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獄的枷鎖與鎖鏈毫不留情地將夢魘之神拉入,榮耀號從天空消失,悄然回到幻夢島船隻的隊伍中去。
而此刻,榮耀號的船員們對於這一切都一無所知。
洛螢一個閃身,她進入到神獄之內。
七角王冠精巧地壓在頭頂,她輕鬆地取了下來。
平日裡總不能一直戴著這個東西,神獄的部件隻要回歸,她便能夠自然掌控。
洛螢踱步走入神獄的長廊,今天神獄之內來了新獄友,她特地給安排到了寒冰女神監室的對麵。
除了當初在浮冰海內一並被拉入的萬靈之母血肉,自領入囚的寒冰女神今朝終於迎來了她的獄友。
夢魘之神塞斯羅德毫無反抗之力地被鎖鏈束縛拉入神獄,神力禁錮。
作為曾經從神獄中逃出去的神明,祂對這裡再熟悉不過。
連這萬年之前的囚室都依舊是曾經的模樣。
隻是這一次,祂的獄友變了。
直接被拉入囚室之內,祂瞬時發現,這裡有倒黴神比自己更早一步地入內!
“芙西婭,你居然也在這!”
芙西婭,是寒冰女神成神之前的本名。
神名為禁忌,也隻有神名之間會稱呼彼此的名字。
始終在囚室內閉目養神的寒冰女神徐徐睜眼,聽著將近萬年就不曾聽過的神音,芙西婭隻覺得心驚。
祂的麵容依舊如同寒冰,頑固不化。
祂的聲音也如同永不融化的冰山,不帶有一絲波動,
“塞斯羅德,你來了。”
寒冰女神芙西婭如同久彆的問候,讓夢魘之神塞斯羅德覺得怪怪的。
“芙西婭,你是什麼時候......?”
塞斯羅德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立刻閉上了嘴。
他和芙西婭算得上是同是天涯淪落人,但和神獄的執掌者,可就是天生的對頭了。
在神國之內,塞斯羅德幾乎是沒有看清她的麵孔。
此刻,隨著這位新任的“典獄長”一步步走來,明明對方身上沒有任何讓人感到壓迫的氣息,甚至,甚至覺察不出半點的神力,但塞斯羅德並不敢掉以輕心,反倒是心中警鈴大作,警惕心提到了最高。
還沒見到這位新任的典獄長,也不知道對方想要做什麼。
已經淪為了階下囚,塞斯羅德深知,如今的這個境況,神獄之內隻有自己和弱小的芙西婭,想要逃離出去可以說是難如登天。
而自己,芙西婭,他們被抓緊來的原因?
不需要原因。
塞斯羅德還記得神國之內自己聽到的審判,
“逃獄,叛界,弑神。”
自己既已經被拉入神獄,如果隻是關在囚牢之中,那已經是最好的下場。
想要神獄的刑罰,塞斯羅德的身軀忍不住抖動了幾下。
不過快活了一萬年而已,太短,太短。
如果當初......
不,沒有如果,也沒有當初。
塞斯羅德終於看清了新任典獄長的模樣,與曾經的那個令祂無比痛恨的所羅門王相比,眼前這位典獄長瞧著可以說是十分“無害”。
“典獄長,早安。”
塞斯羅德聽見了芙西婭恭敬地與典獄長問好。
祂撇了撇嘴,但依舊保持著沉默,暗自觀察著。
“早上好,你一個人住在這裡怪無趣的,順手安排了個獄友住對麵,也好做個伴。”
“你若是不喜歡,我便讓祂離你遠一些。”
對於這一位主動上門自請入囚的寒冰女神,洛螢給了一點小小的特殊待遇。
隻是這話語,停在寒冰女神芙西婭與夢魘之神塞斯羅德耳中就是另一個味道了。
芙西婭恭謹地垂下頭,“感謝典獄長體恤,寒冰很願意與夢魘為伴。”
塞斯羅德盯著對麵的監牢,祂的眼睛如夢,混混沌沌,不發一言。
從始至終,洛螢始終麵對著寒冰女神芙西婭的監牢,沒有給夢魘之神塞斯羅德一個眼神。
重新回到典獄長辦公室之內,洛螢坐在椅子上。
她沒有去和夢魘之神交流,原因很簡單。
洛螢對這個世界知之甚少。
除了原本所擁有的記憶,還有神獄典獄長傳承中所得的東西。
關於萬年之前,眾神是如何逃獄,如何集體謀害了所羅門王,又是誰率先與外神勾結,祂們都在這萬年之前的事件之中扮演了什麼角色?起了什麼作用?
洛螢一無所知。
沒有神是傻子。
她貿然開口,很可能讓寒冰女神,亦或是夢魘之神發覺了什麼。
眼下把寒冰與夢魘安排在一起,並非是洛螢一時興起,或是促狹地單純為寒冰安排一個獄友。
寒冰自來領囚,自身又處於虛弱時段,原本被萬靈之母寄生,祂的神國在浮冰海之內,說是一個人偏安一隅也不為過,與眾神之前也並沒有什麼聯係。
寒冰比夢魘更早地進入了神獄,但打死夢魘之神祂也想不到寒冰是自己主動來的,並不是和祂一樣被抓進神獄的。
祂隻會想著從寒冰什麼時候被抓,推斷出“典獄長”什麼時候降臨。
至於為什麼率先被抓入神獄的是寒冰女神,那不是很簡單嗎?
因為弱。
神明之力依靠信仰與神域,寒冰信徒是眾所周知的少之又少,其他的眾神也都看得見寒冰教會被擠壓的情況。
洛螢一句話都沒有與夢魘之神說,她又不是所羅門王,顯然是一個新麵孔。
而從寒冰女神當初所說的“降臨”,明顯可以看出這些神明對於她的來曆是有些不清不楚的猜測的。
夢魘之神與寒冰女神挨著,必然會向寒冰打探各種消息。
而寒冰這個主動上門的囚犯,定然不會讓夢魘發現自己的虛弱以及主動找進神獄的事情,反倒是會主動試探更多的消息傳給典獄長。
夢魘之神以為祂與寒冰是同樣的,但實際兩人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