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迢迢長路53(2 / 2)

榮耀王座[快穿] 羽軒W 17522 字 8個月前

“以後說不準家家戶戶都有照相機了。”洛螢隨口說著。

洛螢自己沒有多少攝影常識,至少在她出生的九十年代,長大之後從膠卷相機,數碼相機,到微單,再到單反和各種鏡頭,後來更是發展到幾千萬像素的手機隨手拍照都是大片,還發展出了什麼修圖啊,藝術照硬照明星照等等。對於如今的照相她確實提不起多大的興趣。

“那大寧得家家戶戶都富貴啊。”苗新月說著。

如今一個照相機抵得上多少戶人家一年的吃用,螢姐姐說家家戶戶都有照相機,那實在是有些不敢想象。

因為天色已經晚了,這照相機裡的膠卷也得明日苗新月送到報社去洗照片,兩人叫了膠皮車,洛螢先是把苗新月送回了苗家,之後又孤身回到了誠和當。

誠和當的經營照常,一日無事。

洛螢從斜挎包裡將那一副燕村山人署名的畫卷那出來,還沒有想好怎麼處理。

這玩意之前的作用就是那女鬼的家,現在雖然女鬼被她超度了,但不知道這畫卷是不是還有作用。

回想一下崔子銘先生當初遇見的那個蛐蛐罐,現在的這個畫卷,也不知道這手工達人都是從哪學來的這個手藝。

有這手藝乾點啥不行啊?

不過話說回來,今天遇到的那波通玄司的人自我介紹的遮掩身份是《京城時報》旗下的民俗記者,想到這個自我介紹,洛螢就不禁莞爾。

估計這群通玄司的人還真有這層身份,畢竟記者到處亂竄調查東西十分正常,而民俗記者這個名頭,再去查一些尋常奇異的事件,也很符合人設。

到時候自己不知道怎麼處理這畫卷了,也可以匿名送到報社去交給他們,也算是北寧好市民上交官府了。

一夜過後,夜裡下了一場的秋雨,天氣更加的寒涼。

洛螢倒還是穿著練功服一如既往地早起練功,秋雨濕潤了京城的泥土,道路也顯得有些泥濘,洛螢也懶得出門,準備今日留守當鋪裡。

她想了想,

苗新月昨日來過,今天應該不會再來。

梁先生昨天也來了,今天應該也不會過來。

加上今日的這個天氣驟冷,沒準當鋪的生意應該不錯。

一大早王媽就開始準備了中午的飯,“晌午吃山藥羊肉,還有羊肉稍麥,可不許亂買東西吃了。”

秋冬時節,吃羊肉貼秋膘,滋補身體。

因為這胡同裡總有各色小販駕著扁擔挑著鑼過來販賣種種吃食,尤其是少年頭這孩子什麼都喜歡嘗試一下,這個零嘴也買點,那個豆子也試試,時常到了正經吃飯的時候反而吃不下去了,引起了王媽的嚴重不滿。

“外邊賣的東西好吃,好吃能有自家做的乾淨好吃嗎?”

而當鋪裡的其他員工們偶爾也會買點嘗個鮮,但不會日日時常買。

彆的不說,這起碼是間當鋪,裡邊就算收了不少破衣爛鞋底,古董首飾之類也是有的,誠和當人手本就不多,這要是吃外邊東西吃出問題,被人下了藥下了毒就不好了。

洛螢坐在櫃裡翻著書打發時間,卻不想苗新月今日又跑過來了。

她一臉詫異地看著這姑娘,

“你昨晚不是說要去你表哥的報社嗎?怎麼又過來了?”

苗新月今兒個外穿了一件風衣,裡邊是絲絨麵料的長裙配底褲,穿著一雙小皮鞋。

她訕訕一笑:“我一個人不好意思去報社,淩鈴又不再,也找不到其他人,螢姐姐,你就陪我走一趟吧。我實在是不習慣一個人出門。”

看著她的模樣,洛螢一時凝噎。

這姑娘每一次出現幾乎都是和淩鈴一起,昨天特地跑來找她出門,因為對燕村存疑洛螢就答應了。萬萬沒想到今天她又來了,出門一定要找個人陪著一起。

“報社在哪?”洛螢問著,也不知道遠不遠,她還想中午吃王媽做的山藥羊肉湯呢。

“很近很近,就在冬兒胡同呐。”苗新月連忙回答。

冬兒胡同......確實是很近,就這麼近她也非要找人陪著,洛螢無奈地起身。

“走吧走吧。”速戰速決,她還能回來吃午飯。

“yes!螢姐姐你最好了。”洛螢從櫃裡出來,苗新月連忙主動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

“螢姐姐,你要不要換一雙鞋,我從天橋過來的時候那路上泥水挺多的,咱們倆怎麼著也得走過去才能叫到個膠皮車。”

洛螢直接換了利落的褲裝和靴子,就帶著苗新月出了門。

“我今天要趕在中午回來吃午飯,說好了就陪你過去的,你若是還要留在哪裡學習如何洗照片,我可不能陪你太久。”

苗新月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明白明白,到時候問問洗照片需要多久,如果太久就不等了,今天天氣這麼冷,我也想要早點回家。”

一場秋雨一場寒,相比於昨日,今天街上的行人頓時蕭索了一些,身上的衣服也增厚了幾分。

“我表哥他們租了個小院子直接做報館,聽說那一片好多都是做這些小報啊什麼的,交流也很方便,就是也許上個月還一起喝過酒的同行,下個月院子裡就人去樓空,報紙也做不下去了。”

苗新月滔滔不絕地說著。

“也不知道我表哥他們這個報紙能做到什麼時候,唉,不好不好,剛發了沒幾期報紙我就說這個,要是讓表哥知道了肯定說我晦氣烏鴉嘴。呸呸呸。”她又衝著底下呸呸呸了幾聲。

洛螢看了她一眼,雖然她不認識苗新月的表哥,但連苗新月這個表妹都對這個報紙不抱有多大希望,甚至總覺得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倒閉不乾了,那做報紙的態度可想而知,估計也是玩票的。

等到這報社告一段落,還不知道苗新月的照相技術練得怎麼樣,屆時又要找其他的樂子了。

從天橋坐了膠皮到冬兒胡同,下車又多給了車夫幾個銅元,洛螢跟著苗新月走進了這家“新都民報社”。

“之前我就跟我表哥來過幾次。”苗新月說著。

小院子的小門始終是敞開的,苗新月敲了敲就走了進去。

“螢姐姐,我們小點聲,他們這經常有人在寫作工作,不好打擾。”她做了個噓聲的姿勢。

換做是在其他熟悉的地方,苗新月早就“嗷”一嗓子,大聲招呼著人宣布自己已經來了。

有她帶著進了屋裡,洛螢就看見確實如苗新月所說,現在這屋裡已經有人在整理著稿件,埋頭寫著什麼,室內還泛著一股油墨的氣味。

新式的書桌之上有的堆疊著各色報刊,一摞摞地書,還有雜亂的草稿,鋼筆墨水瓶,毛筆硯台筆架......確實是個報社的樣子。

“苗小妹來了?”一個穿著長衫,帶著圓框眼鏡的年輕人招呼著。

“是啊謝二哥,我哥他讓我去拍二閘三閘的照片,昨天已經去拍好了,我想著趕緊拿過來洗了你們不是要用嗎?”苗新月說著。

“喲,我們新月小姐還真成攝影記者了,來來來,給我瞧瞧都拍成什麼樣了。”裡屋又走出來一個穿著西裝的年輕人,看起來有些輕佻。

說了苗新月一句,視線就落在洛螢的身上毫不遮掩地放肆打量。

“這又是新認識的哪一家大小姐啊,都能被你帶過來了,也不介紹介紹?”

“膠卷哪能隨便給人看,我拍成什麼樣到時候照片洗出來你就知道了,我哥和宏宇哥不在?”

“還有,我帶人過來跟你有什麼關係。”

苗新月白了這人一眼,毫不留情地開火懟回去,腦子轉來轉去地找人。

“昨晚忙著排版,都在後邊睡著呢,你這送來的正好,我趕緊叫宏宇起來洗照片吧,至於你們倆可彆吵了,見麵就吵,從小到大的我腦子疼。”眼鏡男看著兩人說著,轉身出了門。

苗新月撇了撇嘴,拉著洛螢小聲介紹著報社裡的人,而這輕佻男人也是轉身走到了一處辦公桌拿起了報紙看。

沒過一會兒,就見那小眼鏡帶著人進來。

“小月,你照片都拍好了?”進門的男子身材微胖,長相和苗新月倒是不像,胖臉小眼睛,一看就是個和氣人。

“是啊哥,我昨天可是去二閘和三閘呆了一整天,回來的時候天都黑了,我們還特意等到夕陽西下的時候拍了晚霞,可美了。”

對著她表哥,苗新月又開始滔滔不絕起來,順便一陣表功。

從苗家表哥後麵走進來的人頭戴一頂獵鹿帽,一身呢子西裝外套裡是馬甲襯衫配西褲,長相斯文清瘦,洛螢眼神一閃。

那人此刻的目光也是先看著苗新月打了聲招呼,“苗小妹來了啊。”

隨後他的視線挪移到洛螢身上,那人似乎覺得洛螢有點眼熟,思索了一下衝著她點了點頭開口。

“這位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乍一聽這話,苗新月的眼睛放光,這話難道不是經典的搭話嗎?電影裡都是這麼演的。

洛螢對著他點了點頭,“是與這位先生見過一麵,中秋前在餑餑鋪,恰好遇見了您買八大件。”

聽了這話,男子恍然大悟,“確實是在那與小姐見過一麵,難怪有些麵熟。”

苗新月卻有些失望,什麼嘛,還真是遇見過啊。

洛螢心道,見過的可不止一麵,在這男子不知道的時候,鬼市裡她是見過的對方的。

眼前的這個清瘦男子,正是之前洛螢在鬼市中遇見買下《百禽圖》的那一位。

在一個月之前,她隨著王媽去餑餑鋪買點心和月餅的時候,正好給這男子讓我路。

當時她還開了陰陽眼,特地觀察了一下這人身上沒有異常。

倒是沒想到,今天跟著苗新月來她表哥的報社倒是跟這人撞了個正著。

洛螢記得,苗新月說過這報社是她表哥和其他幾個從西洋留學回來的同學好朋友一起創辦的,看著屋裡這幾個年紀差不多的男子,應該都是了。

“真是有緣千裡來相會啊,京城這麼大,宏宇和這位小姐居然又遇上了。”苗家表哥也笑說了一句。

“是啊是啊,平時去鋪子裡買東西誰能記住其他人長什麼樣啊,結果我螢姐姐和宏宇哥居然都還有印象。”苗新月連忙點頭,這在電影裡和那些西洋的愛情裡,是多麼的羅曼蒂克啊,街上失之交臂偶然又再相會,偏偏兩人又都記得對方,這豈不是一場絕妙的愛情開端?

如果洛螢此刻知道苗新月在想什麼,她可能會冒出把這個小腦袋瓜擰掉把裡邊的水都倒出來的想法。

“我家離那餑餑鋪不遠,這冬兒胡同也是,那家又是有名的餑餑鋪,遇上不過是尋常事,這記性太好見麵也是認出來了。”洛螢隨口說著。

“誒?宏宇哥,你這帽子怎麼回事?我明明記得你之前戴的都是貝雷帽。”眼尖的苗新月頓時發現這男子著裝上的變化。

洛螢一聽,也困惑地看了一眼。

上一次在餑餑鋪看到這男子戴著的確實是貝雷帽,眼下戴的確實一張獵鹿帽,原本她沒有在意,畢竟換帽子而已,今天戴一個,明天換一個實屬正常。難不成這人換了帽子還有什麼說道不成?

一聽這話,這名叫宏宇的男子還沒開口,旁邊的苗家表哥倒是先幸災樂禍地笑了出來。

“他前幾天覺得頭發長了就去剃頭,結果那剃頭師傅是給人弄辮子頭習慣的,差點把前邊頭發都剃沒了,現在根本沒法看,貝雷帽遮不住,你宏宇哥這是又想辦法弄假發,又換了個獵鹿帽蓋著。”

苗新月聽見這話同情地看著他:“宏宇哥,你真慘。”

自從理發店可以燙發之後,苗新月也去燙過新式的卷卷頭,失敗的效果簡直是慘不忍睹,因此她此刻充分可以感受到這位剪頭失敗還被破壞了形象的痛苦與不甘。

苗新月把照相機拿出交給了眼前名叫宏宇的男子,因為怕擅自取出膠卷弄壞了,她直接把照相機整個都帶了過來。

“我得再新買幾個膠卷了,京城有很多地方可以拍。”

宏宇取出膠卷把相機還給她,“我前兩天看柯達雜誌,說是西洋已經有了彩色膠卷上市,寧朝應該也快要有了,彩色膠卷和這黑白的衝洗便不同了。”

一聽這話,苗新月頓時來了精神,追問了起來。

隻是宏宇還要去洗照片,就轉身遞了她雜誌,又問她不是要學洗相片嗎,苗新月隻能先放下了雜誌跟去學習。

洛螢在這編輯室內受到準許翻了翻他們準備刊登的文章,確實如苗新月所說,是各地的一些風俗習慣的文章,其中宏宇有一篇《XX地風俗之我見》,其中加入了不少個人思考與新時代民主科學的評判。

這讓洛螢一時思考起來,難不成這人去鬼市買了那《百禽圖》也是因為這個?

沒過多久苗新月就跟著宏宇出來,說是一點點學,學多了怕記不住。

送著兩人出門,才走到院子裡忽地一陣大風吹過,卷起了飛揚的落葉,這宏宇頭頂上的帽子直接被銜飛了起來。

漫天的黃葉飛舞,遮住視線,但洛螢清楚地看到,宏宇被掀掉帽子的腦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對“角”。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