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第 137 章(1 / 2)

()燕寧都覺得很無奈了。

因阿靜的婚事,燕寧一直都覺得趙王府是厚道寬容的人家,值得她親近。

可也不能趙王府厚道寬容,長平長公主就這麼禍害人家呀。

沈言卿如今那名聲多難聽啊。

當初沈言卿名滿京都美名一時的時候,長平長公主想不到要聯姻空有王爵沒什麼權柄的趙王府,一門心想為愛子求娶豪族權貴之女。

如今沈言卿被京都勳貴豪門一一婉拒之後,長平長公主就想回頭禍害娘家來了。

這實在是不地道極了。

而且趙王府又沒有覺得沈言卿好到叫他們樂意許之愛女。

如長平長公主這樣心高氣傲的人,既然想上門求娶趙王府的貴女,那必定不可能是趙王的庶女,那能配得上她那好得不得了的兒子麼?她隻怕看中的就是與趙王世子一母同胞的趙王嫡出的女兒了。

這姑娘燕寧也認識,因去過趙王府,因此燕寧在趙王老太妃的麵前見過,是十分活潑可愛的性子,而且因為是趙王嫡女,因此落地就被皇帝封了郡主,那身份上是十分貴重的。就算趙王府在京都之中並不是最顯赫的王府,也沒有十分重要的權柄,與楚王是不能相提並論的,不過好歹也是王府出身,也是個皇家郡主。

沈言卿如果迎娶郡主,那也算是十分榮耀了。

然而燕寧見趙王妃的樣子不僅不樂意,還帶著幾分惱怒,就知道長平長公主看起來仿佛是在施恩一般,可是其實人家趙王府是覺得沈言卿配不上自家的郡主的。

沈言卿如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風頭還沒過呢。

長平長公主怎麼好意思去趙王府提親的?

“就算沒有我在陛下麵前說話,陛下也不可能完全縱容長公主。”見趙王妃微微搖頭,李貴妃也不想和趙王妃說更多關於長平長公主的事,便笑著問道,“那欣榮的婚事,王妃可有了章程?”

她問的這欣榮,就是長平長公主看上的,趙王妃的嫡女欣榮郡主了,因自幼得到家中的寵愛,因此趙王夫妻很是舍不得叫愛女早早就離開家,因此如今都已經十七歲了還沒有定人家。

這樣的年紀,說起來也已經年紀不小了,也該著急著些,不然隻怕要拖成老姑娘了,李貴妃自然多問一句。

趙王妃不動聲色地掃過了正眉頭喝茶,不知道該怎麼說長平長公主的燕寧,之後笑著說道,“她父王說想給她挑一個和氣人家。”她的目光落在燕寧的身上,李貴妃微微一愣,思忖半晌便笑著說道,“咱們京都之中的和氣人家中,能入王爺的眼的必然是極好的人家了。”

她心裡已經有幾分猜測,不過因趙王妃並沒有此刻提出來的意思,自然也顧著欣榮郡主的名聲,在尚未定準的時候刻意張揚,因此也不說彆的。

太子妃安靜地坐在一旁微笑,給李貴妃倒茶,又將目光落在太子的身上。

太子今日喝得也不少,此刻溫文的臉帶著幾分緋紅,太子妃自然多關切幾分。

燕寧順著太子妃的目光看過去,見太子有些醉意,就去看楚王,見楚王還在繼續與人喝酒,看起來並沒有露出醉意,她心裡算算就知道楚王喝了不少了,就偷偷地往後殿去給楚王熬醒酒湯。

太子妃便急忙跟上,對燕寧笑著說道,“叔祖母也教教我吧。我也給我家殿下做一碗。”她頓了頓便對燕寧笑著說道,“殿下聽叔祖說,叔祖母熬的醒酒湯乃是世上最好的醒酒湯。”

天知道太子是用怎樣的心情來和太子妃提到楚王說這句話的,不過太子妃卻覺得燕寧親自熬的醒酒湯不說彆的,心意定然是叫楚王覺得最滿足的。

她深愛太子,自然也想把自己的心意給太子看見知道。

燕寧如今已經很能認可自己皇家長輩的身份了,聞言轉頭對太子妃笑眯眯地說道,“好呀。我覺得太子殿下一定會很高興的。”她們倆倒是難得的親近,因太子妃與阿蓉的關係更好一些,聽了不少關於阿蓉這個小表妹的話,因此對燕寧是不陌生的。

而且燕寧心思單純純善,太子妃自然更喜歡她,見她對自己也親近,便笑著與她一同去了後殿的小廚房去熬醒酒湯。等燕寧小心翼翼地捧著一碗醒酒湯回到了前殿,就見前殿裡的眾人都已經帶了醉意,李貴妃正叫人把廚房裡命宮人熬的醒酒湯分給大家。

燕寧坐到了楚王的身邊,把醒酒湯捧給楚王喝。

楚王抬手接過,一飲而儘,頓了頓,垂頭拿薄唇碰了碰燕寧的嘴唇。

他的眼底帶著幾分柔軟的笑意。

燕寧微微仰著頭,隻覺得嘴唇上還有楚王觸碰過的呼吸還有熱度,呆住了。

就算是前殿之中已經醉倒無數,可是此刻的前殿也突然眾人呼吸都凝滯了一會兒。

皇帝捧著李貴妃給自己的醒酒湯,看著楚王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他王叔是不是剛剛在眾目睽睽之下親了自家王妃一口。

楚王一向為人端肅,情不自禁到在眾人麵前親了自家的王妃,這得喜歡到什麼樣兒,才能沒忍住啊?

就這麼喜歡燕寧?

皇帝都想擦亮眼睛好好看看燕寧了。

這倒是是什麼成了精變的,把他王叔給迷成了這樣。

皇帝的手微微發顫的時候,太子正垂頭喝著太子妃給自己熬的醒酒湯滿心都是甜蜜。

他不敢跟楚王一樣忘形,隻是偷偷扯住了太子妃的袖擺,夫妻兩個躲在這袖子底下手指勾著手指。李貴妃倒是看見了,不過李貴妃做出沒看見的樣子,隻對著皇帝溫和地說道,“陛下,醒酒湯再不喝就要冷了。”

她的目光在大殿輝煌的燭火之下十分溫和關切,然而皇帝的目光從楚王正看著小臉紅撲撲的燕寧微笑,夫妻兩個之間那說不出的柔情繾綣的氣氛之中轉移,垂頭看了看手裡的醒酒湯,卻覺得沒滋沒味兒了起來。

燕寧好歹知道給楚王親手熬醒酒湯。

太子妃也跟著燕寧去了,顯然是為了太子。

可是他的醒酒湯呢?

不過是與眾人一般,從廚房的大鍋裡舀出來,與大家的一樣平凡沒什麼兩樣。

皇帝的心裡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兒,又覺得心裡有些如鯁在喉的難受。

他轉頭看著李貴妃笑了笑,卻見李貴妃臉上的笑容溫柔平和,安靜得一如這些年,從未有過變化。

這樣溫和平和的笑容,曾經叫皇帝這些年裡都覺得在李貴妃的身邊很安靜,很舒適。

可是如今看見她麵對自己波瀾不驚,無論發生什麼都是這樣柔和的笑容,皇帝就覺得莫名的抑鬱。

“貴妃有心了。”隻是皇帝卻不知自己還應該說什麼。

難道李貴妃照顧他得不用心麼?

並沒有。

畢竟當發現他醉酒,李貴妃就叫人去給他熬了醒酒湯,而且那麼周到地叫人連著大殿之中的皇族們的醒酒湯都給熬了,又周到又賢惠,從前皇帝一直覺得李貴妃是一個不會叫自己操心的女子。可是當如今,看見燕寧和太子妃隻為自己的夫君熬那麼一碗湯,眼睛裡隻注視著他們一人,皇帝又才發現自己到底為什麼心中被梗住了一般。

他在李貴妃的心裡或許與旁人沒什麼兩樣。

他也從不是李貴妃心裡的獨一無二。

“陛下喜歡就好。”李貴妃見皇帝嘴角微微垂落,仿佛有什麼在慢慢冷卻,便笑著說道。

她的回應也毫無半分錯漏。

可是皇帝卻在這一刻突然覺得,他想要的回應,並不是這樣的。

或許是此刻太子妃對太子的一聲“如果熬得不好喝,下回我再多學幾次”,也或許是燕寧此刻忍不住紅著臉把額頭抵在楚王的肩膀上,眼底一片的璀璨,可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這樣平淡如水,仿佛朝臣對君王的應對一樣。

他覺得心裡有些發苦,又覺得自己恍然明白了心裡想要的是什麼,然而喝了一口醒酒湯,皇帝轉頭看向李貴妃,見李貴妃已經笑著轉頭與身邊的趙王妃說話去了。他僵硬地笑了笑,把手裡越發苦澀的醒酒湯一飲而儘。

他沒再說什麼,也沒有人察覺他心裡有什麼不舒服的。

燕寧卻在這一天晚上得到了一個情不自禁的楚王。

這樣放縱的楚王是燕寧第一次感受到。

楚王一向是克製的,就算是從前最放縱的時候,他也是努力會忍耐著,更顧慮著燕寧的身體。

可是這一晚上的楚王卻變得放縱而且放肆。

等燕寧抱著楚王哭個不停求饒,卻隻得到了更加熱情的回應,她第一次發現,原來酒後亂性也是會要了她的小命的。

她又覺得快活,又覺得不能承受,不過好在楚王不過是醉了一夜,等到了第二天,楚王就覺得很後悔。

因為覺得叫燕寧這麼難受,楚王縱容地由著燕寧在被窩裡滾了三天,陪著她一同在臥房裡說話,等燕寧“原諒”了他,楚王這才開始開了王府,接待陸續來給他和燕寧拜年的皇家晚輩還有軍中的下屬。

燕寧做了一把十分大方的王妃娘娘,不知舍出去了多少的壓歲錢,也認識了許多楚王看重的屬下家中的女眷。因楚王位高權重,因此來楚王府拜年的絡繹不絕,不過燕寧卻並不覺得不開心,相反,當她被楚王介紹給他的屬下還有家眷,楚王親口告訴他們燕寧是他的妻子,她迎著那些因楚王而認同了她的人的眼睛,隻覺得心裡高興。

她努力想做好楚王的妻子。

不僅僅是守著王府做一個什麼都不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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