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妤意味深長說:“我現在似乎有點明白,今天這場戲是為了什麼。”
沈譽川挑眉,“為了什麼?”
蔣妤沒有回答,隻是眼底嘲弄的意味越發的濃鬱。
而此時台上的陳宏亮老師也已經完成了對畫的鑒定,鑒定結果和之前的一致,“我認為,蔣小姐捐贈的這幅蘭亭早春圖是真的!”
“那這印章不一樣,您又作何解釋?”
陳宏亮眉心緊擰,“這個問題我也不明白,現如今譚韻文老先生流傳的幾幅畫確實沒有出現過印章問題,可是這畫……手筆確實是出自譚韻文老先生。”
雲誌達嗤之以鼻,“陳老師,現如今這仿製的東西越來越多,已經到了真假不辨的地步,一幅畫而已,有什麼照著畫不出的?您可彆看錯了。”
“我二十年來鑒定的文物無數,怎麼連譚韻文老先生的畫我都鑒定不出了?”
被人懷疑專業,陳宏亮老師滿是不悅,怒狠狠地望著雲誌達。
雲誌達順勢而下,“陳老師彆生氣,我這也不是怕我七百二十萬打水漂嘛,雖然說是慈善晚會,都是獻愛心來的,可是我心甘情願捐七百二十萬,和被騙去七百二十萬,那是兩碼事,既然您也說不清楚這印章的問題,不如就讓蘭亭早春圖的捐贈人來說說,她捐贈的東西,肯定自己最清楚。”
話轉移到了蔣妤身上。
一束光追加過來,照在了蔣妤的身上,全場的目光隨之而來,一雙雙眼睛全放在了蔣妤身上。
雲誌達看著她問道:“蔣小姐,咱們且不說真偽,萬一你也是被人騙了,豈不是也是受害者?你就說說,你這幅畫是怎麼來的?”
這話看似緩和不少,沒有劍拔弩張的質問,也沒有蓋棺定論蔣妤的刻意,似乎雲誌達的用意其實並非是在這幅畫的真假上,而是這幅畫的來源。
“其實……雲先生,以陳宏亮老師的專業您應該相信,所有的贗品在他眼底下無所遁形,他既然說這是真跡那麼絕不可能是假的,至於印章的問題……或許是譚老先生摔壞的呢?”
“摔壞?蔣小姐,恕我直言,你這番話實在是強詞奪理!什麼譚老先生摔壞的?你見到了?”
“我確實見到了,”蔣妤頷首輕笑,“這幅畫是我外公留給我的,而那個印章,確實也是我不小心撞倒後,磕壞的。”
陳宏亮不由自主前進一步,聲音徒然高昂,“你磕壞的?你和譚韻文老先生見過?”
蔣妤點頭,在無數矚目的目光中她坦然承認,“譚韻文老先生是我的外公,這幅蘭亭早春圖是他在雲嵐山上畫的。”
會場裡靜了一靜。
譚韻文老先生是什麼人,那是前主席都尊敬以禮相待上門求畫的國畫大師!
譚韻文老先生去世,前主席還親送挽聯。
蔣妤竟然是譚韻文老先生的外孫女?!
陳宏亮顯然沒想到蔣妤竟然會這麼說,驚愕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在場所有的人顯然也沒有預料得到,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而據說譚韻文老先生一生作畫無數,都珍藏在家中,不輕易送人,蔣妤既然是譚韻文老先生的外孫女,那麼家中藏有幾幅譚老先生的畫,再正常不過了。
而最為驚訝的莫過於蔣妤身側的沈譽川,“你……你是譚韻文老先生的外孫女?”
蔣妤點頭。
“你知道五年前譚老先生的一幅畫就賣到了九百多萬嗎?”
蔣妤點頭,“之前不知道,今天知道了。”
“你剛才也說,你家裡還有譚韻文老先生的畫?”
蔣妤看向他,反問道:“你覺得呢?”
沈譽川喃喃,“也對,你是老先生的外孫女,老先生那些畫當然是給你了。”說完,恍然大悟般笑了笑,“蔣主播,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蔣妤無暇管他,凝眉看向雲誌達,“這幅畫是我親眼看著我外公畫的,絕對是真跡,那個印章的問題是我摔壞的,不知道雲先生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雲誌達臉色不大好看,臉色憋得通紅,尷尬笑了一笑,眾目睽睽之下,磕磕盼盼的模樣似乎有些不大好意思,連連道歉,“抱歉抱歉,還……還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原來蔣小姐是譚韻文老先生的外孫女,我剛才失言,失言!那這幅蘭亭早春圖我就拍下了,多謝蔣小姐。”
說完,匆匆回到嘉賓席上,禮儀小姐將畫卷收好,仿佛從未發生過此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