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陳一天說,“還好我機靈,看到你們學校的公告就馬上聯係了,不然肯定沒位置,我看外麵好多人在等。”
林苒有點不好意思。
沒說幾句,林苒看到了學校的老師,來了好幾個!
明明其他同學的作品放映時他們都沒來的……
林苒不知道該憂該喜,反正先跑上去迎接。
這一次,她終於被粉絲發現。
林苒取下口罩,笑著對大家說“謝謝”,等把老師們安排到莫北生和陳一天身邊,再走到座位最前排,對大家說:“我知道這裡來了我的粉絲,還有一些記者朋友,有什麼話我們看完這個短片再說,OK?”
她的畢業作品隻有四十分鐘,隻在這裡放映,她不好意思說是電影,隻說是短片。
大家聽了她的話,立即安靜下來,特彆是粉絲,一個個乖得不行。
林苒滿意了,往自己的座位走去,半路看見下午那群粉絲,伸手在靠邊那位腦袋上揉了一下。
啊啊啊——女生呆滯了,心裡狂吼亂叫,我被苒苒摸頭殺了!啊啊啊!我這輩子都不要洗頭了!
燈光暗下,電影開始,放映廳裡徹底安靜下來。
屏幕亮起,城市的十字路口,東邊的馬路很寬敞,十分開闊,剩下三條卻窄很多,好像還沒來得及開發。北邊那條甚至很亂,路口都是賣蔬果的小攤販,越往裡越擁擠,最底端是個大型的蔬菜市場。
溫暖跟隨媽媽從西邊那條街走來,拐進北街。
她媽媽停下來挑選一個攤位上的水果。
溫暖慢慢打量周圍的人,眼神有點不符年紀的冷漠與煩心。
突然,一個年輕女人大叫著跑到街心,下一秒被人死死拉住。
周圍的人看過去,滿臉疑惑。
年輕女人二十出頭,拉她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和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
男人說:“不要鬨了,快跟我回家去!”
婦人說:“有什麼話不能在家好好說?在外頭吵吵鬨鬨像什麼樣?”
“我不認識你們!”年輕女人大吼。
周圍的人開始指指點點,卻沒人過去問是怎麼回事。
溫暖的媽媽拉著溫暖離開,溫暖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去看路兩邊的蔬果,耳朵裡滿是那個女人的哭喊。
溫暖說:“媽媽,她說不認識他們……”
“你管人家乾什麼?還不給我把東西提著!真是的,年紀輕輕地,不要看這種事情!”
溫暖抿了抿唇,眉毛微皺,將東西接過。遠處的背景裡,那個年輕女人被她的“家人”拖上了麵包車,車開走了。
放映廳裡,有觀眾感覺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怎麼回事,為什麼覺得有點恐怖?這不是一個性侵題材的片子嗎?看起來不太像啊……
隨著劇情展開,很多人心裡都不舒服起來。
這不是多壓抑的故事,但就是恰好紮到人心裡。在場的觀眾明明很多都是獨生子女,沒有遭遇過父母的偏心,但看到溫暖的經曆,卻還是將自己代入。
可能……是某個時候遭遇過父母會給自己生一個弟弟妹妹然後不再愛自己的威脅吧?如果這種事真的發生,自己會像溫暖一樣嗎?
故事過了一半,溫暖被綁架了,綁架她的赫然就是開頭那對“母子”。
觀眾一開始就猜到了那是一對人販子,網上早就披露過他們會假裝成被拐者的家人防止事情敗露,因為大家根深蒂固的想法是不去摻和彆人的家事。
溫暖認出了他們,鬨明白是怎麼回事,她想起馬路上冷漠的眾人,連自己媽媽都那麼冷漠……
不會有人來救自己,她隻能自己救自己。
……
……
電影結束,林苒有些緊張。
她身邊坐了一群大佬,大佬會怎麼點評?會不會給她挑一堆毛病?那肯定會打擊她的信心……
突然,一陣掌聲傳來。
她猛地回頭,見前麵的觀眾都站了起來,對著她使勁鼓掌。
有人喊:“苒苒!太棒了!”
“你好厲害!”
“我們等你的作品啊!”
林苒感動不已,笑道:“好,謝謝你們相信我!”
“你這麼棒!我們當然信你!”剛剛被她摸頭殺的女孩子帶著哭腔大喊。
大家有序離場,林苒見學校的領導陪著莫北生,便沒湊上去,轉身走向粉絲:“你們回家路上小心一點,等下我助理會來,你們打車的把車牌號給她,到家了報個平安。”
“好~”粉絲無比乖巧。
林苒又給她們簽了名、和她們拍了合照,等柚子和小滿到了,讓柚子送粉絲,小滿則送她。
出了放映廳大樓,卻見莫北生等人站在路邊聊天。
林苒急忙走過去,一一打了招呼,疑惑地問:“你們還有事?”
莫北生說:“等你。你片子裡那個小姑娘,叫夏泠的,哪裡人,能幫忙聯係下嗎?”
林苒驚訝:“你想找她拍戲?”
莫北生點頭,看她的眼神無比慈祥:“你這挑人的眼光已經是一個優秀導演了!”
陳一天說:“他最近都不開戲,讓夏泠先聯係我。”
“你的片子打打殺殺的,怕是不合適。”林苒說。
“誰說的?我上部戲裡的父女情多感人?”
“好吧~”林苒拿出手機,把夏泠父母的電話給了兩人,然後對大家說,“我請各位師長去吃夜宵吧?”
莫北生擺擺手:“挺晚了,年紀大了熬不住,就不吃了。”
其他人也紛紛表示不去了。
林苒就和大家一起離開,看著眾人上了車,才讓小滿把車開過來。
要上車時,路邊一輛車打了雙閃。
林苒動作一頓,覺得那輛車有點眼熟。
車開過來,停在她的車後麵。她走過去,駕駛座的車窗滑下,時珵陽坐在裡麵。
她疑惑地問:“你怎麼在這裡?”
“看了你的電影。”
“……”
“你沒看見我?”時珵陽神色一黯。
她還真沒發現。但說實話有點傷人,她回避了答案,露出一個笑容:“你躲在哪裡啊?”
“你眼皮子底下。”
“……好吧。”還真是這麼回事。
“上車?”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