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江元靜這才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嗔怪地看了司南星一眼,“真是的,嚇死我了,這種等級的事件你怎麼把這種等級的大人物叫出來了。”
燭幽君來了,司南星安心了許多,跟著他往大學內部走,還有閒心問江元靜:“等級?”
“你不知道?你身邊有這麼多妖怪居然不知道啊!”江元靜十分驚訝,“三界互助委員會,等於是個維持三界和平的組織。”
李妙不甘寂寞地插嘴:“我也在裡麵的!”
江元靜當即大怒:“那你怎麼不對暗號!”
李妙斜眼看他:“我怎麼知道你們道士一代不如一代,這種半桶水的也能進組織了。”
司南星阻止他們吵架:“你說的等級,是什麼等級?”
“天地玄黃嘛。”江元靜對司南星還算客氣,“這個事件要評級,最多也就是黃級任務,畢竟到現在也還出人命。”
他壓低了聲音,心有餘悸地看了眼在前頭看路的燭幽君,“你叫來的這位,最起碼得是地級水平的。”
司南星好奇地問:“那天帝和冥王是天級?”
江元靜腳下一軟:“你怎麼張嘴就是這種大人物啊,這種大人物尊稱不能亂叫的!”
“他們沒有評級,萬一真是到了要這種大人物出手的時候,哪裡還來得及排什麼等級啊,那還不是有多少人上多少人了。”
司南星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那他應該是天級。”
江元靜沒聽出他言語間的肯定,煞有介事地點頭:“不無可能。”
司南星笑起來:“他是……”
“小心!”李妙大喊一聲,猛地炸出毛茸茸的大尾巴,朝著樹上衝去。
枝葉茂密的樹冠裡響起一聲輕笑,一串肉眼幾不可見的磷粉灑落下來,燭幽君皺眉:“回來。”
李妙立刻半空中刹車,以一般人類絕做不到的扭曲姿勢避過,“啪”地落到了司南星身前,一拍自己的腦門:“嗨呀,差點就上頭了!再給我一次機會燭幽君,我這次絕對寸步不離小老板!”
燭幽君往前一步,磷粉像是被他牽引著靠近,全部收進袖子裡。
樹冠上的人終於露出麵容,他低伏著身體趴在樹乾上,垂下了腦袋,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還穿著那件和夏天格格不入的灰毛衣。
“真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麵了,燭幽君。”
燭幽君看了他一眼:“原來如此,是個蟲子。”
“嗬嗬,我可期待和你見麵了,聽說你應當是活得最長久的樹了。”灰衣男子笑了一聲,“我最喜歡年紀大的樹了,年歲越久,樹汁就越香。”
燭幽君還沒反駁,司南星已經不讚同地“嘖”了一聲:“怎麼能這麼說我們燭幽君,什麼年紀大,我們燭幽君隻不過是生長期長了點,從化形開始算,還是妖怪裡的年青一代呢。”
燭幽君看了看他,司南星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地看著他,“不要聽他亂講,你一點都不老。”
李妙縮在後麵,驚愕地半張著嘴,戳了戳同樣目瞪口呆的江元靜,壓低聲音說:“你說我該不該提醒小老板,在妖怪們心中,說對方老,也是隱晦地說對方厲害……”
江元靜咽了咽口水,遲疑著開口:“他能理解的吧?畢竟人類和妖怪有文化差異也很正常……”
“嗯。”燭幽君居然真的點了點頭。
李妙閉上了嘴:“我覺得還是不用說了。”
“嗤,有意思。”灰衣人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們,露出了他特有的欠打的嘲弄笑容,“燭幽君怎麼不動手?莫不是在忌憚我?”
“你不過是個蟲蛻而已,騙不了我。”燭幽君無動於衷,“我隻是想聽聽,你特地過來,是為了說些什麼。”
“你當真想聽?”灰衣人笑容古怪,“可彆後悔呀。”
“司南星,你可知道,你孟西洲那一世,是距離成仙最近的一世。那一日雲浮山頭,飛仙霞光都已經現了,可你卻死在了上頭,三界又新出了一位風頭無兩的燭幽君。”
“嘿嘿,你真信是你寫了四個字,他就跨過那道坎,成了這般強大的妖怪了?”
“他騙你的,他把你吃了,嘻嘻。”
“你也不想想,他那一身滔天煞氣是怎麼來的,自然是因為吃了你這樣的大功德之人啊。”
司南星有些驚訝,他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覺得離奇:“燭幽君,他這麼胡說八道,你不揍他啊?”
燭幽君神態自若:“聽聽他還能說什麼。”
“你不信也就罷了。”灰衣人眼帶憐憫看著他,“我不過是可憐你。”
“他這種大妖,天劫自然也是毀天滅地,如今對你好,也是為了彌補當初虧欠的因果,好讓天劫劈得輕一些。你也不想想,冥府當真會為了你一個凡人大動乾戈嗎?”
“他們是為了他們強大無匹的燭幽君,你這種凡人的性命,誰在意呢。”
司南星搖了搖頭:“你就算要挑撥離間,為什麼選對我說?我就算真信了你,去恨燭幽君,打算找他報仇,可他哪怕站著不動讓我打,我也掰不斷他一根樹杈子。”
“你恨他,那就夠了。”所有人眼皮子底下,灰衣人驟然靠近,幾乎貼到司南星臉上,他帶著還不掩飾惡意的笑,在他耳邊低聲說,“他想你愛他,而我要看著你恨他。”
血色枝椏驟然穿透他的身體,灰衣人如同紙糊地一般被揉成一團,這果然不是真身,隻是個蟲蛻。
燭幽君麵色如常:“他說的都是假的。”
“我知道。”司南星點頭。
燭幽君不去看他,轉身往展廳走去:“最後一句也是。”
司南星:“……咳,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