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子來迎親的時候險些也哭了,好不容易看著燕寧被阿蓉勸好了,急忙拉著媳婦就跑,唯恐媳婦心軟不嫁給自己了。
他和阿蓉大婚之後自然夫妻美滿,頗有婦唱夫隨的感覺。
李貴妃和太子妃都一向很喜歡阿蓉,在阿蓉尚未出嫁之前,阿蓉就已經是宮中的常客,因此雖然阿蓉嫁到皇家,可是在皇家之中行走並不感到陌生,很快就和李貴妃與太子妃更加親近起來。
因為她十分守禮,敬重太子妃,侍奉李貴妃,卻從不僭越了自己身為十皇子妃與弟妹的本分,也不過分張揚,對宮中的幾位公主與皇家的其他妯娌也都十分友愛,因此沒嫁進皇家多久,阿蓉就被人稱讚了起來,在京都越發被人稱頌。
理國公夫人養出這樣一個端莊知禮的十皇子妃,自然也被人稱讚教導有方。
這件事不僅是理國公夫人一個人的好處,連府中的其他的女孩兒也都有好處的。
十皇子妃如果是個賢良大方的人,那她的姐妹也必然不差,因此,雖然薑三太太在長平長公主麵前被碰了釘子,可是因阿蓉被李貴妃和太子妃都很喜愛,沒有人說阿蓉的不是的緣故,竟然也有幾家上門來相看阿靜。
阿靜的賢惠溫柔自然也不是假的,自然會被人喜愛。薑三太太趁著這東風好生得意,也享受了一把一家有女百家求的風光。隻是她覺得那幾家都各有各的不足之處,因此也沒有答應把阿靜許給哪一家。
燕寧就很奇怪了。
在她看來,最近這幾家來相看阿靜的人家聽起來都很不錯了。
門當戶對,這是薑三太太一直都想要的,而且聽說都不是紈絝的性子,無論有大出息還是小出息的,都在京都之中有些差事,也稱得上是春風得意。如果不是因十皇子妃最近美名在京都之中日盛,李貴妃和太子妃經常在京都女眷麵前盛讚阿蓉,那這樣的人家是未必會來相看十皇子妃的堂妹的。
她想到之前薑三太太為了給阿靜說一個好的人家對人卑躬屈膝的樣兒,再看看薑三太太此刻連對方的人都不怎麼放在心上,就覺得有點不好。
無論怎樣,也應該去打聽打聽那些子弟的品貌性子,如果不好也就算了,可如果是人品好,沒有劣跡的,那和阿靜不是很合適麼?
燕寧都有些不懂薑三太太了。
隻是她是晚輩,自然不好說這些,因此隻想著薑三太太是長輩,肯定心裡有數也就罷了。因為阿蓉大婚之後薑衛就離開了京都,投奔他舅舅和兩個哥哥去了,燕寧一下子就覺得這國公府越發地空蕩了起來。
哪怕她上一世也經曆過阿蓉嫁人,可是這一世,她一張開眼睛就看到阿蓉,對阿蓉的依戀還有不舍是其他表姐妹都不能相比的,因此燕寧覺得自己的精神也一下子蔫噠噠的,哪怕阿蓉時常和十皇子回娘家,可是燕寧卻覺得屬於自己的大表姐不隻屬於自己了。
可是這世上又有什麼人會隻屬於另一個人呢?
她十分失落地跟楚王寫信,寫了很多很多,覺得阿蓉成親以後自己的表姐被十皇子搶走了。
這樣的傻姑娘的心路路程,被心有餘悸的皇帝翻開看了,皇帝看得頭疼。
皇帝真是沒想明白。
楚王竟然會對這種傻乎乎的小家夥兒這麼耐心。
明明是凡有不喜轉身就走的性子。
隻是在這封書信上,皇帝沒有看到會叫楚王再給自己一封可怕的回信的內容,頓時鬆了一口氣,叫人送走了。
上一次,燕寧提了一句楚王幼年時光,皇帝簡直被楚王的書信逼死。
他還和李貴妃抱怨楚王小心眼兒,叫李貴妃笑了很久。
至於燕寧,把書信寫給了楚王,板著手指頭算了算,想到離明年春天楚王回京的時間更近了,便也忍不住心裡生出歡喜來。這段時間國公府裡這麼多的事,不是阿蓉大婚就是薑衛離京還有阿蘭定親,燕寧覺得忙忙碌碌的,一轉眼時間就都要過去了似的。
等過了年,又是一年老太太的生辰的時候,燕寧就覺得理國公沒準兒還得弄出什麼壞主意來,因此十分警惕。顯然理國公夫人也是這麼想的,這一次把守府門,嚴禁薑嬛入內。
國公府裡喜氣洋洋的,然而在賓主儘歡,送走了所有來給老太太賀喜的賓客之後,隻剩下了自家人的時候,燕寧才從緊繃的氣氛裡鬆了一口氣。
老太太臉上帶著笑,卻一直都沒有叫理國公離開自己的視線。
畢竟,如果理國公躲開,就不知道在哪兒發什麼壞水兒。
去年的時候叫燕寧與阿蘭落水,險些叫燕寧一命嗚呼,今年老太太怎麼可能不盯著理國公。
然而理國公這一次卻很老實,並沒有叫薑嬛進府給老太太磕頭。
大概是去年被老太太當著眾人的麵趕出門太丟臉,薑嬛也不想重蹈覆轍了。
燕寧今天給老太太拜壽忙了一天,此刻靠在回娘家的阿蓉的肩膀上打瞌睡,聽見阿蘭在一旁鬆了一口氣說道,“薑嬛沒來,這倒是好極了。”
今年她也特彆老實,沒說如去年那樣帶著小姐妹冰還沒有化凍就在外折騰,就是為了防備薑嬛如果來了再害人。誰知道薑嬛沒來,她自然也少了擔心,便笑嘻嘻地靠過來低聲說道,“不過她哪裡還有臉來。如今都被泰安侯府給趕出來了。”
“真的趕出來了?”阿靜不由詫異地問道,“泰安侯府都折騰半年了,我以為……”
當初泰安侯世子夫人在泰安侯府門外一通叫罵,罵得薑嬛狗血淋頭,痛快自然是痛快的,隻是泰安侯那是多麼心疼妹妹與外甥女的人吶,能容忍薑嬛被這麼羞辱?
等回了泰安侯府,泰安侯知道了發生了什麼勃然大怒,罵泰安侯世子夫人忤逆不孝,剛剛嫁過來就這麼不賢良,就要泰安侯世子休妻。
泰安侯世子能乾麼?他就跟泰安侯說,頭可斷血可流,妻子是肯定不能休了的,不行的話,他隻能和妻子破家而出,無處可去倒插門入贅將軍府了。
泰安侯給這沒臉沒皮不要臉的長子差點氣吐了血,期間又和護著兒媳跟他爭吵的泰安侯夫人大打出手,還有楚氏母女哭哭啼啼求去不給他添亂等等,最後又是將軍府打上門……沒聽說娶了將軍府的姑娘沒出半年就要休妻,還說將軍府的姑娘不賢不孝的。這不是在質疑將軍府,欺負將軍府的姑娘麼?當將軍府都是死人啊?
這一群軍中出來的打上門,泰安侯本就是個養尊處優的人,被一群軍中糙漢按起來打,連大門都給打碎了,為了老命著想頓時表示一切都是誤會,兒媳,兒媳真是太賢良淑德不過。
將軍府的男人自然不可能收拾楚氏母女,男人怎麼能毆打女人呢?
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人。
隻是趁亂泰安侯夫人的娘家女眷與將軍府的女眷湊在一塊兒,把楚氏母女直接就給吊起來了,吊在泰安侯府大門口三日才給放下來。
這樣可怕的地獄,楚氏母女哪兒還敢住啊。
本以為泰安侯夫人當初還是個要隱忍,好拿捏的,以夫為天的,沒想到一轉臉就變成了母夜叉。
隻是到底折騰了這麼久,楚氏母女才從泰安侯府搬出來。
泰安侯還哭著懺悔對不起妹妹呢。
燕寧閉著眼睛聽著,都覺得詫異極了。
她真是沒有想到,上一世賴在泰安侯府上,令泰安侯夫人束手無策的楚氏母女,這麼簡單就被打了出去。
原來王爺說的是對的。
麵對這種沒皮沒臉不要臉的人,禮讓順從完全沒有必要,還會叫她們蹬鼻子上臉。
隻要跋扈起來,囂張起來往死裡打,她們自己就老實了,知道畏懼再也不敢招惹了。
打一次不老實,那就打兩次。
“隻是……我覺得大舅舅似乎沒有多麼著急啊。”
楚氏母女是理國公的心肝兒。
在泰安侯府被趕出去,理國公竟然這一次沒有在國公府裡露出什麼急赤白臉的樣子。
這有點不對勁兒啊。
薑嬛的年紀漸長,也該是要說親的年紀了,如今落魄到了泰安侯府這層臉麵都被扒下來,那就徹底地成了卑賤的外室女了。
她不想說親嫁人了?
理國公能忍得住,這真的格外古怪。
而且這一世,怎麼理國公還不把薑嬛陷害給九皇子?
燕寧心裡覺得奇怪得不得了,甚至和自己記憶裡完全不一樣了,此刻聽著阿蘭說著薑嬛和楚氏又隻能哭哭啼啼回了理國公從前給她們安置的宅子,當不成泰安侯府表姑娘,重新做回了理國公外室母女,折騰了一年重新回到原點,她又覺得這真的叫自己非常意外。隻是燕寧沒過幾日,就顧不得薑嬛了。
春天到了,楚王回京都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一下嗷嗚丫?的手榴彈和璿的地雷啦親親^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