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算趙臻真的迫於壓力,另娶高門之女,她也能理解。
不過若真是如此,她就要想法子離開京城了,就像爹爹說的那樣,天南海北,四處可去,天高地遠,任她遨遊——這也是一種很有意思的人生呀!
第二天早上,宋甜起身正在梳洗,小丫鬟繡姐跑了進來:“姑娘,刀筆回來了!”
刀筆急匆匆進來,行罷禮,呈上了一封信。
宋甜撕開信封,從裡麵抽出了一張紙,展開後發現紙上乃是銀鉤鐵畫兩個字——“等我”。
墨跡淋漓,似是匆匆寫就,是趙臻的筆跡。
宋甜捏著信紙看了又看,心裡甜滋滋的,含笑看向刀筆:“你去和他說,就說我說了,我隻等三個月,三個月後我就要出發去江南開鋪子。”
刀筆答了聲“是”,行了個禮,恭謹地退了下去。
雨一直淅淅瀝瀝下著,到處都濕漉漉的。
雲板聲、宗室壓抑的哭聲、負責禮儀的官員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令趙臻覺得煩心。
他依禮率領眾宗室跪倒、叩首、起身,再跪倒,叩首、起身。
四周都是哭聲,他卻一滴眼淚都沒有。
趙臻甚至懶得再行禮了。
再次跪倒之時,他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耳邊響起驚呼聲:“陛下!陛下——”
接著便是黃連沉痛的聲音:“陛下過於哀痛,暈過去了,快去請太醫!”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趙臻以“過於哀痛,龍體受損”為理由,再未出現在先帝葬禮上。
他借這段時間,與以文閣老為首的內閣達成了協議,開始進行朝野清洗,錢氏的勢力徹底退出大安朝的權力中樞,皇帝親自掌控軍隊,內閣掌控朝政的新政局初現雛形。
永泰二十三年四月戊申,新帝即位於崇政殿,以明年為清平元年,同時冊封宗人府左宗正宋誌遠之女為皇後。
登基大典結束後,封後大典開始。
新帝清平帝先派官員祭天、地和太廟,接著親自前往奉先殿行禮,然後派禮部官員持節齎冊寶,冊立宋氏女為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