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方給禦醫們拿去研究,禦醫們互相傳著看,有的緊皺眉頭思索,有的三五成堆低聲討論。
裴質不想殷瑜一直站著,推著他到床上休息。兩人在床上半躺著說話,說了會,裴質覺得口渴,他在裡側,一手撐著床,虛虛壓在殷景身上,另一隻手去拿茶盞。
他的手雖用力撐著,可身體還是免不了碰觸,他隻能儘量讓上半身不壓著殷瑜。
雖然這動作兩個大男人做起來有些怪,不過也就是拿個東西的功夫,他不明白為啥殷瑜“嗯~”了一聲。
“壓疼了?”裴質端著茶盞趕緊坐回去。
可他關懷的眼神卻換來了殷景古怪的神色。殷景先是臉色漲紅,像是熟透了的蝦,隨後又勃然大怒,舉起他的蝦鉗惡狠狠警告:“你是皇後,朕才是皇帝。什麼壓不壓,放肆!”
裴質莫名其妙。
殷瑜瞪他下麵,怒氣衝衝:“皇後要矜持穩重,你白日咳宣咳淫不好。”
“宣什麼?”裴質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了看,明白了,這裡鼓著,壓到殷瑜了。裴質趕緊把手伸進了褲、襠。
殷瑜眼睛都瞪圓了:“……”他雖時常在後宮欺負欺負這個輕薄輕薄那個的,但是被人輕薄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次。
那一刻,他心裡轉過了無數個念頭,從帝王一怒誅他九族,到請個先生教導皇後禮儀規矩,最後甚至自暴自棄地想到要不就從了吧……
然後他就看見皇後從褲、襠裡掏出了一個雞爪,用乾淨的方巾包著。
殷瑜腦子裡所有的念頭,瞬間變為漫天洪水,讓他差點窒息而死。
“陛下。”裴質把雞爪子往殷瑜跟前送送,“想不到還熱乎,陛下來一口?”
能不熱乎嗎?殷瑜惱怒地彆開臉,“不吃,你往身上帶個雞爪子乾什麼?”
裴質尷尬地笑著,從身上掏出許多吃食來:“我怕被關進天牢裡,做了些準備。”
“有朕在,怎麼會讓人欺負你?”殷瑜本能接話。
這話放在這樣的氛圍說出來,跟調、情似的,兩人更是尷尬。
相對無言地坐了會,禦醫陳嘗草進來,打破了這尷尬的安靜。
“臣等看了皇後娘娘的方子,實在是好,實在是好啊。”
裴質對自己的醫術水平到底如何,還不知曉,伸出頭巴巴地問:“有多好?”
殷瑜無奈,不著痕跡地將他腦袋往回掰了掰,低聲警告:“莫要刻意炫耀。”
陳嘗草激動道:“臣等慚愧,集百人之力也萬難想出這樣的方子。”
裴質心滿意足,看來係統這玩意不錯,能給他開金手指,劇情以後要走爽文路線了。
禦醫照方子給殷瑜用藥,這方子哪兒哪兒都好,就是吃了容易嗜睡。
殷瑜睡一覺醒了,床頭沒人。
再睡一覺醒了,床頭隱約有人坐在腳踏上,他心中一喜,剛要開口,卻看清了那人的衣裳,太監服。
惱怒地睡過去,再醒來,還是隻有宮人守著他。
殷瑜大怒:“皇後呢,朕的愛妃們呢?為什麼沒人在朕床前服侍?”
小瘦子道:“沒人過來,要不要奴才去叫?隻是皇後怕是不能來。”
“皇後為什麼不能來?”殷瑜不悅。
“皇後如今在宮中坐診,求娘娘看病的宮人已經能繞坤寧宮兩圈了。”
殷瑜詫異:“宮人不是有醫士,他們怎麼能讓皇後親自看診?”
小瘦子為難道:“娘娘不但親自給看診,所有人拿藥都還不要錢。”
要不要錢什麼的,殷瑜不在乎,但是殷瑜在乎的是,他的皇後怎麼能給宮人看病?
“太醫令來了三次了,誇讚娘娘很有分寸,雖然太醫院的藥房快被搬空了,但是珍稀藥材,娘娘是一點沒動。”
殷瑜失笑。這是拐著彎告狀。
“傳朕口諭,皇後給人看診,每位收黃金一百兩,藥材費按市價一百倍收取。”
*
坤寧宮的一間大院子裡,求診的宮人從院門口繞著宮牆一圈圈的排隊,得有一兩千人。
蕊菊帶著坤寧宮的宮人勸他們改日再來,但是誰也不肯聽。
能讓皇後給看診,這是多大的榮耀啊,而且誰身上還沒個毛病,在這兒開方子拿藥一個銅板都不要,這等好事,就是一夜不睡覺,他們都要排著。
蕊菊給他們時不時地倒點熱水,生怕有人還沒看診,就先倒下了。
裴質踩著炭盆,將手搭在一個小宮女的腕上,細細聽了會脈搏,又問了幾個問題,這才開了個方子,讓宮人自己去太醫院拿藥。
“每個月來事都疼的話,千萬不能忍著,一定要喝藥調理。等你身上乾淨了,每日一副藥,喝半月,保管你不再痛。姑娘家嬌嬌弱弱的,可不能受疼,一定要愛惜心疼自己,要自己寵愛自己,懂嗎?”
小宮女狂點頭,淚眼婆娑:“奴婢沒正經瞧過大夫,大家都隻讓奴婢多喝熱水。”
“多喝熱水是渣男才會說的話,像我這樣的好男人,包你藥到病除。”裴質將方子折好,一臉驕傲地遞過去。
小瘦子過來把口諭說了一遍,順便強調從現在這個小宮女開始。
小宮女嚇得直哭。
裴質皺眉:“黃金百兩,我出了。”
蕊溪大驚:“娘娘您哪兒有啊?老爺一向清廉,您又不是女子,沒有嫁妝,且宮裡的月例您都賞下去了,哪兒還有黃金百兩?”
裴質大驚,原來他堂堂皇後這麼窮的嗎?
失算了,他給六宮賞賜那麼多東西,也隻有一點點能讓他用上,其餘的都被係統造出來的人給浪費了。
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