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嗅到了這裡不尋常的氣息。
這個山區小鎮沒有旅館,兩人頭一晚上沒地落腳,在車上對付了一晚上,想和組裡聯係,卻發現在這山區信號不好,消息也送不出去,信息也收不進來。
第二天兩人胡亂收拾一通,吃了點準備的速食,架起攝影機來到已經被徹底拆毀,隻看得見一片廢墟的空地前,拍了幾張照片和視頻。
時不時有村民在這條泥濘路上經過,陳軻趁機采訪,可當他問到希望小學為什麼拆毀時,所有人一致回答,這個希望小學建造的地點破壞了村子裡的風水,得罪了神明,以後村子會發生災禍的。
陳軻凝眉,“可是你們上次不是這樣說。”
被采訪的那人臉上掛不住,“我不知道上次不上次,上次我又沒接受采訪。”
扔下這句話便匆匆走了。
景至扛著攝像機走過來,凝眉,“他說謊了,他在心虛,眼神一直不敢望鏡頭。”
陳軻笑了一聲,“看出來了,這個地方的人其實都沒什麼壞心思,要麼是被威脅了,要麼是被教唆了。”
“那我們怎麼辦?”
一兩個孩子嘻嘻哈哈從麵前經過,在見到陳軻和景至兩個身著和他們不一樣衣服的外鄉人,收斂了笑聲,一溜煙的跑了。
“大人可以被威脅,也可以被教唆,可是我們也可以引誘孩子不是嗎?”
“你的意思是?”
“咱們來的時候買了不少巧克力和糖吧?都帶上,跟我來!”
翌日下午,陳軻和景至兩人提著一個大手提包來到當地山區的村委會,想找人了解情況。
兩人一亮出記者的身份,村委會相關負責人便對此事嗤笑不已,“我說你們兩個小記者,來咱們村采訪什麼東西,這不是沒事找事做嗎?我看今天你們也采訪到了,希望小學是所有村民一致認為破壞了風水所以才拆毀的,你們不是都采訪到了嗎?”
時間緊迫,陳軻沒那麼多廢話說,“上次來村裡采訪也是我來的,可是上次我記得村民並不是這麼說的。”
那人裝傻充愣,甩鍋,“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是臨時工,剛上任的。”
陳軻心裡發笑,接過景至手裡手提包,沉甸甸一聲放在桌子上,拉開手提包的拉鏈。
那人有些好奇,目光轉向手提包,然而就在那麼一瞬,目光再也不舍得移開。
“這……”
陳軻將一摞摞人民幣從包裡拿出來,堆積放在桌上,一捆捆,堆成了小山丘。
“我沒數,大概是一百萬的樣子。”
在這山溝溝裡的人,一輩子也沒見過一百萬堆起來有多高。
這麼大的誘惑之下,那相關負責人咽了口口水,眼神不自覺眨了眨,目光卻不舍得從那堆毛爺爺身上移開,“你……你這是想賄賂我?”
陳軻坐在桌邊的椅子上,“彆誤會,我是新聞媒體人,賄賂這種事不乾。”
“那你……”
“我這是在告訴你,我有錢。”陳軻瞥了他一眼,將人臉上的貪婪儘收眼底,“這一百萬是我的,我現在放在這裡它還是我的,我不會用這一百萬乾任何事,我隻是想告訴你,我有錢。”
景至在一側凝眉,扯了扯他,“陳軻……”
陳軻置若罔聞,繼續說:“我想告訴你的是,告訴我真相,我可以給你修路建橋,我甚至可以給你們村規劃,”陳軻笑了笑,“我看過了,你們村依山傍水,鄰山最高,早上煙霧繚繞,我想那座山上風景應該特彆好,如果可以建個度假酒店,將本地的旅遊業發展起來,您想想,您的政績……”
為官者最心動不過如此。
“這……”
陳軻笑了笑,“我知道,誇下海口的事你也不會立馬相信,但是這一百萬,不知道能不能讓您相信?”
一百萬實在是令人心動,可與陳軻剛才所說的修路建橋建度假酒店比起來,不過杯水車薪而已。他沉默望著麵前誇下海口的年輕人,能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