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1 / 2)

()這和燕寧一向的習慣不同。

那丫頭是能夠把書信寫成厚厚書卷的性子。

楚王下意識用手捏了捏這信。

難道是在京都受了什麼委屈?沒心情寫信了?

“王爺?”何澤正是楚王的副將,此刻看見楚王臉色冷淡地拿著燕寧的信件,不由笑著問道,“表姑娘來信了?”

他探頭看了一眼,然而楚王已經冷淡地把信件收在了手中。何澤也不覺得尷尬,還對楚王笑著說道,“表姑娘好不容易來一封信,這可是千山萬水的來信。王爺,有時間您給表姑娘回個信兒,反正後日您就有信件給陛下。一塊兒送回京都去得了。”他笑眯眯的,顯然很願意叫楚王能有個和他通信,叫他知道自己被惦記的人,然而楚王冷冷地轉身走了。

“胡鬨!怎能占用公中通信!”

“表姑娘收不著信不得哭啊。”何澤見他不願意,急忙追著說道。

“她哭不哭與我有什麼相乾。”楚王的臉色越發冷淡起來。

他顯然沒有把燕寧放在心上。

十數日之後,燕寧拿著宮中送來的一封單薄的信,也覺得自己或許叫楚王煩惱了。

“薄薄的……”她小聲兒說道。

楚王給她的回信薄薄的,一定是因為覺得她很煩,因此才這樣不耐煩地給了她一封回信。

她歎了一口氣,坐在窗邊,迎著已經越發溫暖的春風和空氣中淡淡的花香,拿纖細雪白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拆開了這封信,就看見這封信依舊是楚王簡單的風格,還是寥寥的幾個字就已經沒有其他任何的回應。

然而叫燕寧微微一愣的是,她看著這封信最後的那兩句“話太少”“受委屈就去找陛下”。隻不過是寥寥幾句,卻叫燕寧呆呆地看了“話太少”三個字好一會兒,仿佛很久都沒有看明白這上麵的話的意思。然而在片刻之後,燕寧的眼睛亮了。

“姑娘,怎麼了?”拂冬捧著一碗銀耳羹進來,見燕寧趴在桌子上看著手裡單薄的信紙歡喜,不由笑著問道,“王爺說什麼了,叫姑娘這麼高興?”

最近她們姑娘一直都懶懶的,有些無精打采的不大喜歡出去。就算是二姑娘來了,拖了她走,也隻不過是玩耍了半日就覺得沒趣兒了。如今看著燕寧抿著嘴角偷偷地笑,一張清豔白皙的臉上滿滿的都是高興的光彩,拂冬服侍燕寧也已經很久了,自然看得出燕寧這是因為楚王的來信因此高興了。

燕寧高興,拂冬也忍不住高興。

“沒什麼。隻是……我想寫給王爺的話可多了。”原來楚王並沒有覺得她很煩,也沒有覺得她耽誤正事兒,反而要她不要寫那麼簡短的信,而是厚厚的。

燕寧覺得自己的心那一刻歡喜得不得了。

這世上或許再也沒有這樣叫她快樂的事了。

“既然這樣,一會兒奴婢給您磨墨。”拂冬把銀耳羹放在燕寧的手邊,遲疑了一下對正笑得眉眼彎彎,一張小臉兒綻放著漂亮的光彩的燕寧低聲說道,“姑娘,陳家的公子今天又來了。”

她見燕寧正笑得十分歡喜的臉微微一沉,便急忙說道,“咱們都跟老太太說了。老太太都不叫他去拜見。隻是他今天徑直去見三太太了。”這說的自然就是那日三太太的侄兒,陳家的公子。之前因為冒犯了燕寧,因此燕寧有些不快,把這件事直接告狀給老太太知道。

因為她覺得自己受了衝撞,不要像是以前那樣愚蠢地忍著,而是應該給長輩知道。

更何況如果三太太豬油蒙了心非要阿靜嫁給這個陳家的公子,那老太太知道這小子不是個安分的,也會攔著三太太。

燕寧在老太太麵前告狀完全沒有壓力。

她覺得自己如今似乎對長輩更加依賴,也更加願意把自己的心事和長輩們說了。

這個陳家的公子接連來了理國公府半個月了,幾乎隔兩天就過來一趟,一趟一趟地過來給老太太請安。

燕寧最近因為他,都很少去老太太的屋子裡。

前些時候老太太已經叫這陳家的公子彆再來給自己請安,這小子答應得很好,可是一轉頭就去給三太太請安。

他是三太太的娘家侄兒,三太太正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見他如此孝順自己,越發地喜歡他,還時常叫阿靜去和陳家這小子見麵。倒是阿靜,因為厭惡他曾經對燕寧輕浮莽撞,因此時常稱病,或者躲在燕寧的房裡跟她一塊兒說話,總之是不肯去見這舅舅家的表哥的。

因為這件事,三太太就對阿靜總是辜負自己的心願十分不滿,屢次微詞,然而阿靜卻知道母親的性子,知道自己就算說破了當初的事兒,也隻會叫三太太去罵燕寧是狐狸精,因此阿靜忍著沒有揭破陳家公子的真麵目。

不過阿靜已經對這小子萬分厭惡。

燕寧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隻要阿靜不喜歡那個人,就不會嫁給他,就不會受那麼多的磋磨了。

“他怎麼陰魂不散的啊。”燕寧一向性子弱弱的,很少和人生氣,可是想到這個陳家公子都十分厭惡。

“誰說不是呢。不過我瞧著三太太很高興的樣子。”拂冬想到三太太每每提到自己這貼心孝順的侄兒的時候那眉開眼笑的樣子,都覺得諷刺極了。見燕寧垂著頭沒有說話,她急忙慫恿燕寧說道,“姑娘,咱們就不理他,就不出屋子。姑娘忙著給王爺寫信,還怎麼出屋子啊?總之,等陳家公子屢次碰壁,知道見不著姑娘,他自己就知道自己沒戲了。”

如果是換了大姑娘,大概一巴掌已經抽在陳家公子的臉上了。不過她們姑娘性子弱弱的,雖然如今手裡握著楚王府的腰牌,可是卻是個不願意拿楚王府腰牌鬨事的性子。更何況這種事鬨得厲害了,那自家姑娘得叫人傳成什麼樣兒啊?

那不都得說什麼……如果自家姑娘什麼都沒乾,怎麼就引得人家公子春心大動,日日登門翹首以盼呢?

這種話多難聽啊。

拂冬想到這裡,不由歎了一口氣,心疼燕寧得不得了。

她正覺得燕寧和陳家公子這件事十分麻煩,畢竟總不能叫燕寧直接叫嚷什麼的,然而還沒等燕寧點頭答應她不出去,就看見外頭又有個年紀不大的丫鬟氣喘籲籲地跑進來,扶著門口喘了幾口氣,這才花容失色地叫道,“姑娘,可不好了!三公子,三公子把陳家公子給打了!”

她因十分驚恐,因此臉兒都白了,燕寧卻霍然站了起來,扶著拂冬急忙問道,“你說什麼?三表哥把誰給打了?”

“把三太太的娘家侄兒,那位陳公子給打了。三公子說看陳公子不順眼,想打就打了。打得好厲害,臉上全都是血。三太太已經叫人去請太醫過來了,三公子正在老太太的房裡。姑娘快過去看看吧。不然,不然三公子被老太太責罰該怎麼辦?”

這丫鬟飛快地說完,還沒有等聽到燕寧的話,卻見身邊飄過一縷淺淺的香氣,急忙轉身,卻見燕寧已經扶著拂冬腳步很快地往老太太的院子去了。燕寧的一張小臉兒都嚇白了,顯然她心裡也知道,三表哥薑衛把陳家公子給打了必定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因為她之前把這件事和理國公夫人與阿蓉說過。

想必薑衛也是通過她舅母與表姐知道,自己被這陳家的人給賴上了一樣。

一想到薑衛為了自己跟人打架,燕寧就覺得眼眶酸澀。

薑衛雖然自幼跟著他舅舅們在軍中長大,可是說起來,薑衛一向不是個喜歡惹事的性子,也從沒有因為自己強悍什麼的,就在京都之中惹是生非。

他和人打過架,卻也隻不過都是淺嘗輒止,從未把人打得臉上都是血。

如今薑衛把陳家的公子給打了,那怎麼跟陳家交待,怎麼和三太太交待呢?

雖然薑衛是長房之子,可是三太太如果鬨起來,她到底是長輩,薑衛隻怕是不能討好的。

一想到這裡,燕寧就覺得心裡難受得厲害。她覺得自己的胸口憋悶,都不能呼吸了,然而此刻心裡又忍不住生出幾分勇氣來,忍著幾乎不能呼吸的窒息感直接衝到了老太太的屋子,也不必丫鬟們稟告,自己挑了簾子衝進去,看見此刻正站在老太太還有氣急敗壞的三太太跟前,身姿挺拔,英俊的麵容帶著幾分冷靜的薑衛。

她抹了眼角的眼淚,急忙上前站在薑衛的跟前大大地張開了手臂,把薑衛攔在自己的身後。

嬌小纖細的小姑娘,把高挑挺拔的少年攔在身後,明明她半點都不能把他遮掩住,可是卻努力地張開了手臂。

薑衛靜默的臉露出幾分詫異。

“不怪三表哥。老太太,三舅母。不是三表哥的錯。三表哥都是為了我。”燕寧之前本想因為自己的名聲息事寧人,叫那個陳家公子自己覺得沒什麼希望就離開算了。可是如今,她卻不能叫薑衛這樣被人指責他是一個蠻不講理的人,也不能叫三太太在老太太的跟前數落薑衛,叫陳家占住理,叫薑衛成為那個被人指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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