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由小妹為燭兄量身定製,打造一個玲瓏寶塔琉璃燈罩,豈不美哉?”
她語氣誠懇,十分為鮫人燭台著想。
在玻璃油燈旁邊的鮫人燭台細微地不斷向外挪動身軀,鮫人燭本想裝死,可現在隻恨自己沒有腿,不能馬上逃離這裡。
此刻,鮫人燭隻恨自己聽信了破笛子和破毛筆的詭計算計眼前的這個女人,太可怕了,玲瓏寶塔琉璃燈罩,她這是要直接鎮死它!
它自己老老實實當一個安靜的燭台不好嗎?
為什麼要聽信破毛筆的話,相信這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洛螢眼看著鮫人燭悄悄挪動,隨後書桌上的一支鋼筆被虛虛拿起,片刻之後,宣紙上有篆字浮現。
“不要燭台罩,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我隻是根蠟燭,不值錢。”
洛螢挑起眉頭,這鮫人燭也會寫字,沒想到這些詭物都很有文化的樣子。
“哦?燭兄,時才筆兄可是說你價值萬金?”
她語調上挑,疑惑的眼神看向兩件詭物。
這話一出,位於書桌上方浮空的破毛筆與鋼筆都有一瞬間凝滯。
“破爛燭台不值錢,百寶箱可聚寶,召金銀無數。”
鋼筆篆字寫的飛速,鮫人燭即便已恨透了破毛筆,此刻也在竭力轉移話題。
看著鮫人燭也想方設法往百寶箱身上甩鍋,洛螢眸光一閃,這百寶箱看起來和其他幾個詭物關係不太好的樣子,說被賣就被賣。
和燭兄進行了一番友好對談,洛螢將目光挪到了掛壁上的竹笛。
洛螢誠摯開口:“笛兄,該輪到你與小妹談談了。”
她將竹笛握在手中仔細端詳,這並非是常見的曲笛,而是水竹製成,笛身上可有蟲蛇花紋。
洛螢手指翻飛,在手中轉了轉這竹笛,又將笛子拋上拋下在手中來回掂量,一旁的鮫人燭與偽春秋筆一動不敢動,不知她的舉動意欲何為。
隻見得她上下掂了竹笛半晌,仿佛在試手感一般,眼睛越來越亮。
“笛兄,你這身體乃是水竹做成,委實不值得幾個銅板。”
“小妹我天生五音不全,不通宮商角徵,就這樣將笛兄閒置委實可惜,我看笛兄長短正好,又很趁手,不如暫時借予小妹做打狗棒一用?”
此言一出,竹笛頓時在洛螢的手掌中發出呲呲聲,它是精雕細琢,可驅使蟲蛇的高貴竹笛,無恥小兒,怎麼能將它與那些粗笨木頭的打狗棒相提並論?
那竹笛在洛螢的手中左搖右擺,想要逃離,卻是半點也動彈不得。
這女人既無靈力,也沒有使出法術,僅僅被她輕輕捏在手中,就死死地被禁錮著,竹笛隻覺自己插翅難飛,但仍然努力想要掙脫。
洛螢低頭看著自己手中輕微抖動反抗的竹笛,她遺憾地輕歎一聲。
“笛兄,你說你也不值錢,既連打狗棒都不願做,那小妹隻能與你說再見了。”
洛螢拿著竹笛的右手仿佛輕輕一捏,淡黃色竹笛從笛身內部一點點崩碎,四分五裂,碎成了一地的碎片,緊接著碎片湮滅成竹灰。
她輕輕抖了抖手上幾不可查的竹灰,帶著幾分歉意開口:
“一不小心力氣使大了,笛兄,一路走好,小妹我的物理超度,用過都說好。”
洛螢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密室內空空如也的存銀箱,如不意外,這應該是原身父親留給女兒的,她雙手輕柔地取下架子上的百寶箱。
精美的掐絲琺琅百寶箱,上麵的琺琅彩鮮豔異常,整個百寶箱僅有一小口,不知要如何才能打開。
看著百寶箱琺琅彩表麵的金山銀山,無窮財寶。
洛螢眼光似水,語調柔和。
“來,寶兄,且讓小妹與你談個心。”
...
片刻過後,洛螢看著桌邊兩個存銀箱內堆得冒尖的銀餅銀元,她麵帶不虞。
“寶兄,這原本是我父留給我的遺產,不問自取視為偷,我也不知這銀元銀餅數目究竟是少了沒有......”
她一隻手正要抓向百寶箱,隻見那百寶箱的小小開口突然變大,“突突突”地再度那銀箱旁吐出一堆銀元。
銀元很快堆疊得和一旁的存銀箱一般大小,一堆,兩堆,百寶箱吐出地速度越來越慢,一個銀元慢吞吞地往外蹦。
看著原本的兩個存銀箱旁堆起了四堆冒尖的銀元,洛螢的麵色勉強轉好。
“寶兄的賠償如此,先前之事我便不與寶兄計較了。”
那琺琅百寶箱才停止吐幣,就聽她話鋒一轉。
“不過......日後若有用錢救急為難之處,怕是要勞累寶兄了。”
那百寶箱通身一抖,頓時安靜如雞。
...
把這秘字號房內的四個詭物殺雞儆猴地教育了一遍,又問清了原身父親洛永誠進入秘字號房的情況,洛螢提著玻璃油燈滿意地走出了密室。
她沒有再讓百寶箱繼續吐錢,這隻大肥羊,可得慢慢薅,要堅持可持續發展,韭菜嘛,就得一茬接一茬地割,取之不儘用之不竭。
這個世界的詭譎之處初現在她眼前,可比前世現代有意思多了。
看著密室機關門合攏,洛螢的目光重新凝聚在那試金石與神獸玉印紐之上。
先前開密室她一時沒有記起這是什麼神獸,似獅而帶翼,是為神獸辟邪。
以辟邪作這容納詭物密室的鎮獸,確實十分合適。
洛螢換了寢衣倒在床上,輕輕閉上雙眼,回想今晚的秘字號房一行,她唇角微勾。
今天的談心茶話會很和諧很美好,又是她成功以德服人的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螢姐:我一向以德服人,打打殺殺多不好,咱們先談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