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聞硯想了想,問:“大師,之前厲鬼想要抓住一一。可他跟一一根本不認識,自然也沒有矛盾的,他想必是受魏無疾的指使。我想問,魏無疾想要一一,是想做什麼?一一身上的祥瑞之氣,能治好他的病嗎?”
“常規辦法來看,能緩解一定的痛苦,但要想完全治愈,是不可能的。”到了這個時候,魏大師也不再瞞著他們了,“但是有一種借命的邪術,能夠從彆人身上借到壽命,我知道有人用過。以魏無疾的能力,他肯定知道這種辦法。小師弟命格極貴,如果有人想借命,最想要的就是他這種人。”
祁聞硯還是不太明白:“借命這種事情,是隨便想借誰的命都可以嗎?”
“當然不是,借命也必須要合適的人才行。”魏大師搖頭,“但具體要怎樣的條件,我並不清楚。不過,魏無疾以前從沒打過這方麵的主意,想必是沒找到合適的人。”
也就是說,簡一是合適的人。
“我給小師弟算過一卦,他和魏無疾之間,有很深的糾葛。”魏大師接著道,“可能,這就是命運吧。抱歉我能力有限,實在算不出更具體的。”
這也不算太意外。
“師父說過,一一在二十歲前有大劫,應該就是指這一次了?”祁聞硯有點憂心,“大師您有沒有找到他們的辦法?”
“我會試著跟雲羅聯係,但是……”魏大師歎氣,“房間裡沒有留下任何線索,碰到鄰居也沒留下隻言片語,隻怕是……聯係不到了。”
祁聞硯以為他終於對雲羅大師起疑心了。
魏大師卻說:“我猜他是被厲鬼附身了,身不由己。”
祁聞硯有點驚訝,也有點感動。
倘若這是他們聯合演的一場大戲,魏大師絕對不敢在祁聞硯和簡一麵前如此為雲羅大師說話。
這一句話,讓祁聞硯徹底打消了對魏大師的懷疑。
魏大師對雲羅大師的信任,在這種情況下都沒有動搖,足以說明魏大師一顆赤子之心。
祁聞硯發現,魏大師和簡一在某些方麵有點像,也難怪簡一會一直信任魏大師。
“大師,我還想問您一件事情。”既然確定了魏大師是好人,祁聞硯就更放心了,“您之前送給一一的玉佩,是不是有什麼特彆的用途?”
“沒有,我就是覺得那玉佩是小師弟前世用過的東西。而且,能夠抵擋邪祟。”魏大師也直言不諱,但他同樣聽出了祁聞硯話裡的意思,“怎麼?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祁聞硯將之前簡一做夢的事情講了,也說了彆的鬼認出簡一身上有標誌,他懷疑跟玉佩有關,但並沒有具體說到阿勝。
魏大師也沒打聽阿勝的情況,他皺眉道:“如果說做夢是有可能的,玉佩有靈性,如果那真是小師弟前世的東西,重新回到主人身邊,勾起回憶是常見的。但是標誌……那玉佩我曾經給魏無疾用過一段時間,那時候我還不認識小師弟,看到這種好東西自然要給自己的孩子。後來我就收回來了,但是我沒有仔細檢查過……能不能再讓我看看?”
“玉佩在家裡。”祁聞硯也如實道,“我們現在回家去取。”
魏大師沒再說話,簡一在旁邊看到他的眉頭皺得很緊。他又抬頭去看祁聞硯,祁聞硯表情還算平靜,但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指明顯比平時更用力。
顯然,每個人都非常緊張。
簡一現在反而是最鎮定最輕鬆的一個,他從小就知道自己命有大劫,那種擔憂惶恐的情緒,他早就在體會了無數遍後,學會淡然了。
“你們不用擔心,更不用多想。”簡一笑道,“現在的情形,魏無疾的目標是我。那他挾持走雲羅大師,肯定是要用來交換我的。所以,大師不會有危險,我們也不會等太久,兵來將擋就好。我們在這裡焦躁不安,不正合了他的心意?”
這話也有道理,魏無疾的目標是簡一,就不可能永遠不露麵。
幾人很快回到家裡,祁聞硯找出玉佩遞給魏大師。
魏大師拿著玉佩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似乎並沒有發現異常,表情很是疑惑。
他正要說話,忽然又閉上嘴,捏住玉佩上的金色絲絛。
絲絛上墜有幾顆很小的珠子做點綴,魏大師找到其中一顆綠色的用力一捏。
珠子碎了,裡麵飄出來一縷黑霧。
祁聞硯和簡一都驚呆了。
魏大師眼底閃過憤怒,又朝簡一道歉:“對不起,是我的疏忽,我認準了玉佩能抵禦邪祟,卻沒想到他會把主意打到配飾上……這的確是魏無疾留下的。他一定是通過玉佩感知到你做的那個夢,確定了你的身份,才開始行動的。”
他捏住那團黑霧,黑霧像是有靈智一般,扭曲掙紮起來。
魏大師怒道:“這樣也好,或許我能查到他的藏身之所。”
他拿出一張隨身攜帶的符紙,對著黑霧做法。
但是他沒有成功,做法到一半,符紙忽然自燃,化成一小團灰燼。
魏大師神色黯然,他的精神力已經越來越弱,連做法都困難了。
他掩飾住心裡的難過,拿出一個小玉瓶,將黑霧收進玉瓶中,自我安慰說:“沒事,我去抓一隻鬼來,鬼與鬼之間有特殊的聯係,通過這個,也能找到魏無疾的藏身之所。”
“師兄能把這個給我嗎?”簡一忽然道,“我剛好認識一個鬼,可以讓他去追查。”
魏大師稍一猶豫,把玉瓶給了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