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他’,指的自然是蔣蹊。
自從上次王姨車禍住院之後,蔣妤臨時找了一位阿姨來家裡幫忙,由她接送蔣蹊照顧蔣蹊,最近節目組事情忙,蔣妤大多時間淩晨回家,這麼算算,也有一周多的時間沒有和蔣蹊好好說上幾句話了。
蔣妤的怒火登時消散,滿臉的疲憊,“我知道了。”
工作與陪伴,上輩子她選擇了工作,自覺對蔣蹊愧疚良多,這輩子原想好好補償,可沒想到,還是被工作絆住了腳。
“我會抽出時間多陪陪他。”
“蔣妤,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父母的陪伴對於孩子的重要,我知道自己沒有說這話的立場,我也不奢求你能原諒我,但是我希望你對我見蔣蹊的事情,不要抱有太大的敵意,我說過,我隻想在蔣蹊的生命裡當好一名父親的角色,沒想過和你爭。”
這件事不能談,一談蔣妤便覺得心煩。
“昨天我去看蔣蹊,他的體溫好像有些不正常,你知道嗎?”
蔣妤倏然抬頭,“他發燒了?”
“已經沒事了。”
一個母親連自己孩子生病的事情都不知道,他這個母親當得實在是失敗。
蔣妤沉默片刻,“我知道了,我充分尊重蔣蹊的決定,如果……如果他不排斥你……”
蔣妤沒有繼續說下去。
說到這份上,已經很明顯了。
許薄蘇的話蔣妤心裡很明白,一個健全的家庭以及父母,對於孩子身心的健康成長是有多麼的重要。
蔣蹊表麵上雖然不說,但蔣妤知道,一個男孩子對於父親的渴望,很多時候,眼神是掩蓋不了的。
許薄蘇點頭,“你放心,我有分寸。”
沒有多說其他,許薄蘇明白,蔣妤能有現在的讓步,已經是難得,其他的,還需要一步一步慢慢的籌謀才行。
走廊裡來來往往的人開始將目光望了過來,遠走的腳步聲裡夾雜了些竊竊私語的聲音,蔣妤稍稍拉開與許薄蘇的距離,低聲說:“節目組還有事,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蔣妤無視許薄蘇的目光,回到辦公室,撥通了幼兒園老師的電話,詢問關於昨天蔣蹊體溫不正常的事情。
幼兒園的老師說,有些低燒,應該是晚上受涼了,這幾天不要吃生冷的東西,晚上多注意就好了。
蔣妤連連道謝,並表示以後如果蔣蹊有什麼其他的問題,直接和她聯係。
老師也應了下來。
掛了電話,蔣妤回想起剛才許薄蘇說的那番話,開始反思,在蔣蹊這個問題上,她做的,是不是真的太狹隘了。
因為自己對許薄蘇排斥的太過明顯,而讓蔣蹊也產生了排斥的情緒。
當蔣蹊的排斥並非是純粹因為討厭而排出,而是因為自己的不喜歡而不喜歡。
對一個三四歲的孩子來說,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已經到了下班時間,蔣妤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
蔣妤走出辦公室,辦公區域內節目組成員紛紛疑惑,“蔣主播,今天下班這麼早?”
蔣妤停下腳步,帶著歉意,“抱歉,臨時有點事我先下班,節目的事情……有任何問題可以發我郵箱,明天我會早點過來。”
這些天蔣妤的勞累所有人放在眼裡,當即紛紛表示,事情重要。
***
而回到辦公室的趙主編反鎖了辦公室的門,將辦公室的百葉窗拉下,徐徐點燃一支煙,在辦公桌前來回走動許久,直到指間那根煙燃到煙蒂,趙主編這才湊到嘴邊,深深吸了一口。
隨後他將煙蒂在煙灰缸中摁滅,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他的聲音急促而短暫,還夾雜著從台長辦公室裡出來時的怒火,“蔣妤已經盯上了慈善的事情,我能壓下秦邵的新聞,但是蔣妤的我壓不住,你們最近運作小心些,前些年的尾巴都處理乾淨,這種事情爆出來,誰也保不了你們!大家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