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弘暉搖頭晃腦的輕吟,他翹著唇角,笑的輕鬆愉悅。
一條又一條魚上鉤。
他開始原地分魚,這幾條生的勻致,不肥不瘦正適合皇瑪法吃。
這幾條小鯽魚給額娘燉湯喝。
還嘀嘀咕咕的說漂亮姨姨也得有,八叔也彆忘了,還有十四叔,多吃魚,正好長個子。
他分完還剩大半桶,想想就跟蘇運交代說,叫額娘自己分去,省的他愁的掉頭發。
熊貓崽崽的頭發是很重要的。
保護頭毛,從崽崽抓起。
胤禛還在奮鬥,他不疾不徐,袖子挽到手腕處,露出清瘦白皙的一截肌膚,這會兒被風雪凍的通紅。
等熊貓崽崽分好魚過來的時候,登時眼睛瞪得溜圓,隻見阿瑪的桶裡原本空空如也,這會兒竟然滿滿當當。
而胤禛不驕不躁,就這樣穩穩地坐著釣魚,一點都沒有被侵擾。
“厲害!”弘暉豎起大拇指,很有危機感的誇了一句,扭頭就走,他好像不怎麼占優勢了。
胤禛唇角微勾,手中魚竿微微晃動,他不由得有些出神,想現在,想未來,想康熙的一些舉動,想太子最近的動向。
朝堂錯綜複雜,他一邊釣魚,一邊默默整理思緒,在這天地間,聞著冰涼沁人的風的味道,人都清醒幾分。
他仔細的捋了幾遍,覺得最近的策略沒有紕漏,這才放心下來。
而此時,弘暉蔫噠噠的聲音響起…“我認輸啦,肚肚餓餓。”
熊貓崽崽餓了。
吃的多餓的快,要不停進食心裡才滿足。
胤禛默默他的小腦袋,輕笑:“那回吧,”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三歲半的小崽子想要熬過他,怎麼可能。
他驕矜的抬了抬下頜,這才施施然的回貝勒府去了。
這不過是龜兔賽跑的故事罷了,兔子跑的再快。中間休息多了,也給了烏龜追上來的機會。
這麼形容完,又覺得乖乖的。
弘暉窩在他懷裡,懶洋洋的打瞌睡,阿瑪懷裡特彆暖,他鑽進披風裡,就露出一顆圓溜溜的小腦袋。
“阿瑪,到家喊我吃飯哦。”他說。
“嗯。”迎著風,胤禛輕輕的應了一聲。
他香噴噴的睡著了,跟隻小袋鼠一樣,把自己縮在衣裳裡麵。摟著胤禛細韌的腰肢,睡的小臉紅撲撲。
等回貝勒府後,胤禛也沒舍得讓他出來,就直接抱著回去了,聽蘇運說他的小魚都分配好了,就叫幾個小太監去送。
烏拉那拉氏聽說他一人回來,趕緊來門口來迎接,一邊笑著道:“可算是回來了,妾身在門口瞅了好幾趟,沒瞧見人。”
胤禛輕輕嗯一聲,把弘暉放在軟榻上,一旁的烏拉那拉氏趕緊給他蓋上被子,看著他乖巧的模樣,不由得笑了:“眨眼間就三歲半了。”
實在是太快了。
她還記得當初懷孕很艱難,小姑娘什麼都不懂,吃口木耳都要問句能不能吃,若嬤嬤說不能,再饞他就不吃了。
當初在平坦肚腹間不明顯的存在,也不知從何時起,竟然長這麼大一坨了。
烏拉那拉氏眉眼慈和,眼神溫柔的能滴出水來。
胤禛摸摸她的臉,這才大踏步離去。寒風中能想明白很多道理,他覺得自己有很多事要做。
烏拉那拉氏櫻唇輕抿,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掩飾性的垂眸,看著弘暉長長的睫毛發呆。
他可真會長,都是他和胤禛之間的優點,她越看越喜歡,有時候覺得像她多些,有時候又覺得像爺多些。
怎麼看,都在她心坎上。
總算是明白什麼叫情人眼裡出西施,才知道什麼叫刺蝟都覺得自己崽很光,狐狸都覺得自己崽很香,那真是一點缺點都看不到。
弘暉睡了一會兒,自己醒了,他睜開眼睛看看周圍沒有一個人,就翹著腳腳玩小腳丫。
悠閒的晃動著小腳丫,聽到外頭就動靜,就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的看著門口的方向。
見烏拉那拉氏走進來,就露出個大大的笑容,軟乎乎的哼:“額娘!”
他慢慢的從床上爬起來,坐在床沿上,晃著白白嫩嫩的小腳丫,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險些把烏拉那拉氏的心都給融化了。
“乖乖,喝奶嗎?”她問。
弘暉乖乖點頭,奶還是要喝的,並且怎麼喝都喝不夠,可好喝了。他抱著自己的碗碗奶噸噸噸的喝,特彆的乖巧可愛。
小嘴巴喝完就頂著一圈奶漬,還眯著眼睛笑,玩開心了,又睡足了,喝了碗碗奶簡直就是神仙一樣的小日子。
作為一條小鹹魚,弘暉覺得,現在的日子美極了。
烏拉那拉氏見他醒了,就自己忙去了。
弘暉慢吞吞的起床,在暖融融的被窩糾結一會兒,這才起來,由著小宮女給他穿衣裳。
等穿好好,他又噠噠噠的跑到外麵,他想想曆史上的弘昀,好像是活到了十歲,他不太記得了。
他跑到東夏園去,跟李氏說想看看弘昀,李氏笑著道:“在喂點米湯喝,大阿哥稍微等一會兒。”
弘暉撓了撓頭,才三個月大的小嬰兒需要喝米湯嗎?
弘昀生的很好看,眸子晶亮,睫毛長長的,烏溜溜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看著比小嘴巴還大,實在是可愛的緊。
見他小臉上滿是疑惑,李氏又笑著解釋,說是小阿哥不會翻身,吃點米湯吃點鹽,才有力氣。
弘暉:?
你在說什麼鬼話。
李氏說著就盛來一碗帶著清甜米香的粥油,她又挑了些鹽放進去,看得出來她挺克製,並沒有多放。
弘暉歪頭。
她在喂三個月的崽崽喝鹹粥油。
時下是有人經常說這粥裡熬的那層香噴噴亮亮的香的才是精華,但也沒有喂這麼小孩子的道理。
弘暉看了李氏一眼,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不能吃鹽。”
見李氏不以為意,他又重複:“月兒不能吃鹽。”
李氏恭謹而又敷衍:“好好好,這次先吃了,你是小孩子不懂。”
弘暉看他一眼,溜溜達達的又走了。
他琢磨著,要去跟額娘說一聲,這喂嬰兒吃鹽也太可怕了,和謀殺有什麼區彆。
剛一回去,就見胤禛回來拿本子,急匆匆的樣子他就沒敢多說,還是胤禛自己問:“怎的了?”
小眉頭都快皺成兩條飛走了。
“弘昀的輔食怎麼是鹹粥,可不興啊?”他滿臉糾結,總覺得說了不對,不說也不對。
弘暉不確定能不能給小嬰兒喝粥,但是知道不能吃鹽。
胤禛不明所以,卻還是詳細問了,聽弘暉說小孩子肝腎都沒發育好,根本不能吃鹹的,他就抱起義憤填膺的暉暉崽,先是叫了太醫來,打算再問問。
平時確實有這個說法,說是小孩子要吃鹽,要不然沒力氣。
“那太小了,會要命的。”弘暉一臉緊張。
“你怎麼知道?”胤禛隨口問。
弘暉抿著唇不說話。
他不知道他怎麼知道的,但是他就是知道不能吃,吃的多了會死。
胤禛見他眸中隱隱有恐懼之意,就放緩了語氣,抱著他掂了掂,低聲道:“沒事沒事,不怕啊。”
等太醫來了,仔細一問還真是,說四個月之內,一般情況下,隻要喂奶就成,旁的都不需要加。等往後再慢慢添半個蛋黃,一勺米湯的,慢慢來。
胤禛皺起眉頭。
他摸了摸弘暉的頭,低聲道:“沒事沒事哦。”
等烏拉那拉氏過來,就聽見在說這個問題,她隨口道:“是不能吃,弘暉那時候我都沒讓吃。”
但是李氏給弘昀喂鹹粥,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胤禛皺眉,直接叫蘇培盛去說,不許給弘昀添東西吃,隻吃奶母的奶就儘夠了。
烏拉那拉氏見他生氣,還勸慰道:“彆氣,這些尋常人又分辨不出,隻知道拿著一腔心意去對孩子好。”
胤禛薄唇緊繃,他琢磨著,在烏拉那拉氏後院巡弋,拍拍她的手,安撫道:“先前伺候你的小宮女撥過去一個,你放心,爺再給你添倆,東夏園出什麼事,也不往你身上找。”
他難得說這麼多話。
烏拉那拉氏一時怔住,她情難自已的一把抱住胤禛,嬌軟的小嗓音中滿是心疼:“爺。”
那時候剛成婚,他還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整日裡有絮絮叨叨說不完的話,她喜歡看他眼睛裡的星星,和眉飛色舞的張揚。
在她哭的時候會摟著她輕聲細語的安慰,會拍著她的背,笨拙的給她講故事。
後來有一日,他板著臉回來了,在北三所的樹下坐了一整夜,從此後,她再也沒有見過他的笑臉。
也沒聽過他絮絮的說話。
總是簡潔又冰涼。
烏拉那拉氏緊緊的抱著他,怎麼也不肯放手。結實有力的胳膊拍拍她的背,卻始終沒有什麼話語傳出來。
弘暉蹲在一旁看阿瑪額娘抱在一起,他撅著小屁股蛋歪著頭,奶裡奶氣道:“我也要抱抱。”
烏拉那拉氏這才反應過來崽崽也在,趕緊鬆開了他,擦了擦臉上的淚珠,有些羞赧的往胤禛身後躲,一邊甕聲甕氣道:“不抱了。”
“哦。”慢吞吞的應了一聲,弘暉想想,自己伸著短短肉肉的小胳膊,抱住胤禛的腿,奶唧唧道:“不管,要抱。”
胤禛把他拎起來,上下打量著。
他和福晉都是長腿,怎的弘暉這腿子又短又粗。
胤禛用力捏了捏,基本捏不到骨頭,全是彈彈的肉,冬天穿上厚厚的衣裳,更是圓滾滾的跟個球一樣,踢一下就能滾很遠的樣子。
弘暉被拎著,一臉無辜的眨眨眼睛。
他慘兮兮的看著額娘,撅著小嘴巴撒嬌:“救~”
烏拉那拉氏嬌嗔的橫了胤禛一眼,從他手裡把崽摘下來,這才淺聲道:“行了彆氣他。”
在胤禛以為他不會答應撥小宮女的時候,烏拉那拉氏撥過去一個,輕聲道:“還是你指著去,妾身若是說了,她怕是要惶恐。”
李氏在她麵前確實乖,她也願意給臉麵,輕易不叫她為難。
胤禛搖頭:“你給。”
這一茬就這麼揭過了,烏拉那拉氏叫太醫往東夏園走一趟,給弘昀診脈,又告知除了奶什麼都不許喂。
李氏惶恐應下,聽說小嬰兒吃鹽會有性命之憂的時候,她就抱著弘昀過來磕頭,說是感謝弘暉特意提醒,要不然她喂上幾個月,什麼都晚了。
“沒事,回吧。”烏拉那拉氏擺擺手。
李氏立馬就退下去了,最近福晉和爺跟蜜裡調油一樣,兩人都不愛看見她們,她們也不往跟前湊,每日來請安,磕個頭就走了,誰也不敢放肆。
今年格外的冷,整日裡風雪不斷,弘暉坐在門檻上,小屁股蛋在暖融融的室內,小臉蛋在風雪中感受沁涼的空氣。
他小手托腮,慢悠悠的晃著腿。
弘暉伸出小小的手,去接落下的雪,片狀的雪花落在手心,瞬間就化了。
他不高興的撅了撅小嘴巴。
正玩著,就聽見前頭有人稟報說七福晉來訪。
身後一雙溫柔的小手,直接把他拖起來,弘暉回身,就見烏拉那拉氏笑著把他抱起來,溫柔的蹭蹭他的小臉蛋,軟聲道:“怎麼坐門口?冷不冷呀?”
弘暉搖頭,拍拍胸脯:“小巴圖魯不冷的。”
一旁的蘇運趕緊給兩人撐傘,這才一路施施然的往前院去。
在弘暉的想象中,七福晉應該也是個軟軟的美人,然而瞧見的時候,就覺得有時候康熙點鴛鴦譜的心思,你真的不好猜。
七福晉哈達那拉氏生的高挑,濃眉大眼,眉眼間儘是無限的風情,她一顰一笑間都帶著大美人的氣勢。
“漂亮……唔……唔。”
還不等弘暉開口,就被烏拉那拉氏捂住了嘴。
哈達那拉氏好奇的看著他。
就見弘暉大眼睛烏溜溜跟黑葡萄一樣,忽閃忽閃的像是會說話。
真是可愛極了。
她剛生了小女兒,如今不過一歲,正是可愛磨人的時候,她心裡滿滿都是母愛,瞧見弘暉就受不了:“快叫嬸嬸抱!”
說著她就抱起弘暉,放在自己腿上,好奇的捏捏他的小臉,問:“可曾讀過什麼書。”
弘暉扳著手指,奶裡奶氣的算:“三字經千字文弟子規都背過了,現在開始背詩經啦。”
再次感謝夢中的弘暉,讓他能夠對答如流,要不然當初躺平的鹹魚崽崽,這會兒就隻能乾巴巴的笑了。
哈達那拉氏朗聲笑:“真是個好孩子。”才這麼大點年歲,旁的孩子話都說不利索,他竟然能讀書讀這麼深。
她隨意的問了幾句,弘暉都能快速自信的回答。
哈達那拉氏這才側眸看向烏拉那拉氏,揚聲道:“家裡頭弘曙下個月生辰,我家爺的意思是不大辦,兄弟幾個一道吃頓飯,也好熱鬨熱鬨。”
烏拉那拉氏想了想,弘曙比弘暉小大半年,確實該生辰了。
“成,等我家爺回來,我跟他說一聲。”
她果斷應下。
弘暉眸子亮晶晶的:“可以吃席了?”
烏拉那拉氏一拍他小腦袋,笑罵:“怎的少你吃喝了?”
這打一下,把哈達那拉氏心疼的夠嗆,看著他一委屈,眼尾就紅紅的,哪裡能忍住不哄。
“等你去嬸嬸府上,給你備多多好吃的。”她壓低聲音,笑著哄,還一副說悄悄話的樣子,背著四福晉道:“給你吃糖。”
弘暉不住點頭:“謝謝漂亮嬸嬸。”
嘿嘿,糖。
嘿嘿。
阿瑪額娘都不情願他吃糖,他能接觸到的地方根本沒糖果,找都找不到。
弘暉美滋滋的笑了。
烏拉那拉氏知道,這一到快過年,到處都是糖,肯定刹不住車了。
看著他快樂的跟小老鼠一樣,她就覺得,這要多備些牙刷牙粉了,到時候可以給他用。吃糖可以,吃完就刷牙,他不嫌麻煩儘管吃就是。
七福晉哈達那拉氏有些舍不得走,她抱著弘暉,捏捏他的小臉,挨挨蹭蹭:“多好的孩子,一股子甜甜的奶香味。”
她有個小閨女,還盼著能給七爺生個嫡子,整日裡盼望著,也一直在想著,未來的嫡子是什麼樣,瞧見弘暉的時候,他心裡就確定了。
是他。
她想把世界上所有溢美之詞都加到他身上。
“我聽聞小格格生的像小七,最是乖巧可愛不過,我也想生個女兒呢,白白嫩嫩的軟包子,乖巧的小棉襖,想想就覺得喜歡的緊。”
烏拉那拉氏摸摸肚子,微笑中帶著遺憾:“可惜一直不開懷。”
兩人就生孩子這回事做了深切交流,怎麼做才能養好身子,養漂亮些。
這裡頭的學問也大了,兩人說的津津有味,說上半天也不膩。
“那你怎麼身材這麼好?”哈達那拉氏滿臉豔羨。
烏拉那拉氏在貴女中不算頂高挑的,但她骨肉勻亭,往那一坐就很漂亮。
而哈達那拉氏就骨架大的美人,沒那麼精致,但是英姿颯爽氣勢很足,和烏拉那拉氏是兩種風格。
“你才好看呢,多有氣勢。”烏拉那拉氏也誇。
兩人就開始商業互吹,你說我嘴巴好看,我就要說你鼻子挺。
隻聊的儘興,哈達那拉氏要走的時候,拉著弘暉的小手,不停的叮囑:“彆忘了去呀,嬸嬸等著你。”
她依依不舍的告彆。
真的想揉揉他可愛的小臉,如果有可能的話,還想把崽搶走。
看著烏拉那拉氏哭笑不得,先前老八媳婦兒也是如此,瞧見他就走不動道,她要霸道些,直接把崽給抱走了。
“這麼小就招人。”烏拉那拉氏親昵的點點他小鼻子,溫柔的將他抱起。
“額娘啾啾。”暉暉崽隻想跟額娘貼貼。
雪又下大了。
烏拉那拉氏有些憂慮,總覺得這連綿不斷的雪,實在是有些讓人驚恐,下成這樣,實在太容易造成雪災。
那就不好了。
弘暉用手搭在額前,他眨了眨眼,嚕嚕嚕的甩頭,在額娘問他怎麼了的時候,才說是有雪搭在睫毛上。
“真的。”烏拉那拉氏看著他,不由得笑了,溫聲道:“額娘給你摘掉?”
他又嚕嚕嚕的搖頭。
就是要玩的。
晚上到晚膳的點,胤禛還沒回來,烏拉那拉氏叫人先傳膳給暉暉崽吃,自己揣著小暖爐就去門口迎接。
蘇運提著牛角燈跟在邊上,兩人剛到大門口,就聽見外頭傳來說話的聲音,烏拉那拉氏凝神去聽,果然是自家爺,頓時高興起來。
她轉身看向一旁的小宮女,雙眸亮晶晶的,溫聲問:“妝容可還好?”
淋了雪,她有些不確定。
小宮女說她鬢邊有一縷碎發,正要給她整理,就被烏拉那拉氏給攔了。
正在此時,就見大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道頎長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穿著一襲墨綠色的素色褂子,更襯得他清雋攝人,氣勢非凡。
“爺。”烏拉那拉氏躬身行禮,衝著他軟軟下拜,淺笑著望過來。
胤禛淡淡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