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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崎賽馬場其實洋子也去過好幾次,也不知道是不是什麼約定成俗的要求,大多數能樂世家幾乎都有自己的馬場,大概培養騎馬的愛好對於他們來講是一種仿古的做法,比較風雅吧?
但室町家實在算不上特彆大的門戶,上幾代的人都把錢投在了修建自己流派的劇堂上,便沒有把他們家的土地拿去搞那些什麼花裡胡哨的馬場之類。可業界有時候相互來往,總會聊到相關的話題,也會舉辦一些活動,完全不了解也不行。
所以在川崎賽馬場修建落成後不久,室町家就一直以投資方的形式跟管理公司有所合作。屬於場館的賽馬中,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認領幾匹成為馬主,之前都是大伯在負責這個部分,所以上次來的時候,洋子還是跟著他們一家一起。
當然,會帶上她的原因不是由於家人之間相親相愛,而是本來就是在舉辦比較大型的比賽,來的都是川崎本地的名流世家,作為孫輩的一代,他們三個人都得出席才行。
她大概記得應該是去年年初那會兒,甚至,她的父親室町丞次郎都難得露了麵。兩個人雖然是親父女,也在同一個院子裡,但因為一方常年不落家反而住在劇堂的緣故,其實他們每年能見到的機會特彆少。
見麵的回數就那麼幾次,更何談交流之類的。洋子甚至想過,她和自己這個名義上的所謂父親到底從小到大,這十五年間說過的話有沒有超過一百句啊?
但上次來賽馬場看比賽的時候,因為貴賓席都分了座次,他們這對宛如陌生人的父女自然也被安排坐在了一起,她似乎有兩個人期間說過話的印象……啊,她想起來了,好像是在自己看著場內的專門報紙分析參賽馬匹的情況並且對上號的時候吧?丞次郎突然開口指了指報紙上的幾個號碼說,那是室町家的馬。
好像也就這樣了,後麵似乎也沒有交談了。
也不能怪她對室町家越來越失望,誰遇到這樣的家庭氛圍能受得了啊!要不是她有著成年人的精神廣度,老早就不知道變成什麼扭曲的模樣了。
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可憐。
腦子裡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洋子已經跟著室町宏一起隨工作人員的指引進了一號館三樓的貴賓廳。剛一進去,就看見了那邊休息區的椅子上,正背對著他們坐著一個染著墨藍色頭發的男人,對方正看著前麵大屏裡介紹馬場情況的電視內容。
不止是室町宏,她也幾乎瞬間就能確定這人肯定是宮城修次無疑了,隻是沒想到居然又染了頭發……這樣上台表演真的沒問題嗎?
“修次!這麼早就到了?”
這邊室町宏剛一開口,那個男人就回過頭來,在看見洋子的時候還驚訝地挑了一下眉:“怎麼你們兩個一起來了?”
“還不是怕你一個人寂寞嘛!我到時候顧不上的話,你就和洋子玩唄,反正你倆也熟。”室町宏走了過去,一把勾住了站起來的宮城修次的肩膀:“怎麼樣,川崎這個賽馬場還不錯吧!比大阪那個也不差對不對!”
宮城修次立刻笑了笑,兩個人就聊了起來。但洋子跟他們一起坐下後打量了一下,發現對方到底是有了些不太一樣的變化。放以前的話,這人肯定在看見他們的時候,自己就跑過來了,哪裡還會等室町宏過去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