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這事, 最忌諱的就是打草驚蛇。
其實雲雪說的沒錯,慈善這其中錯綜複雜,有多少人參與沒人知道, 表麵上風風光光,暗地裡多少陰私汙垢誰也不清楚。
畢竟這個世上為名為利而絞儘腦汁的人,不在少數。
陳軻這麼一暴露, 直接將他們的意圖攤開在陽光下。
陳軻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 臉色蒼白, 極其難看地向蔣妤道歉,“師姐,對不起, 這次因為我的莽撞, 打草驚蛇了。”
這個時候決不能打擊積極性。
蔣妤剛要開口安撫, 陳瑾厲聲道:“你也知道自己莽撞, 做事之前為什麼不好好想想?!”
“事已至此,你再罵他也無濟於事, ”蔣妤眉心緊擰, 安撫他, “你和蓁蓁好好養病, 節目的事情不要擔心,暫時先交給我們。”
聽到這,陳軻又激動起來, “這怎麼行!這件事是我捅出的簍子, 怎麼說也得由我來擺平!”
“你擺平?你擺平得了嗎?”陳瑾怒斥他, “今天如果不是我讓人去查,你現在早在冰庫裡被凍死了!”
陳軻自知理虧,也沒出聲。
“行了行了,陳軻,你最近的任務是好好養病,把病養好了,之後回節目組,還怕沒有節目?”
陳軻也明白這個理,隻是心裡仍然過意不去,垂著頭,虛虛應了。
陳軻和陶蓁蓁兩人沒了危險,這也讓蔣妤鬆了口氣,節目要做,但是記者的安全更是首當其衝的重要。
隻是這期節目,著實陷入了僵局。
在打草驚蛇的情況下,蔣妤有理由相信,華心慈善遺留的尾巴基本被清理乾淨。
無論是四川的倉庫,還是華善的賬本。這是實打實的證據是很難再找到了。
隻是蔣妤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這一切都這麼湊巧?
“在想什麼?”離開病房,陳瑾與蔣妤並肩走在醫院走廊,見蔣妤一直沉默地目視前方,隨口問了句。
蔣妤歎了口氣,“沒想什麼。”
兩人走到電梯前,陳瑾轉身看著她,笑道:“其實我很佩服蔣主播的一點,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氣。”
“勇氣這東西人人都有,不足一提。”
“可是還能安撫老虎,蔣主播獨此一家。”
蔣妤搖頭失笑,“陳先生彆打趣我了,我隻是在做一名記者該做的事情而已。”
“蔣主播能堅持記者該做的事情已經很了不起了,”陳瑾看著蔣妤,斂去了眉眼間的笑意,嚴肅而認真,“蔣主播不在商界,沒見過爾虞我詐,更沒見過官商勾結,這其實算得上秘而不宣的潛規則,有那麼一套規矩,蔣主播想憑一己之力打破這個規矩,打破的,還有許多人的利益,關於慈善,我沒有立場勸蔣主播放棄這個調查,我隻是想提醒蔣主播,至少保護好自己,要為自己留好退路。”
陳瑾這番話不說掏心掏肺,但以目前蔣妤與陳瑾之間萍水相逢的關係,能說到這,也算得上仁至義儘。
蔣妤點頭,“這些我都明白,多謝陳先生的提醒,我會小心的。”
“不過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我能幫的,一定幫忙。”
“那我先謝過陳先生了。”
話音剛落,電梯來了,兩人步入電梯,對此事不置一詞。
現在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蔣妤拖著疲憊的身軀開車回家,睡了大約是五個小時候又早早去了星光電視台。
昨天關於陳軻與陶蓁蓁獲救的消息蔣妤第一時間傳回了節目組,打草驚蛇之後,媒體人的嗅覺第一時間也是認為該換個調查方向。
秦邵是節目組唯一的調查記者,調查結果陷入僵局,蔣妤找他試圖破局。
秦邵想了許久,他問了蔣妤一個問題,“蔣主播,你覺不覺得這件事有點巧。”
“巧?”
“我們剛著手要查慈善,四川倉庫便燒了,陳軻和陶蓁蓁前腳去收集資料,後腳就被關進了冰庫,我覺得咱們要查慈善這件事,華心的人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