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三三兩兩衝過來的人,以及從祠堂裡聽到動靜後趕出來的人,同塵君眉毛輕揚:“溫氏的人?”
見他似乎是有備而來,這群有老有少的人顯然更加警惕了,然後,從中走出一個老者:“溫氏祠堂早在一個多月前,就不對外開/放了,後生仔,你顯然來晚了些。什麼時候開/放祠堂,我們會對外發出公告的。”
他說話倒是有理有據,但是其中的拒絕之意非常明顯。
同塵君搖了搖頭:“我不是來參觀你們祠堂的……”
“那你來乾嘛?”然而這句話顯然引起了他們的警惕,同塵君甚至看到他們在瞧瞧地打手勢。
不僅傳暗號一樣的打手勢,還非常強硬地給出警告:“我們祠堂不是想進就能進的,想要乾壞事,也要掂量掂量你自己幾斤幾兩!”
同塵君他有些無奈,又覺得怪有趣的,不過秉著尊重他人的原則,他實話實說:“我來找一個叫顏方方的姑娘,以及跟隨她的一根化靈玉簪子。”
或是運氣好,或是命運使然,同塵君剛說完這句話,顏方方恰好就在對麵的小道上出現了,然後眼尖地看到了同塵君,頓時就又驚又喜——
“好心的靚仔!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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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顏方方的解釋,得以消除溫氏的人對同塵君的疑慮。
“不好意思了後生仔,我們不是有意要為難你,”那老者歎了一口氣,“實在是這段時日不太平,先是來了一大群妖怪和靈物……我們黃大仙說他們是來避難的,我們便也不為難。”
“隻是不久之前,就有個不男不女的人,總想闖進我們祠堂去,說出來不怕你覺得是說假話,我們祠堂有先人布陣,心懷惡念之人是進不去的,那個不男不女的人就進不去,還想要硬闖……”
“我們和他還差點起了流血衝突,隻是報警之後,那人就沒出現過了,但是我們怕他又殺個回馬槍,於是早早地關閉了祠堂,不對外開/放了。”
“原來如此,看來高文光消失的那段時間裡,還確實來過這個地方,不過被打退了……”能把身負氣運的男主角打退,這祠堂確實不一般。
那老者所謂的“祠堂有先人布陣,心懷惡念之人是進不
去的”,便是“問心陣”的精髓所在,所謂“問心”,可以問很多種,像是修道之人突破之時,便也會麵臨天道問其心,問其道。而這個溫氏祠堂的“問心陣”,大概就是最簡單明了的——來此心懷惡念者,不可進。
同塵君當然不是心懷惡念的人,他輕易就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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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朱紅色的雕漆大門,入目便是一個偌大的天井,日光灑落,滿室光明,正對大門的大堂,一排排牌位整整齊齊。
令人驚訝的是,這個祠堂最大的牌位竟然不是占據傳說中的“C位”的。
占據最中央,最前方的,是一塊半人高的大石頭,這個石頭粗狂又龐雜,並不是什麼上好的石料,更怪異地是圓滾滾的一塊石頭竟然從上頭三分之二的地方分岔出了小小的一隻宛如手臂一樣的形狀。
同塵君眉頭一蹙,凝神看去,那哪裡隻是一塊長相奇怪的石頭而已,那石頭分明是已經被香火熏陶成邪神了!
然而,溫氏的老者一無所知,隻是在禮貌地介紹著:“古時候戰亂,溫氏先祖逃難南下,遇見岔路口,不知從何選擇,是這石頭從天而降,指明了道路,此後它便一直在溫氏祠堂,享受溫氏香火。”
“是嗎?”同塵君有些意味不明,他先前在祠堂外邊,就能感覺到這祠堂裡麵的靈氣衝天,分明是躲藏了許多的靈物妖物等等,如今進來,卻全然不見他們所在,看來這溫氏祠堂後麵還彆有洞天。
更讓同塵君驚訝的是,那個石頭竟然在老者說話的時候,有了異動。
然後,同塵君就眼睜睜地看著有個凝視的人形白煙一般的東西,從石頭裡慢悠悠地飄了出來,這就是那個邪神?傳說會庇佑靈物與妖物不被高文光吃掉的那個?
看起來並沒有那麼強大,僅僅隻是生出了身為“地仙”的人類的四肢,卻連五官都沒能形成。
這白茫茫的人影,慢悠悠地飄到了還在熱情為同塵君介紹的老者身旁,然後,伸手——摸了摸他的禿瓢。
同塵君:“……”
他就這樣看著這個“邪神”,挨個摸了所有人的腦袋,給他們留下了一絲絲的——
【信仰之力!?不過,雜質好多啊,一點都不純粹。】
它轉了一圈,
終於飄到了同塵君的麵前,同塵君抬眸,靜靜地看著它。
白茫茫的人影也看著同塵君,它興許是覺得同塵君的眼神有些奇怪,又或許是在猜想同塵君是不是能看見自己,於是……同塵君就看著它,站在自己麵前,慢慢地,揮了揮手。
同塵君:“……”好傻啊,不想回應。
見同塵君沒有動靜,這個邪神又放心了一樣,滿意地伸手,欲要摸同塵君的頭。
同塵君裝作不經意地轉身,和那老者說話:“這地方的構造,還真特彆。”
老者馬上就應了:“那可不,修葺了好幾遍呢,來來來,看你也是有見識的小夥子,我來給你介紹一下……”
“邪神”呆呆地站在原地,傻傻地抬著一隻胳膊,它歪了歪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疑惑地看了看似乎是不小心躲過了自己的手的同塵君.
大概遲疑了十秒鐘左右,同塵君就又看到它鍥而不舍地飄了過來,對著他的腦袋,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