是真的，這些您都可以拿走。”
“這倒不用，”談星搖搖頭，她將那幾隻石像揣進懷裡，道：“這些就夠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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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我們會永遠記住您的恩情的！”娜塔在看到談星真的拿出了一袋白花花的小米時，眼泛淚花，差點給她跪下行了個大禮。
“做生意而已，我不是也拿了你的東西嗎。”談星把人扶起來，這才終於問道：“我聽說迭，不，那位烈風的魔神在一場戰爭之後消失了，所以大家是準備離開這裡嗎？”
集市基本沒有人出售糧食，但收購人卻居高不下。
她合理懷疑是大家在跑路之前試圖攢下一筆儲備糧。
沒想到娜塔卻搖了搖頭，小聲道：“風暴之主雖然不在身處高塔之上，但他的視線，卻沒有離開。祭司下發了他的神諭，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有人再獲準離開高塔。”
“包括那些更士？”談星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對，包括那些更士。”娜塔語氣確信。
所以他們不是在為離開做準備，而是為繼續在塔內活下去準備。
談星沉默半晌，試探著道：“既然風暴之主現在不在，你們要走應該也不難吧。他能看到就看到唄，也不可能跳出來把我們打一頓。”摩拉克斯可還在呢。
塔莎神情複雜，她苦笑道：“我們世世代代都生活和在這裡，故土難離。何況，出去之後也未必就比在塔內更好。畢竟魔神戰爭從未停止過。”她頓了頓，又道：“那些嘴上喊著自由的反抗軍，不是也沒有離開嗎。”
好像有點很難反駁欸。
談星放下助人心思，隻道：“祝你好運。”
“謝謝您的慷慨。”她向談星深深鞠了一躬，便向後走去。
那個瘦小的身影還未消失，幾個更小的身影就已經撲到了她懷裡。吵鬨的小孩子叫聲，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都能聽得十分明顯。
談星歎口氣，心道，怪不得不願意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