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堅持不走,還殷勤地給殷瑜布菜。
“讓下人來吧,你這身子不能太過操勞。”殷瑜給德妃夾了根青菜,問,“前幾日聽說你父親病了,可好些了?”
裴質結合德妃的記憶,道:“好多了,都是臣的大哥不爭氣,把父親氣病了。”
“朕讓你大哥做了侍衛統領,你有什麼事,大可把他叫到麵前來說話,切不可像你父親一樣,總是將事悶在心裡,再悶出病來。”
“是。”
殷瑜用了膳,又賞了德妃許多藥材,讓他回宮。他當然不肯,問:“臣還有精神,臣陪著陛下就好,陛下不要叫彆人來了。”
“朕去見大臣,你也跟著?”
裴質鬆口氣:那你隨便。
“臣告退。”裴質抬腿就往東南的方向走。
“那是坤寧宮方向。”
“哦,臣忘路了。”裴質趕緊換個方向。殷景見他病的腦子都糊塗了,派了個宮人護送他。裴質隻好老老實實地走回德妃的住處。
剛坐下來,一杯茶沒吃完,就聽見係統報陛下要見楚昭儀。
“昏君,大臣這才見了多大一會,又要見後妃。”裴質一邊嘟嘟囔囔地罵,一邊狂奔到楚昭儀宮裡,換了衣裳,從楚昭儀宮裡慢慢往養心殿走。
“哎喲,我的娘娘,您可快些吧,陛下都等得不耐煩了。”殷瑜派來的小太監過來催促。
裴質隻得將腿倒騰地飛快,好不容易走到養心殿,還沒坐下來喘口氣,殷景便道:“愛妃,朕在屋裡也坐煩了,不如陪朕出去走走?”
裴質暗暗哀嚎,實在是走不動了。
“愛妃怎麼瞧上去無精打采的?”殷瑜臉色有些冷了,“怎麼,不願意陪朕?”
“怎麼會?走,臣陪陛下遛彎去。”裴質起身,牽住殷瑜的手,喘著粗氣散步。
然而陛下對散步的興趣也就維持了一會,又要邀請薛美人騎馬,裴質累的趴在馬上,雙眼翻白,口吐白沫……
晌午還不到,裴質已經變換好幾個身份,陪著殷瑜度過了一個充實豐富而不怎麼愉快的上午。
“想不到你身體也不行了。”殷瑜皺著眉,讓累的直往他身上趴的薛美人,到涼亭裡歇息。“怎麼你們幾個最近體力都這麼差,朕可聽說皇後賞了你們不少珍饈美食,難不成都白吃了?”
裴質狂點頭,對呀,就是白吃了,他就是傻啦吧唧地把好東西都賞下去了,本來想著都是他自己,不虧,可他隻有一個,根本就吃不到。
所以這兩日他改變戰略,把各宮美食都集中到坤寧宮來,緊著他一個人吃。
“陛下。”春芽忽然跪下,哭道,“求陛下為娘娘做主,皇後娘娘不知為何,竟拿走了我們宮中的分例。陛下您昨日賞的荔枝,那樣的稀罕物,我們宮裡隻得了巴掌大一筐,也被皇後娘娘全都拿走了。”
這個季節新鮮荔枝確實稀罕,裴質擔心浪費就都拿來吃了,沒想到春芽會拿這個小事出來告狀。
殷瑜臉色難看,問裴質:“她說的是真的?”
裴質搖頭:“不是皇後拿走,是臣主動進獻,感謝皇後平日裡對臣多有照拂。”
“娘娘,您為何膽子這般小,受了欺負都不敢說。陛下一向公允,難道不會為您做主嗎?”春芽磕頭道,“陛下,娘娘出身低微,又怕您憂心,她才不敢說。奴婢可看不過去,求陛下為娘娘做主。”
裴質吃了口茶,嗤笑:“你這宮女好奇怪,我的東西,我都不說什麼,你倒上趕著告狀,不知安的什麼心?”
春芽忙道:“奴婢都是為主子好啊,您被欺負了,不敢說話,日子怕是會越來越難過,奴婢寧願舍了肩上的腦袋,可不願您受半點委屈。”
好一副忠心護主的模樣。
裴質挑眉:“皇後流水般往咱們宮裡賞東西時,你怎麼不跑去陛下麵前誇一誇皇後?人家給了多少好東西你不說,不過拿走框荔枝,你就咬著不放,真是有意思。”
春芽抱著裴質的小腿,句句挑撥,話說的越發難聽:“娘娘糊塗,原先那是皇後見您得寵,想拿些好東西讓您放鬆警惕。現在看陛下多日不召見您,所以露出原本麵目,開始對您下手了。”
“快樂值加10。”係統冷不丁報一句。
裴質心裡萬馬奔騰。皇帝,請問你在高興啥?
“娘娘,您不能被人欺負到死啊!”春芽哭的撕心裂肺,突然仰起頭,在隻有裴質能看到的角度,用唇語提醒:“芸娘。”
原來春芽是想救芸娘,才唱這麼一出戲來。隻是裴質不明白,芸娘好生生被養在坤寧宮,皇後又素來待薛美人親厚,為何不能主動要回來,非要得罪人去要?
“愛妃,你可有什麼話要對朕說?”殷瑜好整以暇地等著。
裴質無辜搖頭,這事跟他可沒關係。
“你覺得皇後如何?”
呀,這個得好好答。裴質把自己知道的所有誇人的詞都用上了:“翩翩君子、玉樹臨風、溫潤如玉、學富五車、才高八鬥、光明磊落……”
“快樂值減10。”
裴質住嘴,好像誇錯了?
“看來愛妃很喜歡皇後啊。”殷瑜將茶盞放在桌子上,周身散發出的冷氣,讓裴質不自覺自己抱住了自己。他到底說錯什麼了,不就是想自己誇自己一回嗎,難道是誇過頭了?
裴質趕緊補救,為自己的猛誇找一個合理的借口:“對對對,皇後也很喜歡臣,很喜歡宮裡所有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