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識趣地沒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
晏陽說不乾擾日常訓練就不乾擾,戰士們訓練時他就到處浪,有時候一個人溜達,有時候帶著樂團成員一起玩兒,完全把天狼星域當度假勝地了。士兵們也逐漸習慣這麼一群樂團成員的存在,尤其是晏陽!
天狼星域的夥食最初本來不太好,晏陽跑了幾趟之後這方麵得到了極大的改善——除了你可能猜不出食材的來源之外,一切都非常美好。俗話說,想抓住一個男人首先要抓住他的胃,對一群男人來說也是如此!
晏陽在這邊組織樂團成員練習新曲子,天網上也沒消停。
高麗人的認定申請已經提交上去一段時間,那位崔有信專家信心滿滿地表示申請一定會通過。晏陽外公的長子晏海平帶著找到的殘骸回來,第一時間聽說了崔有信的言論。晏海平推了推鼻梁上裝飾用的眼鏡,文質彬彬的臉龐上露出斯文的笑意:“真有趣,我們都不知道我們的祖先是誰,他們倒給我們找出來了。”
出身平民,沒有親人,晏海平確實不知道自己的祖先是誰。不過光憑高麗族在曆史上的狼藉名聲,晏海平就絕不會承認自己是高麗後人,要讓他承認自家外甥是高麗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晏海平對晏筱說:“阿筱,你不必忍他們的。外人看我們內部混亂,但我們自己人都知道我們隻是趁機做了一次清洗。”他神色溫煦,“哪怕父親不在了,晏家也不會出任何問題。彆的我們沒辦法保證,至少我們可以讓你和小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晏筱點頭。
她眼光不好,選錯了丈夫,所以在父親失蹤之後她前所未有的謹慎。正是因為她過分的隱忍和謹慎,才會讓那些跳梁小醜敢在晏家頭上撒野!
晏海平開導完晏筱,說起了這次航行的收獲:“殘骸確實是父親他們乘坐的飛艦遺落的,不過並不是重要部件,而是一處尾艙,即使掉落了也不會影響飛行或者躍遷。”晏海平神色堅定,“我相信父親不會輕易出事,他會回來的。”
“那就好。”晏筱眼眶紅了。
晏海平寬慰了幾句,問清楚晏陽現在的方位,打算飛過去見一見這個十五年來一直在沉睡的外甥。晏陽清醒的時候晏家正好出了事,晏海平不得不撐起整個晏家,每次抽空去見他們母子倆的時候總是碰上晏陽在沉睡,也沒時間好好和這個外甥聊一聊。從晏筱口裡得知晏陽那些傳承的由來之後,晏海平覺得有必要和晏陽麵對麵地談一談,不能想到什麼就把什麼往外扔,得好好規劃,把每一樣傳承原原本本地呈現在所有人麵前。
這樣的話,有人想搶都搶不著!
在晏海平看來晏陽絕對運氣過人,要不然怎麼可能一開始就碰上盧西恩和約瑟夫兩位會長。
這兩位會長在各自的領域都是權威的,有著說一不二的話語權,哪怕偶爾有些反對的聲音也會被支持的聲浪給壓下去。更重要的是,他們都願意提攜後輩,絕對不會生出打壓或者侵占的心思!
晏海平與晏陽聯係過後,秘密飛抵天狼星域。
天狼星域是未開發區域,又有重要軍隊駐紮,防衛十分森嚴,晏陽知會過安格斯之後親自過去接人。他這半年來大部分時間也在昏睡,沒與晏海平正式見過麵,對晏海平的了解僅限於天網上獲取的資料。
親眼見到人之後,晏陽有些意外。
晏海平比他想象中要年輕。
“舅舅!”晏陽一點都不見外,走上前就喊人。
晏海平不像晏筱那樣有兒萬事足,他對晏陽所說的“夢”還是心懷警惕的。晏海平上上下下地大量完晏陽,才張開手給了晏陽一個擁抱,甥舅倆轉到彆的地方說話。
晏海平說話很不直接,彎彎繞繞,來回試探。晏陽和他聊了一會兒,大致摸清了這位大舅舅是什麼樣的人。晏陽開門見山地問:“舅舅您過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那個高麗專家的事,你怎麼看?”晏海平見晏陽不上套,也隻能直接問。
“沒怎麼看。”晏陽說,“這些家夥不要臉。他們內心深處應該挺自卑的,畢竟祖上的東西沒傳承下來多少,後代的腦袋裡又空空蕩蕩,裡頭什麼都沒裝。他們能怎麼辦,偷唄,搶唄。我本來還想弄死他們,後來想想這太暴力了,不太符合我做人的原則,所以嘛,我準備讓他們好好睜開眼看看,有些東西不是他們想搶就能搶的。如果有哪個機構願意給他們做認證,那麼接下來我就讓那個機構再也開不下!”
彆說現在各個星域不是完全歸帝國管轄,哪怕全歸帝國管轄,內部也不可能鐵板一塊。有紛爭就有機會,撬動一個機構的根基方法多得是,誰要是那麼不長眼,晏陽絕對願意花時間和它們玩一玩!
反正他閒。
晏海平看著晏陽老神在在的模樣,猛地意識到晏陽拋出的東西也許並不是隨性而為。正是因為遇到了約瑟夫和盧西恩,晏陽才會把對應的東西拋出來——至於披霞錦,晏陽更是搭上了皇室的線,這些家夥想靠打打嘴炮就把披霞錦的專利給討過去?先問問想錢想瘋了的財政官康娜女士吧!
不管哪一樣東西,都不是那些跳梁小醜能得手的!
他這個外甥比他想象中聰明,也比他想象中謹慎。
“舅舅你來得正好,今天我們的樂團可以開始第一次正式演奏了。”晏陽沒在意晏海平內心有多複雜,熱情邀請晏海平一起去欣賞新曲子。
晏海平沒聽過晏陽寫的曲子,不過聽到是皇家音樂協會附屬樂團負責演奏,他立刻來了精神,和晏陽一起前往訓練場地。
一走近演奏區,晏海平就被那裡擺著的巨型樂器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