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準備分發下去的水瓶子在霍謹行手中“哢嚓”作響,手背青筋暴起,淩厲的眉眼戾氣橫生,似要將此物捏碎:“這拍的什麼東西?”
副導虎軀一震,豎起耳朵:“您覺得哪裡不好?”
金主爸爸發話了,就算不理解也得恭恭敬敬問一句,聽聽對方的意見。
霍謹行目視前方:“女二號,為什麼會有這種尺度的劇情?”
副導感覺自己被人扼住命運的咽喉,戰戰兢兢地回想劇本,生怕自己回答錯誤。
這種尺度?
不就是湊近了些,聽起來怎麼像過不了審的某種不可描述的畫麵?
副導忐忑不安地解釋這場戲要表達的感覺,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沒親,是體現角色性格的互動需要。”
解釋完,副導看見大老板的臉色好看些。
早就聽說霍氏總裁清心寡欲,原來連現場看演員拍吻戲都不能接受,幸虧這是場女二跟男主的戲碼,親不了。
劇中的薑灼幾乎跟男主鼻尖對鼻尖,清晰聽見男主轟鳴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
她知道自己的惡作劇成功了。
沒有美人香吻,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鋒利匕首貼在臉龐,泛起銳利的銀光,像小妖女沒有溫度的眼神:“這麼英俊的一張臉,劃傷了多可惜。”
場記打板,這場NG多次的劇情終於通過,葉聆聽跟徐周陽立即脫戲,拉開距離。
經過分析和對戲,葉聆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狀態上調許多。
這一幕拍攝結束,小漁立即抱著羽絨服替葉聆聽床上,低頭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葉聆聽下意識抬頭望去,兩人隔著距離對上視線,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那是怎樣的眼神呢……
像是黑著臉要把她吃掉。
差點忘了,無論霍謹行對她有沒有男女之情,占有欲是絕對的。
葉聆聽接過手機,解鎖打字準備給人發消息。
即將點擊發送,指尖停在屏幕上方。
回頭過來想想。
不對啊?
她是演員,拍吻戲很正常。
雖然她自己也避開了那一類親密度高的劇本,但從理論上講,隻是工作之需。
因為霍謹行的到來,劇組變得熱鬨起來,金主爸爸出手就是不凡,美味珍品堪比五星級大餐。不少演員跟工作人員都在議論霍氏財力強盛,老板出手闊綽。
小漁含淚吃得一滴不剩。
感覺自己要完。
這位任性的小祖宗怎麼還不搭理霍總,到時霍謹行生氣,殃及池魚,最悲催的還是他們,每次都被嚇得打抖。
這樣的狀態持續到當天工作結束,小漁找借口開溜,老司機在葉聆聽上車後的第一時間升起隔板,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狀態。
葉聆聽上車就看到霍謹行翻閱手裡的本子,歪頭一瞧,竟是《浮世歌》劇本。
“日理萬機的霍總怎麼開始對劇本感興趣了?”她湊過去開玩笑。
霍謹行轉頭,直直盯著她的臉:“薑灼的劇本裡沒有吻戲。”
“……”這麼開門見山,差點招架不住。
“我是演員,這類情節無可避免。”葉聆聽捏著手指,一邊說,一邊悄悄觀察他的臉色。
“那就選個沒有這類情節的劇本。”電視劇類型那麼多,並不是隻有這種戲碼才能出眾,隻要葉聆聽原因,他有的是資本把她捧紅。
“好霸道。”葉聆聽輕聲嘀咕,用手指戳他胳膊。
霍謹行反手將人禁錮,側頭睨她一眼,嫣紅唇瓣在那張臉上格外奪目。
因為要保持拍攝狀態,在劇組可能隨時補妝,到現在顏色也是極佳。他無法想象這張嫣紅的唇碰到另一張臉上的畫麵,會忍不住想……
“啊——”
葉聆聽手臂吃痛。
剛才霍謹行抓住她的手,莫名開始用力,隔著毛衣棉服都被捏疼。
意識到自己失控,霍謹行鬆開手,葉聆聽揉揉胳膊,忽然綻放笑容:“哥哥你……”
是在吃醋嗎?
話到一半,前方一個急刹車生生將後座氣氛打斷,隔板降下,司機連忙解釋前方有一輛摩托逆行,不得已踩下急刹車。
等車子重新回到正軌平穩駕駛,霍謹行已經恢複冷靜,推開她衣袖檢查,確認胳膊沒事就不再碰她。
被打岔,葉聆聽心情糟糕透了。
怎麼每次都這樣!
不過,也並非全無收獲,至少從那天開始,霍謹行每晚都會停在附近接她,仿佛嚴防死守女兒早戀的老父親。
葉聆聽也不想用這個比喻,但每次看著霍謹行嚴肅古板的表情,她實在下不去手。
轉眼十二月過去大半,臨近元旦,不少演員在跟劇情協調拍攝時間,葉聆聽也提前報備上去。
最近大家都在抓緊時間拍攝,一天待在劇組十幾個小時的情況也時常發生。
男二號端著寡淡的盒飯,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想念霍總探班的日子。”
霍謹行每次探班都會帶來豐盛大餐,但最近霍謹行沒再出現,劇組全員表示想念。
聽到這話時,葉聆聽翻看手機,跟霍謹行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晨起的“早安”頁麵。
霍謹行最近又開始忙碌起來,籌備總公司年會。
霍氏旗下產業涉及廣泛,考慮員工休假等問題,每年的年會舉辦時間定在元旦前夕。
近日葉聆聽為了節省時間沒回蘭亭水榭,都是住在公寓。
算起來又有幾天沒見。
今天上午拍半場,下午要去綜藝節目組那邊熟悉環境。
葉聆聽是女團出道,節目組安排她跟另外幾個名氣明星一起跳開場舞,這會兒正試服裝準備彩排。
葉聆聽的服裝是一條黑色吊帶小短裙,衣服大部分繡著亮片,在燈光下閃爍時能營造出極美的舞台效果。
換好裙子,葉聆聽在發間彆了枚銀色羽毛頭飾,舉起手機對著鏡子擺poss,鏡頭中的腿部比例不拉也細長。
*
霍氏年會繁榮盛大,站在頂端的男人不怒而威,應對往來賓客遊刃有餘。
偌大的霍氏,無人敢質疑這個剛過三十歲的年輕男人。
付靜雅全程目光追隨著他。
自從上次在霍家老宅見過一麵,付靜雅對這個卓爾不凡的男人念念不忘,收集他的資料,打聽他的喜好,唯一遺憾的是沒機會也沒理由跟他再次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