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螢和隊長將這個房間內檢驗了一圈,除了各個獵人小隊拚湊在房間內的家具,基本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應當是在舊時代取得一定社會地位,擁有相當資產的家庭或個人購置的房產。”
洛螢說著。
這一整套的大平層占據了一整層,麵積相當大,整個小區的綠化麵積極大,樓間距充足,內設完好,她並不知道六號遺跡在舊時代是什麼級彆的城市,是直轄市,省會,普通的地級市還是其他?
“這裡的家具雖然不在了,但從背景的軟裝上可以看出很高檔,這些殘破的沙發想來也是在這個小區裡拖來的。”
洛螢正要坐在一個布麵的沙發上,卻見隊長取出了隨身的匕首,將皮麵的沙發劃開。
“舊時代完好的家具,那些具備一定美學價值的都會被帶走,木製的則是往往被劈了充當燃料,有的沙發內填充著大量的海綿與棉花,表麵的皮麵都能夠換到物資。”
“留下來的這些往往是沒什麼價值,或是缺胳膊斷腿,這些破洞的我們往往要小心對待,也許會潛藏著蟲卵,或是變異獸的小獸都很有可能。”
那破洞的皮麵沙發迅速地被隊長肢解,所幸的是內裡並沒有隊長擔心的東西。
“夏季和潮濕炎熱的時候,外出的時候需要尤為注意,避難所很少會有蟲子,但廢土上的這些小東西們幾乎遍地都是,它們往往攜帶者病菌,毒素,有著尖銳的口器,會吸血,寄生,遇見這些東西有時候比大型變異獸還要可怕。”
“這個季節會相對減少,但室內往往會成為蟲子們寄生繁殖的溫床。”
又做了一次安全檢查過後,洛螢和隊長將大門堵住,兩人分彆找了一個房間掀去上麵曾經獵人們留下來的破布毯子,躺在床墊上進入了淺眠。
從希望城趕路到六號遺跡,一路上風餐露宿,雙人交替也是要提心吊膽,車子裡再舒服也是空間狹小,睡起來並不舒適。
儘管進入了睡眠,但洛螢依舊抱有警惕之心,不敢直接深沉睡去。
隻是......
這一次入眠,似乎格外的快。
她很快進入了夢境,夢中同樣有著一幢幢高樓大廈,汽車飛馳。
隻是那場景比這六號遺跡之內的更真實,或者說......更嶄新?
因為在夢中洛螢看到的高樓大廈,並不如同六號遺跡之內泛著破舊的氣息,沒有堆積灰塵。
那摩天大樓的藍色玻璃窗光潔如新,道路上也並不蕭條,一眼望過去都是接踵不斷的車流人流,形形色色,透著朝陽一般的生氣。
她看到了夢境中有著年輕的女孩走入了一棟樓,乘坐電梯進入一間公寓。
那房子比現在所居住的這個要小很多,有兩層,有著巨大的書桌,小巧的廚房,露台,冰箱。
進門處有著一雙鮮紅的鞋子擺在鞋架上,牆上還有著極為長的一柄刀具,書桌前有著一副古色古香的畫卷。
好熟悉,好熟悉。
洛螢想要觸碰那鞋,那刀,那畫卷,但她什麼都碰不到。
如同鏡花水月一場空。
洛螢想要去握一握那把刀,每次她摸著腰間的手槍的時候,儘管有著身體本能的習慣,但她的心中總是有著那麼一絲不舒服。
槍管是冰涼的,卻不是她心中熟悉的那一抹冷澀的涼意。
在獵人公會挑選人物的時候,吃貨教發布的要求以冷兵器獵殺雙頭牛的任務,隊長幾乎是下意識地越過,但洛螢的心中卻有著一絲的躍躍欲試。
她的意識告訴自己,自己能夠做到。
隻是缺了一把趁手的兵器,一把刀。
就是那夢境中的那一柄三尺七寸的苗刀,那當時屬於自己的武器。
洛螢想要伸手一抓,她摸到了那雙紅色繡花鞋,摸到了冰冷的刀柄。
她的眼前好似又有片段閃過,如同夢中之夢一般。
可那片段的情景,又和眼前的公寓不同了。
在廢土之前的時代,五十年前的過去被如今的廢土客們稱作為“舊時代”,可眼前又閃過的“夢中夢”,卻是比舊時代還要古老了。
洛螢的心底升起了一個詞彙——民國。
這些都是屬於自己的記憶嗎?
洛螢心中有些確定,又有些不確定。
片段和夢中的東西對於自己來說都有著一股天然的熟悉感,仿佛自己曾經真切地生活在那裡。
可一個問題橫亙在她的眼前,如今所處的時代與夢境中明顯是不同的。
自己夢中也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時代,如果自己是從舊時代存活到如今廢土時代的人,那民國時代的記憶又是從何而來?
還是說,自己是從那更加久遠與古老的民國時代活到現代的人?
容貌是不變的,這年輕的麵龐也不曾染就半點風霜。
即使身處在夢中,洛螢的思緒思維思考也沒有半點的阻滯,她思來想去。
再一想到最初醒來之時,身體失去的本身記憶,還有終端智腦上的古怪任務,心中的古怪感更甚。
自己該不會是什麼長生不老,青春永駐,活了幾百年的人嗎?
“轟——”
幾乎是響徹天際的轟鳴將洛螢從睡夢中震醒,她一個翻身直接從床上躍起,睜開眼睛,隊長此刻也直接衝到了天台。
不遠處,火光與爆炸在天邊帶起了漩渦雲。
距離麗都華庭不超過五公裡,正有重武器戰鬥發生!
此刻,洛螢夢境中的那些思緒都壓在心底。
窗外那盛放的火舌,六號遺跡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是誰在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