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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大雜院內瘋搶著白花花銀元的人群,洛螢悄然離去,並沒有一人發現她。
拿著手中的古舊銅錢回到誠和當,她手上一拋一拋,銅錢與另一枚銀元仿佛有著神奇的吸引力。
就像是磁鐵一般,洛螢能夠感受得到銅錢上作用著一股古怪的吸力。
事實上,洛螢本該在昨天晚上就隨著手中的這枚從天橋藝人手中換來的銀元跟隨到這裡。
昨晚剛入夜,洛螢就發現這枚銀元上,陰陽眼之下血色的蟲形花紋格外顯眼,仿佛扇動著翅膀,自己就要向外邊飛去。
可誰能料到,洛螢晚上才跟著這銀元試圖尋路,天橋那邊就出現了大寧通玄司的人。
更夫守夜巡察,她大半夜的出門去街上亂晃怕是免不了被一番盤問。
洛螢在當鋪房頂的夜巡小道守了一夜,直到這早上才得以出門。
卻不成想,終究是來晚了一步。
看著那吸成乾屍一樣的屍體,後續的事就要交給警察廳的人去頭疼了。
不過,這樣異常的案子,洛螢不知道會不會被轉到通玄司。
進入秘字號房之內,煤油燈下,洛螢仔細觀察著手裡這枚古舊的銅錢。
雖然樣子上很是古舊,仿佛經過了歲月多年的洗禮。
但這銅錢之上並沒有鏽跡或是其他的磕碰,完好無損。
銅錢的表麵也沒有什麼XX通寶之類的字樣,光滑而平整,看起來像極了劣跡斑斑的□□,亦或者是在不斷的流通,易手之中,銅錢被磨去了棱角一般。
可在洛螢的陰陽眼之下,這銅錢的表麵可是匍匐著一隻巨大無比的血色蟲子,與這枚銅錢既像是融為一體,又像是這蟲子就是這枚銅錢本身一般,相生相長。
青蚨,古稱還有蚨蟬、蟱蝸、蒲虻、魚父、魚伯等等。
古書《搜神記》中記載∶“南方有蟲名,形大如蟬,辛美可食,取之,亦知其處。殺其母塗錢,以子塗貫,用錢去則自還。”
同樣,《淮南子·萬畢術》雲∶青蚨還錢,‘青蚨,一名魚伯。以母血塗八十一錢,以子血塗八十一錢,置子用母,置母用子,皆自還也。’”
也就是說,在古書的記錄之中,用青蚨這種母蟲的血塗在一部分錢上,再用子蟲的血塗在一部分錢上,將塗有子蟲血的錢花出去,母蟲血的錢留在身邊,母子相吸,到了晚上花出去的那一半錢就會自動尋路回來,晝用夜歸,用之無窮也。
儘管古書上的記載與眼前的詭物有著些許的不同,但本質上還是一樣的。
畢竟現在洛螢手中的靑蚨錢,本身就是由青蚨演變而來。
隻不過不同的是,眼前的這詭物靑蚨錢,青蚨不再是被人殺死取血斂財的工具,而變成了青蚨吸取人血。
青蚨銅錢吸飽了,才肯在其他的錢上散下子蟲的痕跡,幫人斂財。
可隻要得到這靑蚨錢之人內心中的貪欲不止,主動送上自己的血,一次又一次,錢越來越多,血也快要流乾了。
這利用這靑蚨錢換來的錢,也不知有沒有命花。
而這又是彼此你情我願的交易,並不會受到天道懲罰。
對於秘字號房之內的詭物,洛螢一向的政策就是收歸,扔進密室裡自生自滅。
那隻破毛筆沒什麼用,鮫人燭也是一樣,紫羅戲衣就更是了,畢竟她對唱戲沒有什麼興趣,專業不對口,至於那雙繡鞋,洛螢還沒有用鞋扇人臉的習慣。
隻有百寶箱還算有點用處,眼下已經變成了洛螢的私人小金庫。
有寶兄在,這靑蚨錢就更沒有什麼用了。
況且還得白日裡把青蚨子錢故意花出去,晚上在吸回來,那些賣東西收到錢的人何辜?
再一想到眼前的這靑蚨錢直接將人吸成了一個乾屍,洛螢準備直接讓它在秘字號房裡吃灰去吧。
詭物,再有用處終究是詭物,邪性得很。
更何況,這還是沒有什麼用的東西。
又一件當鋪的遺失詭物收回,洛螢打開了《鎮詭當簿》,開始提筆記錄剛剛收回來的靑蚨錢。
【編號丁酉,青蚨。】
【已遺失,多現於貪婪之人手中,化作尋常錢幣,難尋。】(劃掉)
【已於新寧九年七月二十二日收歸,收歸地點,宣武胡同大雜院。】
【以鮮血滴於靑蚨錢表麵,青蚨可附子錢,青蚨母錢在手,子錢晝用出而夜歸之,反複無窮儘也。】
當《鎮詭當簿》之上的墨跡緩緩乾涸,定格此刻,桌麵紙上已經冒出了係統提示。
時間:新寧九年,七月廿二
方位:北寧,永定門天橋二道胡同,誠和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