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都是多疑的,哪怕皇帝在軒轅衿的隻是一個慈和的父親,但對於外人而言,他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天下之主。
更何況這一次的事情根本不是軒轅衿將遲宿擄進了鎮國公主府,而是皇帝親自派人送來的,背後那個躲在暗處看到這一切的人,以為自己監視的是軒轅衿,手上握著的是她的把柄,殊不知卻是打了皇帝的臉。
“放肆,誰告訴的你,是鎮國公主強搶民男,九華寺聖僧是朕送入鎮國公主府的。聖僧原是靖遠侯之子,自幼歸了空門,在前段時間已經還俗,朕有意為鎮國公主和靖遠侯之子賜婚,才叫他們二人相看相看,怎的到了你等口中,就變成了那般齷齪的事。”皇帝勃然大怒,一雙龍目,怒火滔天。
早在將遲宿送入鎮國公主府,皇弟就已經心思縝密的安排好了遲宿今後的身份,因為在外界而言,總不能真的叫人說朕國公主強強九華寺聖僧。
有一個靖遠侯之子的身份在,不管是身份地位,都要說得過去一些,更何況這個身份也不是皇帝隨意安在遲宿身上的。
遲宿俗家的身份的確是靖遠侯之子,而靖遠侯也是從開國傳下來的一門勳貴,在戰場上立下功勳無數,後來遭到了敵國的報複,靖遠侯和其夫人當場斃命,唯獨他們的幼子不知所蹤。
也是緣分所在,皇帝去查九華寺聖僧身份的時候,居然查出了這麼一段往事,也是如此,皇帝才有了這個打算。
站出來的那個禦史,一下子就嚇軟了腳,先且不說九華寺的聖僧什麼時候變成了靖遠侯之子,什麼時候又還俗了,但這話隻要是出自於皇帝的口中,就容不得他人的質疑。
現在皇帝親口說了,有一位他二人賜婚,那麼作為未婚夫婿的前九華寺是聖僧,到鎮國公主府,也是說得過去的。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臣……”那大臣抖著唇,想要辯解。
“無故造謠皇家公主是非,朕看你頭上的那顆腦袋是不想要了。”皇帝這時候怎麼可能息怒,喝道,“摘了他的頂上花翎,貶為庶民,即日起逐出京城,永世不得回京。”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裡。
皇帝是一位仁君,隻是將他貶做了平民,但好歹是饒了他一命,不過從一個四品大元瞬間變成了一介白身的平民,還要被逐出京城,對著官員來說,也不亞於是晴天霹靂,所以瞬間的就癱倒在了地上,變成了一灘爛肉。
帝王的怒氣之下,瞬間就鎮壓了那些心思不軌的人,想要以這麼一件事打壓鎮國公主,那不過是信口開河的笑話。
下朝之後,看著雲淡風輕的軒轅衿,丞相的麵色微微一變,在他人還未察覺到的時候,就已恢複成了尋常日子那種和藹可親的模樣,甚至於還頗得興致的到了軒轅衿麵前道了一句喜:“殿下和靖遠侯之子可謂是郎才女貌,龍章鳳姿,天作之和,不知老臣什麼時候能夠喝得一杯二位的喜酒。”
軒轅衿似笑非笑的勾唇,但眼眸深處並未有一點笑意:“八字都還未有一撇,現在說這些還是太早了點。倒是本公主聽說令愛和二皇弟彼此有意,要知道在安郡王的府上,二皇弟對令愛可是千般百般的維護,但是不知本公主何時能吃他們二位的喜酒?”
軒轅衿的話無疑就是又提醒了丞相,葉傾在康寧郡主的及笄宴上鬨出的亂子,現在京城當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丞相府的第一才女葉傾和自家表兄之間有勾角,不惜對自己下藥,也要破壞了二皇子和連將軍府的大小姐連雁衣之間的婚約,可惜就是一直沒能上位,葉傾現在的名頭早就不知道爛成了什麼樣子。
俗話說得好,子不教,父之過,葉傾鬨出了這樣的笑話,丞相的臉皮子,也好看不到哪去。
丞相的臉色微不可察的輕微一變,一雙渾濁的老眼當中暗沉了下來:“公主說笑了,小女和二皇子之間,清清白白,隻是表兄妹的關係。”
“哦!”軒轅衿拉長的聲音,長笑了一聲,意味深長:“嗬嗬,原來隻是表兄妹的關係。”
丞相也可稱得上是一個人精,怎會聽不出她語氣當中的嘲諷,當下臉色一變,黑了下來。
軒轅衿興致頗高的提腳離開,彆以為她不知道今日鬨得這一出,可不隻是一個小小的四品官員能夠乾得出來的,那個官員的背後沒有丞相作為推手,任他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狀告當朝鎮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