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情剛從劇組殺青,又被經紀人塞了許多本子:“小情,你這次走大運了,現在每天都有好多電話打過來想跟你約戲,還有這些代言。”
經紀人笑得合不攏嘴。
舒情麵無表情翻看著遞來的本子,沒有想象中那麼開心。
雖然《浮世歌》給她帶來曝光和流量,但留給大家深刻印象的是劇中飾演的花魁,以至於很多劇本人設都偏向於美豔成熟型,這類形象在一定程度上限製她的戲路。
主角劇本她看不上,配角劇本又覺得沒必要。
相對於穆成雪跟葉聆聽收獲的人氣,她的成績實在不值一提。
憑什麼啊……
那個人,總是占儘一切好運。
“舒情姐,今晚劇組殺青宴,你該準備了。”
助理的聲音把她從沉浸的世界裡拉出來,舒情閉了閉眼,最終還是屈服於現實。
殺青宴是結束,也可能是下一次更好的開始,她沒理由拒絕參加。
圈內人最會審時度勢,在他人眼中,舒情最近勢頭正盛,一些小演員過來巴結說好話,舒情耐心應付,直到看見向雲霜。
向雲霜也是本次合作的主演之一。
她今天穿著一條米色短裙,長發拉直染黑,額前卷起空氣劉海,這身打扮讓她看起來年輕幾歲。
舒情麵露微笑,心裡暗諷兩個字:裝嫩。
自從向雲霜代言被撤,隨之而來的是各種緋聞流言,事業一落千丈,憑曾經的成績和人脈死撐著,在這部戲裡飾演女主的姐姐。
女主是二十出頭的小年輕,舒情跟向雲霜的年齡和資曆更為接近,平時在劇組來往,表麵關係很融洽。
“恭喜啊小舒,《浮世歌》播出後收視率一路上升,你往後前途不可限量。”向雲霜現在不比從前,以往看不起的那些人如今都爬到她前麵,她還得貼笑臉。
舒情沒有驕傲自滿,反倒表現得謙虛:“我不過是個小配角。”
“不要妄自菲薄,你的成績大家有目共睹,未來一定蒸蒸日上。”向雲霜鼓勵道。
舒情抬手撩開一縷碎發,搖頭笑:“我都快三十歲的人了,比不上那些新人,年紀小、機會多。”
提到年齡,向雲霜心裡微微膈應,表麵上仍然保持著友好:“沒記錯的話,你今年才26吧?”
舒情彎了彎唇,回答說是。
為了擺脫前塵噩夢,進圈後她不僅改了名字,還造假年齡改小三歲。連她自己都不願意麵對真實的自己,即將邁入三十。
殺青宴上,舒情為逢迎那些人喝了不少酒,酒桌上光鮮亮麗,實在忍不住就跑去廁所催吐。
有人悄悄跟隨身後,等到沒人的地方就加快腳步趕到舒情身邊,假意扶著她胳膊。
“小舒,汪總時常在我耳邊提起你,誇你人美懂事,能力也不錯。”那邪惡的目光在她身上徘徊,扶著胳膊那隻手慢慢移到胸口。
舒情賠笑,試圖把人推開:“李總抱歉,我今天不是很舒服。”
男人沒什麼好脾氣,見她不肯配合就立馬變臉:“裝什麼純,你爬床那點事誰不知道?怎麼?如今剛冒出頭心就野了,看不起我?”
“李總,我不是……”舒情皺起眉頭,喉嚨湧上一陣惡心的嘔吐感,吐出一團汙穢。
男人像躲瘟疫似的將人甩開,罵罵咧咧撫平衣服離開:“真是倒胃口!”
舒情扶著冰冷的牆壁大大鬆了口氣,正要去衛生間,轉身就撞見站在轉角的向雲霜。
“被你看到了。”
“有些人就是這樣。”向雲霜過來扶她,蹙起眉頭深深歎氣,一副疼惜的表情,“放心,我不會往外說。”
舒情一手按著發疼的心口,垂著頭。
圈裡大多數人遇到事情第一反應明哲保身,哪怕她今天真被李總拖走,向雲霜也不會站出來為她說一句話。大不了最後假惺惺的擺出包容姿態可憐她,指不定在心裡嘲笑她多少回。
“要怪就怪咱們運氣不好。”向雲霜還在旁邊打著關心的旗號說風涼話。
舒情咬著牙關:“若說好運,誰有比得過葉聆聽。”
向雲霜愣了下,沒想到舒情會當著她的麵提起這個令她厭惡的人。
這幅充滿嫉妒的語氣,看來也是對葉聆聽十分不滿。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向雲霜立馬原形畢露:“她聰明著呢,不知道使了什麼招數抱上霍氏那棵大樹,我就等著她被踩下來那天。”
或許是因為親眼撞見舒情的狼狽,她也不怕對方把這話傳出去。
倒是舒情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抬頭望著她,閉著嘴巴笑了又笑。
笑她天真。
“不可能的,隻要有霍謹行在,沒人能把她踩下來。”舒情腦海中隱約浮現當年霍謹行在一群人之中,唯獨帶走葉聆聽的畫麵:“那麼多被拐賣的人,偏偏就是她例外。”
“拐賣?”舒情倏地睜大眼,一下子抓住重點,“葉聆聽被拐賣過?”
察覺自己失言,舒情趕緊打開水龍頭衝洗,冷水撲麵,神色終於恢複幾分清明:“你聽錯了吧。”
殺青宴結束,有人歡喜有人憂。
離開劇組的第二天,有人通過公司名義光明正大找上門:“舒小姐,我們家先生有一件重要的事想約您見麵。”
舒情整晚沒睡好,到現在仍有些頭疼,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家先生?”
西裝男遞上一張名片,上麵赫然寫著——
寧氏地產。
舒情怔愣住。
這個企業的名號很響亮,但她不記得自己跟寧氏有過接觸,誰要找她?
舒情滿腹疑惑,又舍不得拒絕這張送上門的名片。手指捏著薄薄卡片在指尖蹭了蹭,點頭答應對方的邀請。
對方好似很急切,當天就要見她,舒情在網上搜查到許多關於寧氏地產的資料,遞給她名片的寧知恒年僅三十,是個年輕有才華的男人,跟她之前接觸的那些不一樣。
出門前,舒情精心打扮一番,對方特意派車來接,一切細節安排妥當,把她當貴賓一樣供著。
這一切讓舒情有種飄飄然的感覺,像踩在雲端,很不真實。
直到她跟那個男人見麵。
寧知恒穿衣風格休閒放鬆,跟網上形象大有出入,看起來完全不像年滿三十歲的人。
“你好。”舒情握緊手包,疑惑中帶著拘謹。
“你好。”寧知恒舉止紳士,進度有度:“舒小姐請不要緊張,冒昧約你見麵其實是想向你求證一件事。”
舒情在他對麵坐下,迅速調整自己的狀態,勉強擺出一副鎮定模樣:“寧先生請說。”
“不知舒小姐是否認得此物?”寧知恒攤開手掌,裡麵赫然躺著一把小金鎖。
舒情驀然變了臉色。
寧知恒暗暗觀察她的反應,心中一喜,有些迫不及待:“舒小姐有印象嗎?”
舒情看向那把金鎖,言辭謹慎:“寧先生,你拿著一個東西突然找上我,總得給我一個合理的原因。”
寧知恒坦誠告知:“這把小金鎖原本是我家人的隨身之物,後來因為一些變故遺失,機緣巧合找回金鎖,卻跟當初的親人失去聯係。”
“經過調查,我們得知最初將這把金鎖變賣的,就是舒小姐幼年生活那戶人家。”寧知恒知道那段往事並不光鮮,用詞已經格外委婉。
手包放在膝蓋上,舒情兩隻手勾著提拎的係帶繞了又繞,胸腔劇烈起伏著,眉頭越發緊鎖,就是咬緊嘴唇不說話。
看這幅表情就知舒情對金鎖有印象,隻是不明白她為什麼猶豫不決。
寧知恒實在按奈不住,乾脆直白的告訴她:“換句話說,你很有可能是寧家遺落在外的血脈。”
“我的確知道這把金鎖,但……”舒情咬著牙齒,一副欲言又止、滿是糾結的神態,最終還是抬頭望向寧知恒:“但很抱歉,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聽寶那麼聰明,當然馬上就要發現霍總的心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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