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師目光閃躲,“我……我隻是個幼兒園老師,不知道蔣小姐您說的這個受賄罪。”
“那我和您科普一下,”蔣妤對王老師說:“根據刑法第三百八十五條的規定,受賄罪指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索取他人財物,或者非法收受他人財物,為他人謀取利益的行為。至於量刑的標準,視受賄金額而定,不知道王老師收取了陳媽媽多少錢,不過沒關係,查查就知道了。”
王老師急白了臉,可仍然不忘辯解,再次強調,“我……我又不是什麼國家工作人員,我隻是個幼兒園老師。”
蔣妤用在鏡頭前一成不變的微笑,解釋道:“根據刑法第九十三條規定,國家工作人員是指,在國家機關中從事公務的人員,擬定的國家工作人員,即國有公司、企事業單位、人民團體中從事公務的人員和國家機關、國有公司、企事業單位委派到非國有公司、企事業單位、社會團體從事公務的人員,以及其他依照法律從事公務的人員。”
陳媽媽拉王老師手臂,站在蔣妤麵前,指著她鼻子,惱羞成怒,“你血口噴人!我告訴你,我要告你誹謗!我一定要告你誹謗!”
“沒問題,陳小姐,你大可以來告我,我在家等你的律師函,地址學校有,但如果這件事是真的,”蔣妤停了下來,冷冷掃視兩人,“兩位,回家等我的律師函吧。”
普通人一般接觸法律較少,律師函更少,更何況,陳媽媽和王老師心裡有鬼,聽到蔣妤這話,自然心虛。
陳媽媽原本隻是想讓蔣蹊給自己兒子道個歉,沒想到蔣妤這麼難纏,一把將陳子軒從椅子上拉下來,一邊罵一邊打,“不聽話!讓你不聽話!讓你學人家打架,下次還敢嗎?”
陳子軒被他媽從椅子上拉下來時就懵了,足足五秒之後才扯開嗓子嚎了起來。
蔣妤沒有製止她打孩子的行為,不帶情緒公式化將陳媽媽的話原封不動還給她,“陳小姐,陳子軒小朋友和我兒子打架我並不怪他,小孩子打架其實也沒什麼,不懂事,歸根究底還是要老師家長教。您也不必擺出一副息事寧人的樣子,我說了,兩位等我律師函,那麼律師函一定會交到兩位的手上,這件事我追究到底,今天我要說的就是這些,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蔣妤抱起蔣蹊離開老師辦公室,遠遠還能聽見陳子軒小朋友嚎啕大哭聲。
蔣蹊貼在蔣妤耳邊輕聲說:“媽媽,寶寶沒哭。”
蔣妤笑道:“寶寶真乖。”
從幼兒園出來之後,蔣妤帶著蔣蹊去醫院看了他腿上的淤青。
小孩子骨頭還沒長好,蔣妤擔心他傷到了骨頭。
好在檢查並沒有什麼大礙。
蔣蹊安安靜靜坐在後座的安全座椅上,敏感的孩子察覺到蔣妤今天的冷淡,以為是因為自己今天表現不好,惹媽媽不高興了,癟著嘴,低著頭,隻敢偷偷抬頭去看蔣妤,不敢說話。
蔣妤通過後視鏡看他,四目相彙間,小家夥仿佛做錯了什麼事一般,忙不迭低下頭去。
很快,公寓到了。
公寓是她用自己的積蓄買的,她和前夫離婚,沒有要一分家產和撫養費,獨自撫養孩子。
她不要他的東西,什麼都不要。
停車後蔣妤將蔣蹊抱下車,走路如她做事風格,雷厲風行。
蔣蹊跟不上,隻好邁著小短腿,費力的跟在蔣妤後麵氣喘籲籲追著跑,心裡忐忑,越發覺得自己做錯了事,又不敢出聲喊蔣妤慢一點,或者是抱抱他,跑得滿臉通紅。
走了一小段路蔣妤轉身看著費力跟著自己的孩子,停了下來。
蔣蹊站在原地,膽怯看著她,雙手不安地絞在一起,背在身後,忐忑喊了聲媽媽。
蔣妤看他跑得滿臉通紅,又考慮到蔣蹊膝蓋上的淤青,於是蹲下,將蔣蹊抱在懷裡。
蔣蹊三歲,沒多少重量,全身上下全是軟乎乎的肉,蔣妤一手提著包,單手輕鬆將他抱了起來。
蔣蹊雙手緊緊環著她頸脖,將頭埋進蔣妤肩頭。
很奇怪,在蔣蹊趴在蔣妤懷裡時,兩顆砰砰跳動的心臟僅隔著兩層布料,蔣妤幾乎能感覺到蔣蹊心跳的律動,隨著她的心跳,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血脈交織的柔軟。
上了樓,蔣妤這才將人放下,兀自去廚房倒了杯水,再回到客廳時,卻看到蔣蹊正筆直麵對著牆壁,立正站著。
“小蹊?”蔣妤走到蔣蹊麵前,蹲下,平視他,“怎麼了?”
蔣蹊眼眶裡充盈了滿滿一眼眶的眼淚,癟著嘴,奶聲奶氣的聲音夾著哭腔,“我在罰站。”
“為什麼要罰站?”
蔣蹊眼淚嘩嘩的流,打著哭嗝,壓抑著哭聲,小小聲的哭,小身板一抽一抽地抖,一字一字說得很費勁,“因、因為我……我我我做錯事了,不應該和彆的小朋友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